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痕息一头冷水泼下来，“一本话本子成本是多少你知道么？盗版又那么猖獗，谁会买你的正版？”又指了指她的书柜，“你那柜子里放着的，有几本是正版。”
这说到南九的痛楚了，“我哪里不想买正版，奈何这小地方，我腿都跑断了，有的书他就只能买到盗版。”又后悔当初去州府，心思都在顾云舟的案子上，也没抓紧去买几本书。
“就算你是真心想买正版，可是一样的内容，别人两个铜板就能买到，为何要买你这几十个铜板甚至一两银子的书？”谁还没有一颗发财的心，但是这一看就是个赔本的生意，所以墨痕息担心南九一时头脑发热，非得要做这赔钱的生意。
他的话不无道理，但是这一行气息利润真的不错，看着是不起眼，盗版横行霸道，可若是真把正版做好了，卖出去的话也很理想。
她想到前世做的化妆品推广，什么某某联名款啊。
她倒不用做什么联名款，她就做个限量版难道还不行么？而且每一本书有自己特制的编号，最好能制作插图，画师得要好，颜色还得要盗版没有办法复制，这样购买正版的顾客拿出去，才有颜面。
而且做这一行生意的话，肯定会先将目光锁定在小姑娘们的身上，让她们将这书和自己的首饰胭脂放在同一个位置上。
姑娘们少年喜欢攀比，试想手里拿着正版的，遇着那买盗版的，不是就多赢了几分面子么？
如此一来，买盗版的姑娘输了面子，那么就会刺激她们的正版消费，这样一来，销量就可以起来了。
如果第一次能成功，那么第二波就可以做真正的限量版，不过价格会抬高，再送些东西……
南九脑子里已经开始飞跃起来了，最好能找到好的商家合作，卖点周边，比如同款胭脂，同款簪子。
“你干嘛？”墨痕息见她忽然沉默不语，以为自己话太重了些。
可仔细想了想，自己也没说什么重话？
南九闻言，抬首看了他一眼，感觉自己心中的想法跟他这一言半语也说不清楚，还不如直接写成一个策划给他看。
等他看完，再来讨论，到底值不值得投钱。
“没事，我忽然想到一个故事，我回房。”她将手里没吃完的果子塞给墨痕息，提着裙摆便往房间去。
南慕白进来，刚好遇着急色匆匆出去的南九，又见墨痕息手里拿着的半个果子，“这是？”
墨痕息拿着南九吃剩的果子接着吃，似浑不知这是她吃剩的一样，“不是去镇子上，表姐说她那故事小小姐妹们喜欢，手抄了十几份，她便想找书局出版，这不是赔钱的买卖么。”
南慕白赞同墨痕息的话，“做书，赔钱，气一下，就好。”言下之意，别叫墨痕息点头应了。
如果墨痕息真惯着她答应了，姨娘们哪里还会有反对的？
墨痕息扫了他一眼，“我说，你这毛病能不能赶紧改一改，都这么久了。”
说的，自然是他结巴的毛病。
南慕白瞪了他一眼，十分硬气：“不改，爱听，不听！”
反正是听得难受，他说着习惯了，又不难受。
南九这策划书写了两天，详详细细写了五六张练大字的纸，然后送到墨痕息房间里，“这是那天我跟你说的事儿，你仔细看了再答复我。”
她这两天扎头在房间里也不见怎么出来，竟然是为了写这个东西，只是怎写了这么多？墨痕息满脸诧异，“写什么？”
“你慢慢看，我去隔壁看看，听说今儿三叔就要回来了。”她说罢，担心墨痕息不把这事儿放在心上，便叮嘱了一回，“你哪来也不准去，一个字不漏看完，晚上我和你说。”
她一贯这样霸道惯了，墨痕息早就习以为常，倒是进来找墨痕息的顾云舟有些好奇。
南九忙着去隔壁三叔家，与顾云舟匆匆打了招呼，便先走了。
那墨痕息早先和顾云舟约好下棋，反正现在还是正月里，两家都没什么农田，闲着也就闲着，便过过棋瘾。
可如今南九要墨痕息看完她给的什么‘策划书’，如今只能无奈地摊手：“没法了，你也听到了，只能爽约。”末了又添一句，“要我说别下了，反正你又赢不了我。”
顾云舟见他没空，本来已经打算回去的，但是听到他这话，有些不服气，便留了下来。
但闲坐着也无聊，所以见墨痕息看南九给的东西认真，他看一页，自己就捡起他看完的那一页看，很快也跟墨痕息一样入了迷。
既然是策划书，那凡事巨细肯定都要写清楚，包括市场方向，还有所面临的各种风险，南九都给写出来，甚至画了分析图。
两人看得认真，主要是第一次看到这么仔细的生意策划书，二来还有南九的这些分析图，很新鲜别致，也一目了然。
又说南平贵，可谓是一年暴富，把旁人这一辈子赚不回来的银钱都赚到手里了。
一下这么富裕，心性本来也不算稳，这哪里能不飘？
今年过年他都不曾回来，说是有生意要忙，可听人说，他哪里有什么生意，不过是在城里养了个女人，留在城里陪着那女人罢了。
马翠香当然不信，她觉得南平贵没这胆子，更何况每月还交给自己不少银子呢？哪里还有余钱去吃喝嫖赌呢？
所以反而把人家骂了一顿，说是背后嚼舌根子，见不得她家好。
南九倒是觉得有可能，所以当初她才劝着马翠香多收拾自己，都这么有钱了，别整日往地里去，银子该花就花，攒起来还不知道有没有机会花呢？
而且她不花，总会有人替她话。
但她是小辈，这话不好明说。后来马翠香确实也收拾打扮了，只是审美不尽如人意，绫罗绸缎加身，没彰显福贵，反而叫人觉得她穿的是假货……
不过听说那是南平贵买回来送给她的，应该是假不得的，可能只是马翠香脸型摆在那里，又常年下地种庄稼，所以富贵气质不是一两件华贵衣裳就能提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