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5章 没用

只是阿巽顾着防备他,却没留意到两个爪牙已经从左右靠近,忽然一把将她的手臂抓住,夺了她手里的簪子,一把抢过来扔到河里。

两人瞬间将她挟住。

任澜川眼见着心爱的女人在眼前被人欺凌,怎么还能忍下去?

正甩开大小双儿,要跳出去救阿巽,忽然一个红色的身影从天而降,众人只觉得眼花缭乱,待看清楚时,竟然是个穿着绯色裙衣的少女,英姿飒爽地站在人群中央,肩上扛着一把巨大的重剑,与她娇小英飒有些不成正比。

阿巽则站在她身后,一脸惊魂未定地看着四周倒地的许家爪牙,以及许家公子。

尤其是那许家公子,裆部竟然受了伤,将那绸缎裤子染了个通红,好大一片。

四下围观的百姓们也被吓住了。

阿巽也发现了,吓得小脸一阵苍白,“女侠,你,你……”

“这位姑娘你莫要怕,往后他再也伤不得你。”因为她刚才顺便切了对方是子孙根。

阿巽不是怕许祁,而是担心这红衣女侠,急道:“他是许家的小少爷,女侠快些逃吧!”

这话也提醒了围观的众人,虽然这红衣女侠是解气,毕竟这许祁不知道抢了多少良家女子,早就惹了众怒,但是这女侠此举,怕是许家不会放过她的,也都纷纷劝说。

“许家,有什么了不起么?这么一个小小县城,难道还有什么王孙贵族?”就算是王孙贵族,她也敢打!回头看了看吓得不轻的阿巽,“没事,你先回家,我不怕他们。”

她当然不怕,她也就是路过这蓬莱城罢了,而目的则是蜃海楼。

而围观的众人都生怕惹事上身,纷纷散了去。

一时间,这桥上竟然就只剩下任澜川主仆三人。

没有了人群的阻挡,阿巽一眼便看到了他,说不得心里是个什么滋味,但一想到刚才他就在人群里,却一直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受人欺凌。

她想起被许家爪牙抢来扔到河里的定情物,眼泪终究是没有忍住,顺着白皙柔弱的脸颊流下来。

“你还怕?那我送你回家再走。”云阿绡不知道她是因为任澜川没有救她而哭,所以认为她是被吓到了。

不想云阿绡却突然朝她跪下,“女侠,你带我走吧!不管去哪了都好,为奴为婢也行,不然许家是不会放过我的。”她说这些话的时候,自始至终都没看过任澜川一眼,显然是不相信他会保护自己。

刚才他都没有站出来,更不要说现在彻底将许家得罪了。

云阿绡看了一眼地上半死不活的许祁,“他们家人多么?”不多的话,她杀了再走,能养出这种畜生来的,也不是什么好人家。

阿巽不知道她问这个做什么?只如实作答道:“您是外地来的,不知道许家乃这蓬莱城第一世家,便是城里的官员,或是唐家任家,都不敢得罪他们。”

云阿绡‘哦’地应了一声,任澜川还以为她是怕了,没想到她却忽然添了一句,“又是一个为富不仁的人家,等我回头找些人再来。”但带不带她走?云阿绡有些拿不定主意,毕竟不是自己能做主的。

但是看到哭得楚楚可怜的阿巽,又有些于心不忍,“我先带你去一处安全的地方,但却不能长待,等过一阵子风声散了,我再送你回来。”

阿巽连连点头。

然后自始至终,任澜川都不曾与阿巽说上半句话,就眼睁睁见她被那个云阿绡直接带走了。

任澜川见着她们远去的身影,不知怎的,忽然觉得身子一软,险些跌坐在石阶上,一面还不忘朝桥板上躺着的许祁看去,“打发人去许家,接许少爷回家。”

阿巽恼了,一定怨自己不救她,所以她宁愿跟着一个陌生人走,也不愿意多看自己一眼。

好在小双儿已经眼疾手快追了去,看看那红衣少女能将阿巽带去哪里。

任澜川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去的,只觉得头重脚轻,昏昏沉沉的,晚些的时候一个丫鬟上来递给他一封信。

他打开一瞧,竟然是蜃海楼南恪公子邀他,只是这个时候已经过了约定的时间,人家多半已经回去了,少不得责备这送信的丫鬟。

那丫鬟也委屈,“公子您回来的时候脸色极差,奴婢哪里敢打扰您。”所以直至刚才见他起来,气色好些了,才敢将信送上来的。

哪里会晓得耽误了事情。

任澜川也顾不得责骂这丫鬟,毕竟都是自己一起带起来的,算得上是心腹了,只连忙她想法子去南恪留了地址的地方去看看人走了没。

那丫鬟刚走,小双儿就回来了,“她们去了蜃海楼。”那个方向,也只能是去蜃海楼了。

她是追到了石厝,确定后阿巽和那红衣少女的去向,才敢掉头回来的。

“蜃海楼?”任澜川有些意外,那红衣女子分明说着一口大唐官话,显然不是什么齐州来的,只是她怎么会去蜃海楼呢?

这时候小双儿的声音响起,“我回来的时候,听说许祁已经救活了,他喜好美人,依照奴婢看,不如将那蜃海楼楼主的画像给她送去,他如今伤了,又是被蜃海楼的人伤的,若是许家知道了,必然会全力……”

然她话还没说完,就被任澜川一声冷笑打断,“你跟了我也许多年,许家固然是厉害,可是那蜃海楼也非我能招惹得起的。”而且他才和唐昔月说好,与其继续这样苟延残喘,不如赌一把去投靠蜃海楼。

小双儿倒是好,竟然还敢给自己出馊主意。

但隐隐又觉得这话不该从她口里说出来,她不是个愚笨之人。一时不免是有些怀疑起她的居心来。

小双儿似乎没察觉出任澜川对她的怀疑,继续说道:“可阿巽姑娘,咱们就不管了么?”

说起阿巽,任澜川心里不由得抽疼起来,她此刻必然是怨极了自己。

不过想想也是,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保不住,这样没用的男人,怎么可能有女人喜欢?

他没再听小双儿继续说,只捡起了披风,然后往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