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姐,我来看你了。”
人还未见到,叶修宜的声音就传了进来,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来了似的。
叶知画真想当着她的面翻一个白眼,昨日都已经闹成那样了,她竟然今日还能如此装模作样。
“大姐姐,这是我亲手给你熬的乌鸡汤,你尝尝。”
叶修宜示意一旁的丫鬟讲乌鸡汤从汤蛊里勺出来。
“多谢二妹的好意,刚才祖母才叫人给我送了一碗人参汤过来,说是要给我补补,我现在有些喝不下了。”
叶知画看着叶修宜为难的说道,“不过是二妹亲手做的,我怎么也得尝一尝。”
“既然喝过了,那便不要勉强了。”
叶修宜从丫鬟手里拿过乌鸡汤脸色铁青的说道。
她竟然在喝人参汤,一碗人参汤最少要五十两,她平时都是母亲给她偷偷喝的。
叶知画一看叶修宜这难看的脸色,觉得还得加一把火。
“对了,二妹妹,祖母送了我一棵天山雪莲呢。
听说是西域来的难得的补品呢。
我寻思着这么贵的东西我吃的糟蹋了,我看母亲最近脸色都不是很好,不如拿去给母亲。”
什么,天山雪莲?老太太竟然舍得给这乡下的丫头吃,那可比人参贵多了。
母亲说库房里没有多少,还打算以后她出嫁的时候给她做嫁妆呢。
叶知画轻轻抬起自己的手,露出来手上的那只白玉雕绞丝纹手镯,又摸了摸自己的头发,让叶修宜轻易的看到她头上的那支累丝嵌宝衔珠金凤簪。
叶修宜震惊得站了起来,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的手和头上的那支簪子。
“二妹,你怎么了?”叶知画故作奇怪的问道。
“没,没什么。”
叶修宜掩住震惊极不自然。
“姐姐今日戴的这手镯和发簪真是好看呐。”
“我倒是觉得不怎么好看。”
叶知画噘着嘴,“可是真是祖母送给我的,我想着这是祖母她老人家的一份心意,不戴不合适。
二妹妹,你真的觉得好看吗?”
“真的挺好看的。”叶修宜咬着牙艰难的说道。
这该死的老太太,那白玉雕绞丝纹手镯平日里就戴在她手上。
她喜欢得不得了,平日里不知讨好了她多少次,老太太都没给。
还有那支累丝嵌宝衔珠金凤簪,那是以前宫里的赏赐,便是宫里那些寻常的妃子都是没有资格戴的。
她母亲说了,以后这些东西都是她的陪嫁,如今竟然到了叶知画的手里。
不行,这绝对不行。
“哦,对了妹妹,还有呢。”
叶知画献宝一样的从一旁拿出一个小盒子,“登登登,你看,这是什么?”
“这是!”
叶修宜大惊,这竟然是南海难得粉红珍珠,而且颗颗粒大饱满,美丽异常。
“这也是祖母送与我的。”
叶知画说着又有些无奈,“祖母说我这次出这么大的变故,所以送了我这些东西作为补偿,本来我不想要的。
但是我看这是珍珠呢,应该值好多钱,我便留下了。”
“本来祖母还说要送我一个屏风,说我这院子实在是太素雅了。
到时候要是识得什么贵女,要来串门,我这般院子实在是素雅得有些说不过去。”
叶知画叹气,“但是我又想着那屏风不值什么钱,便算了。”
“大姐姐说的可是那张青花瓷板插屏?”
“好像是,我不太记得了。”叶知画故作摆弄她的珍珠,随意的说道。
蠢货,叶修宜暗道,那青花瓷板插屏可值好几千两银子,寻常人家哪里用得上。
叶修宜的脸色难看极了,不过才说了一会子,便随意找了个借口就匆匆离去。
“我的好小姐,你何苦这般恼她。”
看着匆匆离去的叶修宜,孔嬷嬷叹了一口气。
“若不这般激她,她和刘兰芝怎么可能露出马脚。她以为找一个叶芷汀顶罪,这件事就能过去了吗?”
叶知画示意玉竹把她头上的那些东西都给拆了,她可没叶修宜的爱好,什么贵重就往自己头上戴。
再说了,这不过是些假货,那般贵重的人东西,老太太也不舍得给她。
“小姐,这东西终究是假的,万一二小姐看出来了?”
孔嬷嬷有些担心,又端看着那盒子南海粉红珍珠许久。
这珍珠可是叶知画吩咐她用特殊的材料浸泡了好些日子的,如今才会变得粉红。
“孔嬷嬷,你可是看出来真假?”
叶知画嗤笑一声,“这东西就是老太太来了,也不一定瞧得出来是真假呢。”
叶修宜不过是瞧了几眼,那般情况下,她可没空仔细深究是真是假。
而且,她们可不敢到老太太面前去追究。”
叶知画冷笑,这世上没有谁比她更了解叶修宜了。
叶修宜表面上是一个温良贤淑,宽厚大度的镇国公府的嫡女。
但是那是因为没有人与她争,她才能维持表面上的模样。
一旦有人会威胁她的地位,她便会暴露她的真是性情。
而且再说了,那别的东西是假的没错,但是那镯子可是真的。
老太太为了安抚她的委屈,特地叫方嬷嬷送来的。
雅阁内。
叶修宜忍着怒火匆匆赶到刘兰芝的院子,才一进门,她便满身怒气的砸了两套上等瓷器。
雅苑内的丫鬟们早就知道叶修宜的真实的脾气,为了不伤及无辜,早就跑得远远的了。
“我的好女儿,你这又是怎么了?”
刘兰芝匆匆赶来,一只白瓷茶杯嘭的一声就摔在了她的脚边。
“娘,娘。”叶修宜看见刘兰芝来了,顿时委屈的一头就扎进了她的怀里痛苦起来。
“宜儿,是谁,是谁欺负了你,我马上去收拾了她。”
刘兰芝见心爱的女儿这般痛苦,怒不可遏。
“是叶知画,是叶知画。”
叶修宜哭的是梨花带雨。
“娘,你不知,老太太把那只白玉雕绞丝纹手镯给了她,平日里我不知讨好她多少次,她次次都敷衍我。
还有那支累丝嵌宝衔珠金凤簪,我好久便看上它了,是娘你说那是宫里的赏赐,要等我出嫁的时候再戴上的,可是如今却到了叶知画的手里。
最可恶的是老太太竟然赏了叶知画大一盒子的南海粉珍珠,那可都是她以后要用来做嫁妆的材料啊。
叶修宜说得歇斯底里,好像那些东西就就该是她的。
“什么?”
刘兰芝听了一脸的震惊,但是随即而来的便是冲天的怒气,“这老太太,原来在这儿等着我呢。
那支累丝嵌宝衔珠金凤簪是宫里赏赐的,我不好留在私库里,便放在了公库。
原是想着等你出嫁的时候顺理成章的做你的陪嫁的,没想到啊,没想到。”
刘兰芝看着院门外眼神幽深。
“可不能再等了,如今看来,老太太是把公库看做时候她的了,也会知道我拿了库房里很多东西。”
“娘,那怎么办?”叶修宜听了一顿,也不哭了,她们偷偷贪墨了公里那么多东西,若是被捅到父亲那里,那还了得。
“你听我说,这般……”刘兰芝嘀嘀咕咕子叶修宜耳边说了许久。
“娘,这样子可以吗?”叶修宜大惊。
“怎么不可以?富贵险中求,她若还好,你我那里有安宁的机会?”
刘兰芝苦口婆心,她可不愿自己的女儿这般的心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