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出生

这事儿对三姨娘来说,就是瞌睡来遇到枕头的好事。更何况是墨痕息介绍的,不疑有他,都没问南九意思,就点头应下,“既如此,你请他来就是,我看你上一次介绍的人就十分靠谱,这个自然也差不得。”

夸赞墨痕息的时候,也没落下教育南慕白,“小白你也是,如今说话利索了,在学堂里就多交朋友,像景澜一样,多个朋友多条路,以后总有能帮忙的。”

南慕白嘴上应着,心里却忍不住吐槽,在后面一记一记不要钱的眼刀补给墨痕息,他那是朋友么?那是同窗么?

明明就是……

不过南慕白细想,自己也不差,如今年纪渐长,逐渐联络到慕家的旧部,也不比墨痕息差,只是如今还不是他们出现的好时机。

这车夫的事情,三姨娘都定下了,南九自然没在多话。

饭桌上大伙少不得提起这江南地龙翻身的事,七嘴八舌的,倒是显得尤为热闹。

饭后两老自去休息,如今大郎专门请了乳娘带着,这个时候已经睡下了,倒不用麻烦他们时时看着。

家里又有帮佣,饭桌上的残羹也有人来收拾,几位姨娘用不着换着进厨房,自然也腾出时间来。

吃了碗茶,南九他们也都散了,各自休息。

二姨娘这才扶着桌缘慢慢起身。

她那年摔了一跤,伤了腰,如今隔三差五便犯了老毛病。

三姨娘赶紧过来扶着她,“今日景澜找了车夫,兴许这两日就会过来,可要去探一探深浅?”

二姨娘摇着头,“不必了,他终究是我们看着长大的,若真有二心,隔壁白家倒贴上门,他不会无动于衷。”

四姨娘倒是赞成这话,叹了一声:“当年咱们只想着一辈子就在那邺州乡下,守着阿九过些平静日子,可叹这造化弄人啊,老爷如今不敢现身,就怕被发现,可这兜兜转转的,竟然又到了玉阳城里。”

她说着,走在最前面,天空又飘起了细细雪花,四姨娘撑开伞,扭头朝着城池后面那高耸入云的雪山望去,“当初阿九出生时,玉阳殿还没被埋在雪山里,这才多少年呐。”

三姨娘将灯笼递给她,自己撑开一把大些的伞,与二娘同撑在伞下,有些忧心忡忡,“如今玉阳城的人越来越多,我总是担心遇着那些人,阿九再这样抛头露面,只怕不是法子。”

二姨娘和四姨娘何尝不担心,只是又有什么法子呢?“无缘无故的,叫她忽然在家里,她如何答应?只怕还需要咱们说个章程出来,可是从前的事情,又怎好叫她知道?如今我就指望着运气好些,莫要遇着那些人才好。”

说罢,又朝三姨娘道:“她如今也是大姑娘了,别人家姑娘身前,那总有一两个丫鬟侍女,你作打算吧,左右也是为她做准备的。”

三姨娘自应下了,“既如此,我就使过来,正好与景澜找来的车夫一起,她应是不会多疑的。”

三人的话声,很快便随着身影消失在夜色里。

屋檐上的雪花忽然落了几团下来,墨痕息的身影旋即从房顶上跳下来,一手捡起自己从房顶上不小心碰到的雪花,对于几位姨娘的话,心中纳闷不已。

他只是落下了东西,回头来取罢了,却见正好听着三位姨娘的那些话,所以便止住了脚步,转身上了房顶。

“想不到阿九居然是在这里出生的,也不知她母亲到底是何人?”还有那玉阳殿……

墨痕息也同三姨娘一般,朝着城池后的雪山看去,小时候也听过,这大唐七星城,每一座城池里都有一座殿,神秘不已,寻常人是进不得的。

可是听着姨娘她们那意思,阿九似乎是出生在玉阳殿里?

不过这也只是他的猜测而已,他最为好奇的是,自己这便宜岳父这么多年没有音讯,三位姨娘虽然平日提起也如同大家一样担心,但现在说什么不敢现身的话,又是几个意思?难道他们知道自己这便宜岳父的行踪?

他一肚子疑惑,又觉得几位姨娘不简单,自己找来的人她们明明心里有数,竟然什么都不说,而且听着那意思,她们知道自己的身份?

但墨痕息又觉得不可能,她们怎么可能知晓呢?一起住了这么多年,她们也没有武功,见识也没有觉得多宽广,与寻常的乡下农妇似乎并没有什么区别。

今夜,注定是墨痕息的不眠之夜了,翻来覆去,心中这些疑惑终究是不得解。

于是第二日起了个大早,一起与南九同出门,王冕早就这里等着了。

南九与替提了重新雇用车夫的事儿,才说完钻进马车里,墨痕息就拉着她低声问:“阿九,都这么几年了,战事也歇了,你阿爹仍旧没有消息,要不要趁着现在手头也方便,打发人去寻一寻?”

出门在外是样样要钱的,更何况是去边境寻人呢?如今有了这个实力,还怕拿不出银钱来打典么?

南九早就有这个法子的,所以听到他的话,摇着头:“你既提起,我就不瞒你了,我早先就起了这个心思,可是姨娘们说不必,我阿爹没事,在外好着呢。”

“嗯?”墨痕息不由得又想起昨晚听到的那些话,诧异地看着南九。“这怎么说?难不成她们早就有了消息?”

便听南九压低声音凑近他耳畔小声说道:“姨娘们说阿爹在外有仇人,怕连累我们,一直不敢归家。”

“这你也信?”墨痕息越发觉得,几位姨娘不对劲,又觉得南九怎如此天真,这样的话也能哄得住她?以往的聪明劲儿哪里去了?

“我当然是不信的,可是有阿爹给的书信为证,给我看后,她们就急忙烧掉了。”南九回着,心中也纳闷得很,“说是阿爹早年得罪了人,那人位高权重,所以才不敢现面,生怕连累了咱们一家子。”

她说罢,对于自己这个便宜爹也是充满了好奇,“听二娘他们说,阿爹十三四岁就离开了家,然后与他们一般,在我阿娘家里做工,又得赏识,听说还是学过武功的,也是一表人才的。可是后来我阿娘去世后,他心情不好,整日酗酒,方成了咱们所见到的那模样,胖的跟炼丹炉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