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志远拎着酒壶跌跌撞撞的走进屋子,架着他的两个小厮一看见屋子里的沈书闲,吓得当即跪地求饶,“大小姐饶命,大小姐饶命!”
没了搀扶,醉酒的乔志远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眼神迷离的看着两个小厮,“你们是干什么吃的,快扶我起来,本少爷要是开心了,一会儿把那个什么竹苓赏给你们玩玩。”
“我跟你们说,找女人,别找雏儿,那个什么竹苓,真是一点情趣都没有,伺候的本少爷一点都不舒服,跟怡红院的姑娘啊,根本没得比。”
乔志远得意洋洋的炫耀着,殊不知此时他正被人紧紧盯着,沈书闲冷眼看着他,眼里充满怒火,好似随时都会喷发,两名小厮吓得双腿打颤,一度失禁。
他们正欲提醒乔志远,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见乔志远的声音再次响起。
“要不是看在她是沈书闲的丫鬟,本少爷正眼都不会看她,本少爷临幸她,是她的荣幸,她居然还反抗?真是不识抬举。”
“那我陪你玩玩可好?”沈书闲从暗香的腰上抽出了匕首,放在背后。
乔志远晃了晃不清晰的脑子,喜不自胜的抬起头,“表,表妹,嘿嘿嘿!”
“啊!”
杀猪般的惨叫声响彻整个海棠居,谁也不知道那一夜发生了什么,只看到天明时,乔志远跌跌撞撞的爬出院子,一只手紧紧捂住最重要的位置,浑身的皮肤没有一块好肉。
“暗香,准备一匹最快的马,我要去见乔姨娘。”
沈家别院。
管事的见沈书闲过来,连忙前来迎接,刚准备说两句好听的讨好一下,便看到她一双猩红的眼睛,眸子里充满愤怒,吓得管事的大气都不敢喘。
“砰!”
破旧的木门被沈书闲一脚踹开,一股沉闷的霉味扑面而来,屋子里,乔姨娘被蒙着眼睛,晨光洒在她的身上,她害怕的蜷缩在角落,身子止不住发抖。
沈书闲面无表情的擦拭着匕首上的血渍,随即在乔姨娘的腕上划了一刀。
良久,她的手腕隐隐凸起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不停的移动,过了一会儿,一只白色的虫子从她腕上爬了出来。
沈书闲拿出一个瓷瓶将药粉洒在虫子身上,虫子一个翻身咬住了中间处,不一会儿便一分为二,如此下去,虫子越来越多,乔姨娘似乎感受到有什么东西在身上蠕动,害怕的挣扎着。
她吱吱呀呀的张着嘴,哭的泪如雨下想要求救,奈何昨夜她就被灌下哑药,根本不能说话。
虫子很快便将她整个身子包围,尤其是受过鞭痕的方向,虫子疯狂的开始啃食,乔姨娘痛苦的在地上打滚,绝望又无无助。
站在一旁的暗香深深的看了沈书闲一眼,低下了头。
二人并未久留,临走前沈书闲还去看了眼管事的。
管事的喜上眉梢的给沈书闲磕了个头,“小的见过大小姐,请大小姐尽管吩咐!”
“父亲有言:乔秀莲不守妇道,背叛家主,德容有亏,今后生死皆与沈家无关,你可记住了?”
管事的抬头看了眼关押乔姨娘的厢房,里面传来不小的摔打声,显然,方才大小姐进去,一定让她吃了不少苦头。
管事的斟酌再三,恭敬的点着头,“小的记住了,小的记住了。”
沈书闲拿出一包银子塞到管事的怀里,“既然不是我们沈家人,那便让她自食其力吧。”
“大小姐放心,小的一定办妥此事。”
沈书闲一跃上了马背,与暗香二人,一前一后离开了沈家别院。
海棠居。
“谢天谢地,小姐您终于回来了!”青黛担忧的拉着她回了院子。
沈书闲还未坐下,当即便吩咐:“把海棠居的下人,全部发卖了。”
昨夜的事,海棠居的下人们虽然没有与乔志远联手,却也是帮凶,如果不是他们为了一点银子擅离职守,竹苓就不会被人——
沈书闲心里一酸,说不出来的滋味儿。
这些年来,一直只有竹苓陪在她的左右,竹苓是她唯一的希望之光,可是如今,却因为她,竹苓被害死了,将来,她还有什么颜面下去见竹苓。
她难受的抽噎,如果她把计划安排的再妥帖一些,是不是竹苓就不会出去了。
“暗香,是不是我对他们太心软了?”沈书闲后悔的问。
她一直想着惩治乔姨娘,因为乔姨娘害了母亲,伤了竹苓和宋嬷嬷,可她却独独放过了乔志远,原想着今后便不会再有交集,哪曾想,就因为她的这个念头,害死了她最重要的人。
“如果我当时狠一点,如果我没有放走乔志远,竹苓,就不会死了,是我,是我害死了竹苓,她那么相信我,可最后却因为我而死,都是我的错,我的错。”
……
深夜,窗外光秃秃的干枝被冷风吹得沙沙作响,朦胧的小雨淅淅沥沥将血痕冲刷的一干二净。
“小姐,小姐。”
“竹苓?”沈书闲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窗外站着一个白色身影正朝她微笑。
她满心欢喜的跑上前,那儿空空如也。
“小姐,竹苓等得您好苦,您为什么不来救我,竹苓好冷,好痛,好难过啊。”
“竹苓,竹苓你在哪儿,竹苓!”沈书闲猛然起身,耳边传响起熟悉的嗓音。
“把别人的过错强加在自己身上,这便是你回报给那个小丫鬟的结果吗?”
沈书闲呆呆的抬起头,不敢相信的看着君墨染。
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你们下去。”君墨染对青黛和暗香二人道。
沈书闲吸了吸鼻子,将被子往身上拉。
君墨染拦下她的动作,蹲在她的面前,用手帕给她擦去眼泪,“还没哭够?”
“我现在没有心情和你开玩笑,你若没事便走吧。”
“噗!”君墨染轻笑,“这可不像我认识的沈书闲,人死不能复生,活着的人总该往前看。”
“你懂什么?”
君墨染黑眸一沉,苦笑着低下了头,“我是不懂,听你丫鬟说,你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好好休息用膳,再这样下去,你的身体会垮掉的。”
沈书闲低头,没有说话。
良久,她抬头看着君墨染,“你是不是很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