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流民

“应该没事吧,何况粮食行李都还在那边呢。”这会儿也搬不过来,而且南荷也没意识到危险性,还劝着南九赶紧回去。

南九还想上去拽住她,却被墨痕息拉住,“算了,大家常年在这乡下,哪了晓得人心何等险恶?咱们看着些就是了。”

这话南九倒是赞成,可仍旧有些恨铁不成钢,“这和去年的雪灾是不一样的,那会儿就算大家不短缺吃的,还闹出人命呢!”

南慕白也想说几句,可是想到自己断断续续地说,估计大家也没耐心听,索性闭上嘴巴,跟在他俩身后。

回了家忙和二娘她们说了外面的状况,自家房门也紧锁。

可南九不放心,还是叫墨痕息和南慕白拿了武器上房顶看这些。

真有那管不着手乱来的,直接放箭就是。

这群人进了村子,便到处翻找,很快就发现村里还有人居住,便聚集一处,好巧不巧,最后就围在了南荷家房前屋后。

南九家紧靠着申二爷家的老房子,有什么动静,南九这边过去最是近。

“怎么办?”南九跟墨痕息一起趴在自家房顶上,此处地势高一些,自然将那些人的举动看得一清二楚。

如果不去,那些人若是进了屋子,只怕就出乱子了。

南九见他们那踹门的举动,气势汹汹的,可不像是和善的老百姓。

墨痕息没言语,手里拉着打猎时做的弓,听到南九的但有声,手顿时松开弦,箭便飞了出去。

可也就是这会儿,已有人破门进去,南荷和谢舞月尖叫声随即传出。

也是同时,墨痕息的箭雨飞出去,射中那门外的人,他的痛苦叫声和屋子里传来的惊恐声一并响起。

小姑和表姐的惊叫声,绝非是受到普通的惊吓那么简单,南九当即起身就要跳到墙上,直接过去,却被墨痕息一把在抓住后领,被拽回了他的身后。

“跟我后面。”

随着他沉稳的声线,身影宛若鹰隼,直接凌云踏空,落到对面的屋顶上。

这是自第一次打猎后,南九第二次看到墨痕息的轻功,惊得连忙捂住小嘴,反应过来也连忙紧随而去。

墨痕息过去了,那南慕白也犹如猎鹰一般,迅捷翻过墙头。

很快,便是一阵刀剑声相撞,南九又怕又慌,手里拿着菜刀跑过去,却见顾云舟也在,那二十来个人死的死,伤的伤,倒了一地。

南荷紧抱着谢舞月,衣裳有些凌乱,谢高升嘴角满是血迹,至于谢老三则满头鲜血,身上还压着半张打碎的桌子。

“一开始就不能留活命的。”墨痕息皱着眉,上去踢开桌子,扶起昏迷中的谢老三。

那顾云舟收了剑,也去扶着谢高升。

南九愣了一下,想要脱下自己的衣裳给谢舞月披上,可发现这天热,自己也就穿了一件薄衫,只得连忙冲到屋子里扯下床单,往谢舞月身上裹去,“去我家。”她早就劝过了,让直接去她家,也安全一些,可小姑姑和姑父总抱着侥幸之心,也觉得这离得如此之近,因没有什么事的。

哪里晓得,这头一波来村里的人便是狠人,不但要抢粮食,连人也不放过。

但现在也不说说他们的时候,只能说他们将人想得太善良,又或许没有真正的经历大风大浪,所以不知道这人心有时候是何等险恶。

南荷这会儿见着儿女丈夫伤的伤,被吓着得吓着,哪里还犹豫?立即挺起身子,浑身发着抖跟南九将吓得站不起身的谢舞月扶住。

虽然可能不会有人来了,但是为了以防万一,姑姑家这血的教训摆在这里呢,所以南九还是同顾云舟叮嘱,“你也赶紧让小竹子收拾搬过去。”

在一个院子里,相互照应着。

这边打打杀杀的,血腥味到处弥漫,南荷一家子的惨叫声,村里人自然也被惊动了,有胆子大的在墨痕息他们动手的时候就偷偷在窗户里往外看。

自然是将这场景看得一清二楚,庆幸遭殃的不是自己家的同时,也有些后怕。

他们是真的没想到,这些人会跟山贼们一样动起手。

还妄想糟蹋了人家的闺女。

到底是在这乡下太宁静了,不知外面的凶险,鸟为食亡。

此刻哪里还有什么节操和道德?

这会儿见顾云舟和南荷嫁都搬进了南九家里,越发没了安全感,墨痕息他们是厉害,可如今都聚在一处,只怕再有这样的祸事,又不是亲戚,早些时候是他们主张不管,各自躲在家里不惹事。

如今南荷一家险些出了事,只怕还怪他们,怎么可能让他们也搬进去?

所以为今之计,便也打算赶紧收拾离开。

也有一部分人害怕这申二爷家房前屋后那遍地横尸,所以张罗着将自家粮食都放在独轮车上,连夜逃了。

可是这偏僻乡下尚且如此,更何况是那外头呢?

南九猜到他们会走,本想去劝一劝的。

现在逃难的路上走了多少波人,只怕树皮草根都扒完了,更别说会留下什么水源了。

只是这头才安顿好姑姑一家,将祖父祖母也接了过来,村里的人就都已经走了。

马翠香也带着人来敲门,一下这原本宽阔的院子便挤满了人,南九见南福德那边没动静,想着他虽然会些把式,可到底腿脚不方便,那青苗又是带着孩子的,若是真有人暴徒,哪里能防得住?

便和墨痕息去敲门。

南福德来开的门,外面这么大的动静他当然知道,也猜到了南九和墨痕息的来意,没等两人开口,就直接拒绝道:“我这里没事,祖父祖母和三婶家,劳烦你们了。”然后不等二人说话,便直接将房门锁上了。

南九和墨痕息面面相觑,不知他这是作何?怎有些阴阳怪气的?但热脸贴冷屁股肯定是捂不热的,两人只得掉头。

她家地窖是满的,各家如今搬来了,粮食就只能放在各家的屋子里,自己搭火做饭,互不干涉,倒也和睦相处。

转眼过了小半月,天气只越来越炎热,晚上热得压根睡不着觉,打开窗户吧,外面那蚊虫又骇人,家里早就没了多余的艾草,而且也没有什么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