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市长知道龙少心里有气,赶紧追了出来。
“龙少,刚刚是夫人不对,她也是一时心急,才这样……”
龙少冷声道:“覃市长,您母亲的病是好多中外专家都无力回天的,婉婷是宅心仁厚,所以过来试一试,可刚刚我看了,实在是老太太吐血无大碍,要是适得其反的话,你们一家子不把婉婷给撕了!”
“对不起,龙少,我真的是一时心急,我真是看到那么多血,害怕了,请你们原谅我,无论如何医好婆婆……”覃夫人哭丧着脸,哀求着。
婉婷看着心软了。
欣玥不敢吱声。
她知道哥哥的脾气。
刚刚的情形的确吓坏他们了。
老太太一脸血,要真是过去了,覃家一定轻饶不了婉婷和哥。
“市长,市长夫人,你们另请高明吧。”龙少还是拉着婉婷执意要走。
覃斌慌了,晃了晃欣玥的手,“欣玥,求求你嫂子,我妈真的不是有意的,她真的被吓坏了。”
“我能劝的,就是嫂子答应来这儿,其余的,我也爱莫能助了。”欣玥显然也很生气。
“耀庭,我……”婉婷还没说完,龙少就说道,“你别吭声!”
覃市长见龙少执意要走,慌忙走过去,冲着市长夫人就是一巴掌,“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快和左大夫道歉!”
这一响亮的巴掌声,把在场的人吓了一跳。
市长夫人委屈地捂着脸,眼底蒙上了一层水雾:“左大夫,对不起……”
婉婷看着心里难受,龙少却使劲地握了握她的手,示意她不要说话。
“治疗老太太的病,不是一时半会就可以的,你们要想婉婷继续医治,最好填份儿责任书,不管结果如何,都没有婉婷的责任!”龙少提出了要求。
“好!斌斌,这就去草拟责任书!”覃市长吩咐儿子。
“爸,我这就去!”覃斌转身退出病房。
覃夫人也捂着脸跑出去了。
“龙少,左大夫,只要能尽力救治老太太,你们的要求我会无偿答应,你们稍等,我去帮儿子起草责任书。”
“好,我们等着!”龙少面无表情。
覃市长一走,婉婷就焦急地问道,“耀庭,是不是有些小题大做了,你看市长夫人都挨打了,当着这么多人的见,好难为情。”
“婉婷,我经营龙氏集团这么些年,和官场的人打过不少交道,他们的话怎么能信,如果你人治不好,他们肯定会翻脸,别忘了,本来两家之前就结着很大的梁子,责任书是份儿保障,我不想你有任何闪失!”
“婉婷,我觉着哥说得有道理,刚刚真的吓死人了,那么多血。”欣玥到现在想想,都觉着背后森森的,是她求着嫂子无论如何要来的,要是这次嫂子因为这件事栽了,她怎么对得起哥。
覃市长上了楼,去了卧室。
市长夫人坐在床上生闷气。
覃市长看着她被自己打红了的脸,蹲下身子,歉意地问:“疼吗?”
市长夫人躲开来,“别碰我!”
“景华,我知道你心里有气,二十多年来,我从来没对你动过粗,刚刚也是迫不得已,你也看了,这左大夫的医术果然高明,妈妈的病也医了快一个月了,都没有见任何起色,而且越来越重,这次更是昏迷了整整三天,大夫请了个遍,没有任何起色,甚至都让咱们准备后事了……可左大夫半粒药,妈就有反应了,所以为了让他们继续给妈治疗,我也只能这样平息龙少的怒意了。”
市长夫人抽泣着,不说话。
覃市长伸出手,擦了她脸上的泪,“我让下人给你敷一下脸。”
“不用了!这龙少也太摆谱了,我跪着求才把他们求了来,来了还这样……”
“景华,在这之前,本来两家就闹得很难堪,换做是其他人,恐怕是跪着也求不来的,能怎么样,为了妈的病,就忍了呗!”
