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只觉得这查案也没有多难,只要查对了方向,所以便有些不死心,回了牛家,试想也许那一张验尸记录,也许不是凶手撕走的。
毕竟回想起来,当时现场一片凌乱,像是两人打斗弄乱的,也极有可能是凶手翻找东西才乱的。
那么凶手要找的,只怕也是这一页验尸记录了。
他就在仵作家中试着找一回,算是碰运气。
当然,牛仵作死后,顾大人带着人光明正大来搜了一回,墨痕息找到验尸记录的可能性,很低。
“后来我灵机一动,这牛仵作不是好赌么?”他说到此处,有些故弄玄虚,“你猜。”
“不猜。”南九白了他一眼,只差没催促他有屁快放。
墨痕息也不尴尬,嘿嘿一笑:“就喜欢你这种爽快人。所以我就掰开他的色子,就在里面找到了。我怀疑这牛仵作想用这验尸记录来威胁孙玥的奸·夫,狠狠敲诈一笔,但是他肯定不知道这奸·夫是顾大人。”
一面安慰着南九:“验尸的事情你不用着急,我听说娉婷公主很快就会到了,所以已经准备了一封喊冤信,那日会让小竹子当街拦住娉婷公主的马车。”
得了这话,南九不免是松了一口气,“但愿,娉婷公主真能如同传言中那样,可管这民间不平事。”
“放心好了,一定会管的。”墨痕息的口气,十分笃定。不过没忘记提醒南九:“过几日,让小白先不要露面。”
南九一下就想到南慕白的身份,娉婷公主就算没见过他,但是两人是仇人,难免是见面眼红,要是小白没忍住……
“要报仇也不是不行,好歹等娉婷公主给顾云舟先平冤啊。”
“……”南九想说好主意,可是报仇这事儿,她是不建议的,下令杀了慕家的也不是娉婷公主啊,冤有头债有主,不是该去找这大齐皇帝么?
而且也很担心,会不会连累到南家……
墨痕息见她如此忧心忡忡,忍不住好笑,“你平日不是挺聪明的么?小白没那么傻,拿鸡蛋去碰石头,他心里有数,而且他也不是那种没情没意没脑子的人,一下被仇恨冲昏了头脑,什么都不管不顾就去报仇的人。”
“是啦,我是心忧则乱。”南九苦苦一笑,“咱们现在是有替顾云舟洗清冤屈的证据了,可是金掌柜那里,除了马夫,什么证据都没有,咱们还要找他么?”
“当然不用了,娉婷公主都要来了,他的腿难道能粗过娉婷公主么?何况顾沉舟的案子既然重新查,自然也会牵扯到金二公子的案子,到时候肯定能查出其他的证据,这样说起来,还是金掌柜欠了咱们大人情。”
南九听得他这话,忍不住笑起来,“就你这么会精打细算,别忘记了金掌柜是干什么的?论打算盘,谁能打得过他?”
“不要妄自菲薄,咱俩也不差不是,平白无故给金掌柜往那县城跑了一趟,还带了这么个人回来,总不能白干,好处肯定得拿。”墨痕息哈哈笑起来,安慰着南九。
可是南九又忍不住担心起来,“顾云舟那么傻,只怕如何也没想到,自己在替他阿爹背锅,而且他若是知道了真相,只怕这一时间也接受不过来。”
这不是单纯的杀人案件,这其中牵扯的伦理关系,就足够说书先生们说大半年了。
父亲跟继室的妹妹好上,还有了孩子,却嫁祸给儿子……这算是什么事儿?
闻言,墨痕息脸上的笑容也尽数收敛起来,目光变得沉重,“是了,这真相往往都让人难以接受,可是没有办法,真相就是真相,即便不承认,也改变不了事实,难过肯定也会难过,可是再怎么难,也得过。”
两人唏嘘感慨着,担心到时候顾云舟如何接受这一切,南慕白就来了。
且不说顾大人是不是这背后的凶手,单是他跟着孙玥的这私情,就能让人喝一壶了。
他愣了好半天,才慢吞吞地说了一句:“他,知道了,怎么办?”
“这是瞒不住的,到时候再说吧。”南九反而有些担心他,“娉婷公主便要来了,我们打算让小竹子去拦街喊冤,这些天你跑来跑去的也累了,不如就在客栈好好休息?”
南慕白果然如同墨痕息所言那样,他虽听到娉婷公主身上的气息就变了,但最后也只是双拳紧握,压去自己的恨意,“好。”只是答完了这一声好,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诧异地看朝南九和墨痕息。
他们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为何要让自己避开娉婷公主?
但两人只字不提,南慕白也没在继续谈论此事。话题一转,问着南九:“是否,要先去,看他?”
南九摇头:“不着急,咱们一直在暗处,只怕顾大人也不曾想到他的事情已经被咱们查到了,如若现在去探视,反而暴露了。他是官,要治罪咱们,那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这般做决定,三人打算在客栈里休息,这些天因着顾云舟的事情,也都没休息好,现在总算可以安心睡一觉了。
只是这一觉睡起来,南九才想起那个还在四处奔波的李少棠,连忙下楼询问小二哥,“可有人来寻我?”
他们三人一直说是来寻亲的,又一直不曾欠过房费,还有各地盖了章子的路引。所以前些日子几个人整日在外奔波,小二都只当他们在寻找亲人。
如今听南九询问,也不意外,“不曾,不过你放心,如若有人来,我立马叫你们。”又有些心疼南九他们,“这么多天了,可有点头绪?”
“有了点,只是还不知结果如何。”南九顺口答着。
“我瞧你们一直往外跑,一直这样找也不是法子,不如去衙门吧?”小二诚心建议,“顾三公子虽是个混账东西,但顾大人却是个好官,肯定能帮你们的忙。”
南九听到顾大人是好官的说词,心里就更发愁了,这案子怕是不好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