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妃自知无力反驳,心里也明白她们触及到皇帝逆鳞,一瞬间她完全没了方才傲然气势,而是颓废地瘫坐在地,痛哭求饶。
“陛下,静萱还是个孩子,什么事都不懂,你饶了她吧。”
静萱公主见自己母妃狼狈的求饶,心痛如绞,眼泪直流,一时竟是慌了,不知该怎么办,但她心里很清楚,是文萱公主将她推下水,若不是文萱嘴不牢,将青阳长公主的事乱说,几个奴婢也不会知道。
青阳长公主是父皇的禁忌,本以为花颜夕不敢提及,以她们的身份自然是可以碾压花颜夕,谁料颜颜夕什么都不怕,连青阳长公主的事都敢抖出来。
而父皇面对花颜夕提及青阳长公主,父皇一点也不恼。
静萱公主摸不清怎么回事,但她清楚,她和母妃肯定要受罚了,她一时懊悔不已。
可是为时已晚,她只能默默流泪,不敢吭声。
一场闹剧令皇帝很疲惫,不过他更多的是心累,经过一会的时间缓冲,皇帝的面色缓和了不少,但他怒意已经未丝毫。
他咬牙,冷沉沉地开口。
“来人,将这几个贱婢杖毙了,还有文萱公主,静萱公主刁蛮任性,目中尊长,心思卑劣,杖责五十大板,关禁闭一个月,抄写《女戒》一千遍。”
“陛下,饶命哪!”
几个奴婢撕心大喊。
静萱,文萱公主两人相互怨恨地看了一眼,都不甘心地咬牙,只能愤恨地觑了花颜夕一眼,却不能拿花颜夕怎么样,此刻她们体会到力不从心,只能乖乖地哭着谢罪。
“儿臣领罪,谢父皇不杀之恩。”
皇帝一点也不心疼她们两人,立即给旁边的嬷嬷使了眼色。
几个嬷嬷立即上前左右架起静萱,文萱公主,棍子还没落到她们身上,她们已经不停地哆嗦起来,悲戚地喊出声来。
“父皇,您饶了我们这回。”
皇帝完全不想听她们的声音,厌恶地看了她们一眼。
几个嬷嬷只好将她两人架走。
静萱,文萱公主被带走了。
皇帝的目光投向了惠妃。
他阴鸷鸷地看着她。
惠妃心口一滞,有些不敢看皇帝,她垂着首,大气不敢喘,皇帝威严地声音从她头顶传来。
“惠妃教女无方,德不配位,降为昭仪。”
惠妃瞬间呆住了,眼泪哗哗啦啦的落了下来,其实她不在乎什么品级地位,可她在乎的是皇帝的心,她努力了这么多年,她还不及一个死人在皇帝心里重要。
她感觉很可悲,无力承受了,心痛得难以呼吸了,她抿着唇角,昂起头注视着皇帝,伤心地质问他。
“陛下,您非要这样残忍吗?”
皇帝撇了她一眼,目中之中满是厌恶之色。
“朕残忍吗?朕一直宠着你,让你享受什么待遇,你自己心里没数吗?可你怎么做的,你怎么回报朕的,你真令朕失望,朕从来没这样痛恨一个人,可此刻朕恨不能杀了你。”
惠妃心抽痛了起来,她从来没见过这样凶狠的皇帝,她的一颗心满满都是皇帝,而今皇帝为了青阳长公主恨她,她真的心碎如死,泪意盈盈地注视着皇帝,一字一句地追问道。
“难道就因为嫔妾家人提及过青阳长公主的事,陛下您就恨我们吗?”
皇帝怒不可遏地朝她咆哮。
“你还敢提青阳,青阳是你们这群贱人能提及的嘛!还用那么污秽的字眼描绘她,朕没杀了你们,已经是宽容。”
惠妃一怔,她听到自己的心碎成渣的声音,她苦笑摇头,悲戚地感叹起来。
“嫔妾这么多年来的陪伴抵不过一个死去的人。”
皇帝冷漠无情地看了她一眼。
“别在提青阳,不然别怪朕不客气。”
“哈哈……”
惠妃凄惨地笑了起来,此时此刻她终于明白了,她得不到帝王的爱,她在他眼里连死人都不如,真是可笑可悲。
想到这些,她心胆俱裂,万念俱灰,整个人无力地躺坐在地,像疯了似的,嘴角微微动着,呢喃出声。
“我真是蠢哪!”
皇帝的耐心早就被磨灭了,他大袖一挥,冷声下命令。
“来人,将惠昭仪带下去。”
一旁的嬷嬷们纷纷上前将惠昭仪搀扶起来,然而她伤心过度,整个身子瘫软如泥,无法起来。
嬷嬷们只好一左一右地架着她离开。
刚刚热闹的花园一时安静了下来。
宋嬷嬷惊得不行,方才还以为花颜夕会受到责罚,谁料惠妃转眼成了惠昭仪,而两位公主也被罚了,清扬公主真是厉害,看来,她没选错人,她看向花颜夕的目光里透着几分欣赏之意。
花颜夕也没想到,皇帝竟是会收拾惠妃,她很错愕,无法理解皇帝的行为,脑海不禁在想,皇帝对她是什么意思,她不敢往下想,只能压下脑海纷乱的情绪,盈盈然地走到皇帝面前,轻轻曲腿请安。
“皇帝舅舅……”
皇帝凝望着花颜夕,他心中思绪万千,他与青阳的过往飞快地闪过脑海。
当初青阳有了孩子,为了他不受天下人的谴责,而选择嫁给花富贵,青阳受尽了委屈,他的女儿也受尽了苦难。
从今往后,他不会让他们的女儿受一点欺负。
“以后有什么事,让宋嬷嬷第一时间通知朕,无论是谁,你都没必要忍让,天塌下来也有朕替你顶着。”
花颜夕讶然无比,说这种话的人一般都是情人和爹,那皇帝对她的心思,她的心微微颤了颤,难道皇帝真的对她有意思,那她还是躲着点好,若是皇帝对她有非分之想,她要怎么办呢!
她忙是笑着说道。
“皇帝舅舅,放心吧,没人敢欺负我,我还有事,先告退了。”
语罢,她便带着人走了。
“颜夕……”
皇帝开口唤她,本想与她单独相处一会,谁料她逃似的离开了,看着花颜夕离开的身影,皇帝无限惆怅,不禁叹气。
“朕要怎么对她才好。”
成公公知道皇帝心烦,却无计可施,只好在一旁安慰。
“陛下,来日方长,往后您有的时间与清扬公主相处。”
皇帝沉默地颔首,目光却飘向了花颜夕离去的方向,目送着花颜夕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