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上弦一口就同意了。
风鬼月却是有些不满，带墨痕息放心地走了，质问起谢上弦，“他又不是咱们的主子，你何必应他？”
谢上弦解释：“那种事情，主子不知道也好，也不是什么好事。”
风鬼月这才没再继续说什么。
只是一想到墨痕息人前一副道貌岸然的绝佳公子，背地里却是擅用这些肮脏的手段，不免是有些不耻。
谢上弦看出他的心思，嘴角微微勾起，“自古胜者为王，没有一个登上帝王之位的新君是干净的，所以你又有什么可恼的？再有他做的这些事，也算是暗中帮小姐解决许多麻烦，让小姐少为那些俗事烦忧，所以在我看来，也算得是好事。”
风鬼月没有驳她的意，但也觉得墨痕息这样的手段，不免是有些冷血无情了，“杀人不过点头地，他这样折磨人，叫人生死不得，比咱们还狠。”
像他俩，直接杀人就是，一了百了，永绝后患。
翌日，南慕白和墨痕息来蹭了南九的马车，两人只道读书的时候大家都忙于功课，如今放了假，自然是要三天两头的小聚一会。
这好像也没有哪里不对劲，南九自然没有起疑心，何况她心思在生意上，只没有多管。
等着两人在途中下了马车，她才问起谢上弦，“你这样厉害，那可否与我查一查，那白显儿与丰三爷如何认识的？”
谢上弦心说这墨痕息还真是神机妙算了，将小姐的心思猜得透透的。
不过昨晚已经答应了墨痕息，不会将他暗地里操作的那些事情摆到南九面前。可如果不说实话，似乎又违背了他们的原则，怎么可能对主子说谎呢？
于是合计了一回，便道：“其实两人认识，奴婢倒是知晓些缘由。”
“哦？”南九很好奇，满怀期待地看着她。
就听谢上弦说：“白五死了不到半月，丰家打发人来了，不过并非是主子，不过是个小管事罢了。后来这管事随着丰三爷出门，在街上又遇到白显儿，想来便是这样认识的。”
她没说，这白显儿在街上偶遇丰三爷，是墨痕息授意的。
一个刚死了兄长，无依无靠的小可怜，温香软玉，伤心难过之际，跌落在丰三爷跟前。
丰三爷虽说年长了，但到底是个男人，这等娇花美人在前绽放，哪里有不采摘的道理？
白显儿又不着痕迹的勾·引，丰三爷如何能把持得住？很快便有了那等关系，丰三爷甚至还想法子接了她去丰家，一解那相思之苦。
便是后来想起这一切都太巧合了，白显儿一个双八年华的小姑娘，为何贪慕他这老头子？所以白显儿管他要些东西，或是提什么要求，他就明白了。
这不过是一桩交易罢了。
如此两人来往反到没有了负担，反正各有所需罢了。
因此丰三爷即便知道白显儿不单与他有着这样一层关系，跟旁人甚至是自己的那些子侄亦是如此，也不惊讶，只是作为长辈告诫几分，莫要让白显儿得寸进尺了。
南九听了这些话，想来倒也合理，果然没在多问，只是好奇起来，不知丰慎儿知晓不。
照例去了画院，初稿定了下来，印刷一直都是最大的难题，就怕有丝毫差池，印刷出来，与原稿也是天差地别。
而南九这生意做的就是质量和口碑，而非数量。
所以在这上面一直是精益求精，又要预防被那些盗版的商贩们盗印，因此油墨色彩上，还要下大功夫。
她是东家，要管的事情多，自然不可能每一个步骤都亲自参与，所以大部份时候是耍嘴皮子。
她这里动一动嘴皮子，下面的则跑断了腿累弯了腰。
好在这工钱倒是给得痛快又美丽，下面的匠人们才没有半分怨言。
又得知自己参与制作的这些画册叫客人们买回去做宝贝一样珍藏着，多少是有些自豪感的。
也恰恰是这份自豪感，让他们对这份枯燥的工作充满了热情。
南九花样又多，除了这按时结的月钱，在这里干得时间久了，算得上是老员工，还能有额外奖励。
新来的工匠见们本觉得这也太辛苦了，想要偷奸耍滑一点机会都没有，可如今见了老工匠们领了白花花的银子做月钱，还有赏钱，不免是心动起来。
想着自己熬一熬，等成了这所谓的熟练工，也能拿这许多银子，攒上一年半载的，兴许就能搬到内城来了。
于是不用工头操心，也积极起来。
印刷坊就在画院隔壁，南九交给南恪去办的，又有王叔父帮忙调和，所以院子才能拿下来。
再有白俊这里打发几个人过去，跟着帮忙，这印刷坊很快就收拾出来。
玉阳城人满为患，城外已经形成了一个外城，多的是没有活干的手艺人。
所以南九招工也容易，只是那等精细防盗的程序，还是得经自己人的手。
如今来了画院，也就顺道过来看一看，见着印刷坊也是一派欣欣向荣之景，不免觉得自己这运气果然在行商之上果然是大好，天生就是干这一行的，做什么都顺顺利利的。
便嚷着回去要多拜各位神仙。
刚要离开，却叫南恪唤住，“阿九。”
南九回头，见了他有些不对劲，便折身回去，“怎了？”
南恪朝她使了眼色，引着他往那巷子里去，“我有一事求你。”
“嗯？你先说，看是个什么事儿，若是做得我自然尽力帮你，若是不行，我就当今日没听见。”她说着，脑子里跳跃过几个可能性，要么这小子在外赌博欠了钱，要么就是惹了祸。
但是怎么也没想到，刚好是自己没猜到的那一个。
只见南恪垂着头，含糊不清地说道：“我，我想娶亲。”
南九听得这话，愣了一下，随即笑道：“我道是多大的事，你要娶亲是好事，可咱家祖父祖母，还有你阿娘都在，你管我说什么？我虽是比你长那么几天，但你的婚事，也没轮到我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