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书闲笑了笑,对陈妈妈道:“乔姨娘是怎么对待下人的,府里无人不知,你若能够帮我做件事,我不但给你儿子还赌债,还会给你一笔银子,让你安享晚年,你年纪也大了,应该不想一辈子都做下人吧?”
陈妈妈犹豫不定的攥着手,明显是心动了,但又担心沈书闲会和乔姨娘一样,用完就扔。
“我这人,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三日之内,你若能够去掉乔姨娘的左膀右臂其中一位,三百两银子,事后奉上。”
“三,三百两?”陈妈妈不敢相信的瞪大眼睛。
她在沈府累死累活加上各种赏赐,一年也不过几十两,加上家里有个好赌的儿子需要偿还赌债,这些年添了不少,不然她也不会偷偷克扣厨房的用度吃回扣。
“这些银子足够你置上几亩良田,开个铺子还绰绰有余,决定权在你手上,我只看结果。”
“小姐此话可当真?”陈妈妈开心又激动。
“你跟着乔姨娘是如何我不知道,但与我合作,总比跟一个背信弃义事成后还在你背后插上一刀的人好,你觉得呢?回去好好想想吧。”
送走陈妈妈后,青黛忍不住问:“小姐,陈妈妈会答应吗?”
沈书闲不慌不忙的喝了口热茶,肯定的说:“会。”
“小姐真厉害。”
……
两日后,下人来禀,厨房出事了,说是陈妈妈举报了李妈妈利用采买之便,中饱私囊。
沈家大厅。
沈书闲坐在座位上,看着二人你来我往互相攀咬。
陈妈妈走上前,对沈书闲禀告道:“大小姐,自从李妈妈担任采买一职以来,每每都让铺子的掌柜报虚价,从中谋取私利。”
“你胡说,我何时做过这种事?”李妈妈气呼呼的反驳,她转身看向沈书闲,“大小姐可千万别听信某些小人的话。”
紧接着李妈妈狠狠的剜了陈妈妈一眼,语气讽刺:“有些人啊,自己做了什么没点数,还要恶意攀咬旁人,我看分明就是担心自己的事情被曝光。”
陈妈妈不甘落后的双手叉腰回怼:“李妈妈,再敢胡说,小心老娘撕烂你的嘴,把你的嘴巴放干净点,别像狗一样乱咬人,厨房的东西都是你经手的,我就负责做做吃的,哪里有机会中饱私囊,你这是贼喊捉贼!”
突然被骂的李妈妈脸色突变,她疯了般冲向陈妈妈并将其推倒在地,“你说谁是狗?你说谁是狗?死老婆子,再敢胡说,信不信我把你赶出沈府!”
陈妈妈委屈哭诉:“大小姐,您看到了吧?您这个当家人还在,李妈妈就敢这样对老奴,她与老奴同级,可居然张口闭口想要赶老奴出去,可见在她眼里根本就没有您啊大小姐,求大小姐为老奴做主。”
陈妈妈连滚带爬的到沈书闲脚下,伤心的抱着她的腿大哭。
一看这阵仗,李妈妈也慌了,现在毕竟不是乔姨娘掌家,她办事也没以前方便,大小姐一向与乔姨娘不对付,万一借此机会把她给打发了,那可就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大小姐,冤枉啊大小姐,我李妈妈自入府以来,可从未做过对不起沈府的事情,倒是陈妈妈仗着自己是厨房管事,总是拿着府里的东西去外面售卖换钱,请大小姐明察。”
沈书闲为难的捏了捏眉心,“你们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我该听谁的?证据呢?谁有证据我就听谁的,如何?”
“这……”李妈妈尴尬的低下了头。
沈书闲勾唇一笑,她就知道李妈妈不可能留下证据,两位妈妈合作多年,每次都是共同分利,把对方供出去,自己也不会好过,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再清楚不过。
“怎么?这么喜欢吵,又都拿不出证据了?我这人最是公平,你们若是都拿不出证据,那便一同出府吧,免得你们说我不公平。”
“大小姐,你——”
“我如何?”沈书闲从位置上起来。
她走到李妈妈面前,“李妈妈可是对本小姐的处置有意见?你们两位已经不是第一次吵了,之前看在你们多年伺候的份上,饶了你们,现在还吵,怎么?当我沈府是什么地方!”
“砰!”精美的粉彩折枝花卉纹灯笼瓶被沈书闲一掌扫于地面,清脆的瓷片在地面波澜起伏。
“都哑巴了?方才不是还很爱吵吗?来说给本小姐听听。”
“大,大小姐,老奴有证据。”陈妈妈颤颤巍巍的从怀里拿出一本账本,她看了眼李妈妈,神色冷峻的将账本奉上。
“大小姐,这里面是李妈妈与各铺掌柜的账本,您对一下公账,便能看出,里面的差价便是李妈妈这些年私藏的钱。”
李妈妈震惊的张了张嘴,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死老婆子,你胡说什么?什么账目,什么乱七八糟的,你居然敢在大小姐面前乱说,你是不想活了吗?”李妈妈毫无顾忌的冲着陈妈妈咆哮。
沈书闲不紧不慢的打开账本一看,里面确实记录的很清楚,不过少了一部分,那便是属于陈妈妈拿走的那部分。
她打量了陈妈妈一眼,当初真是小瞧陈妈妈了,果然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只要给的钱多,谁都能合作。
沈书闲将账本丢到李妈妈面前,“李妈妈你还有什么可说?”
李妈妈疯了似的将账本乱撕一通,“假的,都是假的,全是假的,大小姐李妈妈诬陷我,您可千万不能相信,不能相信啊!”
沈书闲:“证据确凿还想抵赖,既然你不知悔改,那本小姐便只能用自己的方法处理,来人,报官。”
李妈妈双腿一软,目光呆滞的瘫倒在地,嘴里念念有词,不知在说些什么。
两位小厮上前,一左一右将其押了下去,远处传来她的呼救声。
“死老婆子,你不得好死,你敢拖我下水,老娘绝不饶你,乔姨娘救我,姨娘救救我啊,姨娘——”
李妈妈的声音渐行渐远,直至最后再也听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