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很快也就是知道了自己这兄长大年三十跑南家去闹,被人家一个小姑娘拿斧头吓唬,才转了性子。
他儿子十三岁了,听到自家大伯被人这样欺负,急得朝他爹道:“阿爹,你就这样算了吧?他们竟然这样欺负大伯。”
这小子反而被他阿爹拍了一下脑门,“恶人自有恶人磨,你爹遭你大伯的罪多少年了,如今他愿意好好做个人,我感谢人家都来不及,还去找人麻烦,我是吃饱了撑着?”
一面回头看着大哥家的房子越来越小,逐渐消失在视线中,心里的期盼也越来越大,“但愿他真转了性子,以后滴酒不沾,好好过日子。”
毕竟也是不惑之年了,再这样浪荡下去,兴许还熬不到半百呢。
这些事儿,南九自然不知道,过了正月初五,她就开始和墨痕息琢磨那纸扎店的事情。
最后想来想去,还是等正月十五后,跟着姑父谢老三去一趟县里,也把这山头上的绿林们拜一拜。
虽然舍不得银子,但是为了长久打算,也只能认命地掏了。
接下来的时间里,便一直闲赋在家,到了正月初十,村里人闲不住,雪也融了,大家开始下地。
南九也提着锄头去自己的药田。
虽说南九觉得粪肥已经足够了,但到底是荒坡新开坑出来的,所以这涨势还是不大喜人。
很是叫南九发愁,“这么个长法,只怕到挖药的时候,还没我小指头粗细呢。”
“已经尽力,能有什么法子?”墨痕息不会种地,所以觉得已经竭尽全力了,便也没什么了。
却听南九说道:“哪里尽力,要是没老虎的话,我就去山里挖些肥沃的土灰回来,那都是枯枝腐叶沉定多年转化而来的,肥沃着呢。”
墨痕息听了,“那现在去挖回来还有用么?”
“撒在土里,多少是有些用的。”就是山里不是有野兽么?而且这事儿太费力了,她也不想麻烦。
可药又长得太可怜了,她都都不忍心看,这都过完年了,还是小苗苗。
这时候只听墨痕息提议道:“那咱去山里挖呗,你怕老虎咱们就在边缘,这四周好几处的土也肥沃得很,就是你说的那种枯枝腐叶多年转化而成的黑土。”
南九有些心动。
回家与姨娘们说,她们当然愿意的,这几天闲着都快有些不适应了。
所以听了这话,连忙拿起锄头背上背篓,就在墨痕息的带领下进山。
正月十五的时候,总算将这五亩地都盖了一遍。
南九眼见着这一片地都变得了黑土地,也是对前胡苗充满了希望,“哎,我这次是真尽力了,你们自己争气些。”
墨痕息只觉得她跟前胡苗说话,傻里傻气的,“若是能听懂你的话,那不得成精了?走吧,回去收拾收拾,明日去镇子上问问姑父什么时候去县里。”
南九应着,还是留二姨娘看家,三姨娘二姨娘一起去,刚好将那院子收拾收拾。
这铺子虽然许久没开门了,但是后院原主人家的老太太一直在住。
老太太挺爱干净的,到处都收拾得整整齐齐干干净净的,倒不用如何打扫。
只是这冬天里,将近半个月没人住了,多少是有些潮湿了。
但这都不是事儿,等过来住的时候,托南荷帮忙提前在屋子里烧上火盆子烘烤一日两日就好了。
谢老三也正好正月十九就要去县里看棺木,南九也便与他约好。
只是她一个姑娘家到底不方便出行远门,但只是墨痕息一个人,南荷第一个就不放心。
这么好的小姑爷,若真放他到县里,一个不留神自己跑了怎么办?
以后上哪里找这文武双全的?
于是便叫谢老三想办法。
谢老三也发愁,“我想什么办法,实在不行叫阿九绑了头发,戴一顶帽子,假装是个小子呗。”
南荷一听,“这行,就这样办了。”不然就自己这男人,她担心他看不住墨痕息。
于是便带话给南九。
还是小姑娘,其实穿男装也不容易被发现,而且又能进县城,南九当然是同意的。
只是她没合适的衣裳,还专门去裁了布,回去让三姨娘赶工做出一套来。
她要去县里,还要女扮男装,一路同行的都是男子,几位姨娘哪里放心,可南九去意已决,她们也不大放心墨痕息一个人,也只能冒险答应了。
只是整日都在千叮咛万嘱咐,等正月十九南九去镇子上和谢老三汇合的时候,耳朵听得都快长茧子了。
谢老三也不是一个人去,而是跟着几个商人。
以往他都是跟别人拼车,毕竟这有一天半的路,晚上还要在车里休息,一个人租一辆不划算,两个人不但能作伴。
但这次因带着墨痕息和南九,便自己租了一辆牛车,也与同行的众人打了招呼,说带侄儿们进县城长见识。
以往也有掌柜们带自家孩子进县城去,所以也没多想,这两孩子其实是和他们是一样的。
南九第一次离开石沉镇,哪怕这路上两旁都是荒坡,和家里开门所见到的荒山无两样,但她仍旧是觉得稀奇,掩不住满脸的雀跃兴奋,叫墨痕息没忍住吐槽,“你这个样子就像是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一样。”
南九也不恼,立马还嘴:“土包子就土包子,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你和我在一起,你又算是什么呢?”
墨痕息就纳闷了,“你每次就非得要跟我论个高低,有意思吗?”
“那我也想问你,有意思么?”南九冷哼一声。
墨痕息怼回去,“一个巴掌拍不响。”所以还是怨南九。
南九反手就给他一巴掌怕打过去,只听‘啪’的一声。
墨痕息被她打了,一脸莫名其妙,又气又恼,“你干什么?”
“你不是说一个巴掌拍不响么?我就问你响不响!”南九一脸的趾高气扬,然后掀起车帘,朝外头看去,不打算再理会他。
谢老三有些头疼,他从前只觉得这两孩子真是小大人,又精明又事故,可如今相处下来,发现和自家的那对儿女也没区别,这吵起架来,实在是没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