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袁五

两个儿子那里,也不能叫他们手里有钱,不然同根同种的,学了他们那死鬼爹怎么办?

昕丫头自然是听着她阿娘的话,连连点头,“阿娘放心,我才不会听祖母胡说八道,姑娘也很厉害。何况阿娘说对,男人也要女人生,女人若不生他们,他们连出息的机会都没得。”

马翠香听了,因她年纪还小,连忙道:“我那是气话,你个小丫头莫要乱学,叫人笑话。”

老太太出师不利,没找到半个盟友,垂头丧气回来。

南秀儿只知道她得了道士的话后,先找了祖父,又跑去找三婶,想来这一次南九是吃不完兜着走了。

可又听说小姑来了,本以为回来看望可怜的自己,可等了半天不见人影,终是等不到,出去寻才晓得她早就走了。

不免是又气又恨,觉得她狗眼看人低,瞧不上自己。

可若不是南九当初不愿意借钱给阿爹,阿爹就不会死,自己的家就不会散了,如今自己有父兄在,只怕比她现在还要好百倍千倍呢。

有的人就是记歹不记好。

南秀儿便是这样的,没去想着怨恨自家那吸血鬼的外祖母一家,反而怨起了南九,也忘记了当初她阿爹的丧事,自己手里一分钱都没有,全凭着南九掏钱送粮食,和墨痕息四处奔波的事儿。

如此,也难怪南九如今有脾气,不愿意跟她在一个屋檐底下待着。

南秀儿现在是越想越气,听说祖母又是一个人回来的,马翠香没有一道,只怕那马翠香也是叫南九收买了。

但她那银子也不算白撒出去,好歹让祖母跟自己一条心。

家里两天不到,就发生了这诸多事情,在外的南九哪里知道?他们昨晚上在马车里晚了大半晚上的桥牌,一觉睡到下午,码头边的生意要忙。

墨痕息和南慕白自顾去张罗,她也去了画院这头。

反正这正经事情忙得脚不沾地,本想着要不今晚回去瞧一瞧家里如今什么光景,可金掌柜又打发人来请,说是袁家有意要买南九手里余下的地皮。

南九手里的地皮对外宣称是已出完了,剩下的她留着做别的打算。

可外人不知道,金掌柜却晓得南九还有,袁家又不知怎么找上金掌柜,要他牵线搭桥,引南九商榷。

南九本想拒绝的,但这袁家是玉阳城的地头蛇,人家这里扎根多少年了,到底得去一趟,何况那地她总归是要卖的。

因此便应了,只是袁家和别的人家不一样,想着墨痕息南慕白,好歹喊一个跟着去见见世面才是。

墨痕息听着是袁家,心里也好奇,他们来玉阳城也一年多了,什么鬼神都接触过了,唯独这袁家神秘,还不曾有来往。

便同南慕白道:“这里你瞧着,我与阿九去看一看。”

南慕白心里却是有些担心,“阿九与云舟关系甚好如兄妹,他们不找云舟,反而通金掌柜的气儿,我总觉得不妙,你们须得当心一些才是。”

墨痕息颔首:“阿九只怕也想到了这一茬,方叫鬼月来找咱们。”

南慕白怕南九多等,便催促着他,“你且去吧,这里有我。”

上了马车,不过坐了一段路,墨痕息便掀起车帘,朝风鬼月问:“你如何看袁家?”

风鬼月这吧,要说厉害不假,但是目中无人也是真的。听到墨痕息问,不屑一顾,“作为七星城守护者这一,曾经虽是辉煌一时,可你们不常说么?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现在的袁家哪里还能比得过当年?”

墨痕息怔了一下,随即笑道:“我就欣赏你这气势,任由天大地大,没有一样你怕的。”

“不遂我愿,不如我意,不是我死就是他亡,如此简单罢了。”

墨痕息不得不承认,他这话是有道理的,也颇为羡慕风鬼月能走到这一步境界,不会被旁事牵绊心思。

不过风鬼月随口就说出袁家是七星城守护者之一,他还是忍不住意外。

可见三姨娘这侄儿不简单啊。

当然,由此可见,这几位姨娘是真的不简单。让墨痕息忍不住又想起,谢风宛云。

四姨娘姓宛。

七星城原属大唐,每一座城池对应天上的北斗七星,所以便以此来命名,每一座城池里,也有专门的守护者。

守护的是什么,别说是墨痕息不知道,只怕如今的大唐皇帝也不见得清楚。

所以守护者的存在,也鲜少为人知道。

可风鬼月不过比自己长几岁,便如此清楚,而似乎在他看来,并不算是什么隐秘之事。

越想越远,思绪不知飘到何处,马车突然停下来。

原来竟然已经到金掌柜铺子里了。

南九便在这里等着他。

下了马车,金掌柜从店里迎了出来,笑眯眯道:“就等你了,可要进屋喝一杯茶暖一暖身子再走?”

“不必了,阿九呢?”这会儿已经是天黑,只怕袁家的人差不多也出发了。

正询问着,南九便掀起帘子出来。

三人二辆马车,便朝着袁家约定的酒楼去了。

这处酒楼是袁家名下的,他们才到,便有小二引着上了雅间里去。

开了门,是一座精致六扇屏风,上有两面绣的花鸟。

越过屏风,只见宽大暖和的雅间里坐着一个青年,背对着他们,正饶有兴致地逗弄着他鸟笼子里的小雀。

左右,各站了五六个穿着橘红衣裳外罩锁子甲的府兵。

南九从前在街上也见过袁家人出行,身边也都会跟着这样穿着打扮的府兵,因此倒也不奇怪。

只是这位袁家人背对着他们,瞧不出什么年纪来。

金掌柜作为中间人,进去便鞠身朝那青年行礼,“给五爷请安。”

这位袁家五爷没应,也没回头,似乎一心一意都在小雀的身上。

又或者说,金掌柜还不如他手底下那只小雀。

这样的冷待南九和墨痕息自小就尝了个遍儿,早就习以为常,如今也算是旧味重尝,自然不会觉得被羞辱轻看了。

他看他的小雀,俩人就自顾琢磨心里的事儿,反正你不理我,我也不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