韩月已经习惯了吴晨阳的神出鬼没。
“不用了，现在打车很方便。”韩月晃晃手机：“专职司机24小时待命。”
吴晨阳伸手拽住她的背包，差一点就把她整个人提起来了，他的嗓音持续温雅，眸光更是温柔似水。
“如果我说非要送你不可呢？”
韩月笑了一下：“那你要非要送那就送呗。”
很快吴晨阳的车子便到了，司机下车把钥匙递给他，吴晨阳便直接让司机下班了。
随后他帮韩月拉开了副驾驶的门，照顾她坐进去，从头到尾无微不至，绅士至极。
车子驶上大道，一如既往的平稳快速。
韩月无聊便把手撑在车窗上看窗外的风景。
深沉夜色中，那白天里耀武扬威的钢筋水泥此刻也与黑暗融为一体，但却好似添了獠牙的鬼怪，随时可以跳出来咬上异乡人的腿。
好在她这个异乡人已经在这座城市扎下了根，有了自己的房子，还有尚算光鲜亮丽的工作。
看她唇角勾笑的模样，吴晨阳眉梢微挑，仅有的几次见面她都是张牙舞爪的模样，倒是很少有如此温柔安静的一面。
“想到什么了这么高兴？”他淡淡的问了一句。
“想到我的生活了。”大概她和吴晨阳之间这种对立的局面反倒让人心安，韩月径直道。
“我现在住的那栋房子是我攒了十年的钱买的，这种翻身农奴把歌唱的感觉估计你是体会不到了。”
“十年？”吴晨阳语气淡淡：“现在买个房子这么难吗？”
“你以为呢！”韩月嗔他一眼：“你以为人人都是像你这样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啊，我们这种平凡人终其一生的追求不过是房子、车子和票子！”
“你到吴氏上班，你说的这些我都可以给你。”
韩月把他的话品了品：“吴晨阳，你这话听起来好像你要包养我一样！”
吴晨阳默了默，好似真在认真考虑一般，片刻居然点了头：“未尝不可，如果这是你想要的。”
韩月一脸无奈：“靠，我有病啊，现在房子、票子我都有了，工作顺利的话车子也不在话下，我还有大把的青春可以用来努力，我何必走你这条捷径，况且你又不能娶我。”
吴晨阳的眸光微敛：“你方才的意思我可以这样理解吗？如果我可以娶你的话，你愿意放弃现在的工作到吴氏。”
话毕他转了头就看到韩月正目瞪口呆的望着他，看上去似乎被他的话惊讶到了。
吴晨阳眉梢轻挑：“这样的话我可以考虑考虑。”
韩月：“……你考虑个大头鬼啊，我为什么要嫁给你啊？你们霸道总裁的脑回路都是一样的吗？”
“听你这意思还有人跟你说过同样的话？”吴晨阳的眸光凝了凝：“是楚墨吗？”
韩月：“……”
呼气吸气，呼气吸气。
这空间里的空气让人难以呼吸。
车子驶上大桥，桥下就是汹涌的波涛，韩月开了车窗，新鲜的空气裹着一抹初秋的凉意和江水的氤氲雾气缭绕而入。
顿时让人神清气爽。
韩月索性趴在窗子上看风景。
江水汩汩，灯光璀璨，夜色中这湾养育海城人的江水倒是显得愈发深沉。
突然，韩月看到大桥边上有一对情侣好像在吵架，推推搡搡间那个女生竟然翻身攀上了栏杆！
“不要！”
韩月大叫一声，那个女生就这样在她眼前从栏杆上直接跳了下去，而她身边那个男生好像已经吓傻了，就那么呆呆的立在那里看着江面。
“怎么了？”吴晨阳问。
“停车！”韩月喊了一声：“有人跳江了！”
吴晨阳忙把车靠过去停下，韩月直接推开了车门跑过去，吴晨阳紧随其后。
韩月跑到那个男生身边：“她会游泳吗？”
男生瞬间哭了：“她不会，不会……呜呜呜……”
韩月直接脱掉外套连带着手机一并递给吴晨阳：“打120！”
“你干什么！”吴晨阳拉住她的胳膊。
“废话！救人啊！”
她挣脱吴晨阳的手臂，径直翻越栏杆跳了下去，速度快的吴晨阳根本阻止不了。
他即刻拨打了120和110，随后他探头望向波涛汹涌的江面，韩月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他的腿瞬间软了。
他吴晨阳天不怕地不怕，独独怕水。
而这片刻已经有三三两两的人聚了过来，还有年轻的男生正在脱外套打算下水。
默默片刻他直接跑回车上，掉头往回走，他知道有一条小路直通江边。
不知为什么，在这一刻，吴晨阳的心里竟然萌生出一抹深沉的情绪。
如果韩月有个三长两短……
他不明白这情绪的由来，只深深蹙起眉头，把车子开得飞快。
吴晨阳到达江边的时候江面好似平静无波，而肉眼可见，大桥之上已经聚集了众多围观的群众。
“韩月！”他扯着嗓子喊了一声。
生平第二次，他的脑海中漫过有关生死的考量，这一刻他竟然无比惊慌。
“韩月！”
“噗通！”
江面上又有人跳了下来，正在和先前跳下来的人搜寻失踪人员的踪迹，而在江边散步的群众也三三两两的围了过来。
吴晨阳眸光深沉的盯着江面，握拳。
突然，江上翻滚水花，有人从水底窜了出来，手还使劲的拖着一个好似已经昏迷的人。
“是个姑娘！”
有人喊了一声。
吴晨阳定睛看过去：“韩月！在这边，救人啊！”
正在江面各处搜索的其他几人纷纷朝这边游了过来，托住了明显体力不支的韩月和那个女生。
很快，韩月被人推了上来，吴晨阳忙伸手把她捞了上来。
“韩月。”
小女人脸色煞白颤巍巍的一句：“我特么差点以为我要死在里面了。”
吴晨阳把她放下靠在柱子上，直接脱了自己的外套把她裹住：“没事了，笨蛋！”
你才笨蛋呢！
韩月刚想开口回怼，那种深沉的眩晕感突然迎面扑来，她晃了晃脑袋彻底晕了过去。
吴晨阳一愣：“韩月！你怎么了？”
他搁在她肩膀上的手臂处传来温热的触感，吴晨阳拿到眼前一看，血迹蔓延！
“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