“爸,责任书打好了……”覃斌拿着责任书进来了。
看到爸蹲在床前安慰妈妈,有些不好意思。
覃市长慌忙站起来,“我看看。”
他过目之后,对覃斌说道,“拿下去,再让龙少过过目,看他是否满意。”
“好!爸,妈,刚刚的事儿你们也别太责怪龙少他们,奶奶的病情你们也清楚,这烫手的山芋没人敢接的,加上咱们俩家之前的种种不愉快,龙少能让左大夫来,已经是最大的容忍了,刚刚妈的情绪也着实有些过激,龙少提出要求也是情有可原,还有爸打妈那一下,也是苦肉计,安抚龙少心里的不满,妈就别怪爸了。”覃斌劝着。
“你奶奶要是好了,别说一巴掌,就是两巴掌,妈也愿挨!你们快下楼去,和他们填责任书吧。”市长夫人还算是开通,这个时候,应当以救治老太太为主。
父子俩下来,龙少细细地看了责任书,提出几处修改的地方,覃斌修改了,打印出来,龙少让双方都签字了,才罢休。
“好了,耀庭,你先回去歇着吧,天马上就亮了。”婉婷让龙少回去。
“既然天都快亮了,我就在这儿等你治疗完,一起回去。”龙少执意不走。
“龙少,我母亲的病情严重,左大夫这段能不能专门住这儿,方便给家母治疗,您放心,左大夫药馆的损失,我会加倍补偿的。”覃市长不愿婉婷回去。
正说着,特护又尖叫起来,“快来人啊……”
几个人吓得再次进了老太太房间。
“怎么了?怎么了?”市长感觉他的心脏病都要犯了。
“老太太的手指刚刚动了呢!”
原来如此!
一群人舒了一口气。
“我看看!”婉婷赶紧过去查看。
“小王,以后你把话说完,别总是这么一惊一乍的!”
婉婷给老太太诊脉,老太太的眼皮也动了。
她喉咙发出细微的声音来。
覃市长赶紧贴过去,“妈,妈,您怎么样了?”
老太太的身体太弱了,她想说话,但觉着声音卡在喉咙里,根本就发不出声来。
但覃市长已经很开心了,因为昏迷三天的母亲,总算是醒过来了。
他紧紧握住老太太枯槁的手,“妈,您老刚醒,就别费力说话了,今天我请了A市最好的中医大夫,她给您服用了祖传秘方,您看您老这不醒了吗,一会儿天亮了,左大夫还会给你针灸,您老的病一定会好的!”
老太太说不出话来,但眼睛眨了眨,算是回应。
覃市长忍不住就落泪了。
婉婷看着平日里在人前严肃威仪的覃市长落泪了,一阵感慨,原来看起来再无所无能的人物,也有他脆弱的时候。
“覃市长,别伤心了,老夫人能有这么大的起色,真是出乎我的意料,现在我准备给老夫人扎针了。”
“好,我让特护来帮你。”覃市长松开老太太的手,准备把特护叫进来。
覃市长把特护叫进来,他由于不放心,在一旁看着。
婉婷打开檀木盒子,把她当宝贝的银针拿了出来,然后小心翼翼地进行消毒。
覃市长了看着她有条不紊地做着前期准备工作,娴熟老练的手法像是一个行医多年的老大夫一般。
“覃市长,我要开始扎了,您能回避吗?”
“左大夫,我就静静地站在这儿,我不会打扰到你施针的。”覃市长不愿意离开。
“这银针是祖上传下来的,爷爷又传给我,银针有长有短,有粗有细,我需要在老太太的脸部,头部都扎针,那到时候还请覃市长千万不要紧张。”婉婷觉着得提前让覃市长做好心理准备,别回头再和市长夫人一样。
“好,好,左大夫,我不会打扰你的。”覃市长紧张地搓着手。
婉婷开始扎针,每扎一针,覃市长就忍不住哆嗦一下,就像是那针是扎在他身上一样。
眼看着老太太头顶,脸部马上就布满了大小粗细不一的针,他紧张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左大夫,我母亲是不是很疼?”
“有的穴位会比较酸麻,不过覃市长别紧张,老太太还没完全醒,痛感不是太强。”
覃市长马上就双手合一,默念着:“上天保佑,保佑老太太一定能度过难关。”
半个小时之后,首次针灸总算是完了。
老太太虽然嘴巴依旧歪斜,没有复位,但她老人家却沉稳地睡去了,而且呼吸也没起初那么虚弱了,生命监测仪上的指标也正常了很多。
婉婷刚刚扎针的时候,刻意扎了让老太太安神的穴位,让她老人家安稳地睡下,养精蓄锐。
“刚刚扎了针,老太太应该会安稳地睡上几个小时,等她老人家醒了,再给她服用半粒药。”婉婷从檀木盒子取出几粒丸药,交给了特护。
“左大夫,辛苦了,半夜把你们请了来,我这就叫人带着你们去客房歇着。”
“覃市长,老太太的情况比我想象当中的要好一些,所以我也不用一直守着了,耀庭这些天公司事儿特别多,我和他回去,让他歇一歇,明天下午我再过来,老太太要是有什么情况,及时给我打电话,我很快就会赶到的。”
婉婷实在不忍耀庭就这么守着自己,连觉也不睡了,白天他在公司已经日理万机了,晚上再不睡,就是铁打的身子,也经不住这么折腾。
“左大夫,我不建议您回去!”覃市长不愿意婉婷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