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娘别生气,不过是个奴婢而已,为她气坏了身子,不值得。”赖妈妈安抚道。
乔姨娘咬牙切齿的捏着手帕攥起拳头。
“我的人,决不能就这样算了,我记得青黛还有一个病重的弟弟,你想办法,让她给那个死丫头下药,最好这次一病不起,死了一了百了。”她刻意咬重后面四个字。
赖妈妈紧张的咬着唇,一声不吭的低下头。
“回,回姨娘,青黛那个弟弟,上次忘记给饭,饿,饿死了。”
“什么?”乔姨娘眉头紧皱,脸色越来越难看。
“难怪那个贱婢敢不听话,你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还不滚出去!”
海棠居。
“小姐,消息说,乔姨娘一回去就发脾气,就连赖妈妈都被骂了出来。”青黛幸灾乐祸道。
“青黛,你之前在莲香院待过,可知这个赖妈妈和乔姨娘关系如何,是否可以拉拢?”
“赖妈妈?小姐,那个赖妈妈是在夫人去世后不久来到府中伺候的,奴婢与她并不相熟。”
提起赖妈妈,青黛身子不禁一抖。
沈书闲瞧着她的反应,笑着安慰,“你放心,我只是想要看看是否可以利用赖妈妈来对付乔姨娘,她这个人品性不行,我不会为了一个乔姨娘,引狼入室的。”
青黛松了口气,“谢,谢谢小姐!奴婢下去忙了。”
望着青黛离开的背影,竹苓走上前,小声问沈书闲:“小姐,明明我们可以利用赖妈妈,为何不用啊?何况——”
她抿了抿唇,直至青黛走远,这才接着说,“青黛心里是个聪明人,会明白您的,您不用在意我们。”
沈书闲看她一眼,摇了摇头,“竹苓,有所为有所不为,你和青黛都是我身边最信任之人,我与乔姨娘的仇,得报,但并不是以牺牲你们为代价,如果我真的这样做了,那和乔姨娘,又有何区别?”
房门口,青黛蹲在角落里面的对话悉数传入她的耳中,她嘴唇微扬,坚定的握起拳头,望着天空。
“从今以后,我青黛绝不会给小姐拖后腿!”
……
傍晚,沈书闲做了鲫鱼豆腐汤带着竹苓前往沈府书房。
“叩叩!”
“进!”
书房内伺候的小厮将门打开,引沈书闲二人进门。
“老爷,是大小姐来了。”
沈宗脸色凝重的抬头看了眼沈书闲,面前的扯出一抹笑,“闲儿来了。”
他摆了摆手,示意小厮和竹苓退下。
沈书闲打开盖子,盛出一小碗汤端至沈宗面前。
“咕噜!”
沈宗尴尬的摸了摸肚子,看着碗中白白嫩嫩的豆腐,口水顺着喉结滑下。
“这是?”
“回父亲,此物名‘豆腐’,乃我院中栽种黄豆所制,这道鲫鱼豆腐汤益气养血、健脾宽中,近日父亲公务繁忙,食欲不佳,女儿无能,只能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还望父亲好好保重身子。”
沈宗欣慰的点了点头,“到底是你贴心,有你这个做姐姐的给下面的弟弟妹妹做榜样,为父也就安心了。”
沈宗盛起一小勺,本着给女儿面子尝一尝,并未打算多吃,可一口入喉后,眼睛都亮了。
他惊喜的捧着碗,“闲儿,这汤怎么居然没有腥,你是怎么做到的?”
“回父亲,女儿在汤中加了米酒和生姜,此二物皆有去腥之效,鲫鱼鲜美,但错误的制作方法会因鲫鱼本身的腥味令鲫鱼的味道大打折扣,父亲若是喜欢,女儿以后每日给您送来。”
“没想到你居然在烹饪上有如此高的造诣,以前父亲总是担心你没在京中长大,日后出嫁恐被婆家为难,如今看来,是为父多虑了。”
沈书闲乖巧的笑着,没有回话。
说什么担心她不过是个托词,无非就是陌生父女的尴尬寒暄,她并未在意。
今日过来送鲫鱼豆腐汤是假,她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做——验证她沈家福星的身份,只有这样,以后她在沈府与乔姨娘对抗,沈宗才不会帮偏架。
“父亲,女儿见您这几日都是心事重重的样子,可是朝中发生了什么事?”
沈宗眉头一紧,坐下叹了口气,“朝中之事,女子不可妄言,闲儿你要记住,以后出去可不能乱说话。”
沈书闲并未害怕,她走上前,“父亲,这里是沈府,我们在沈府的书房关上门说的事,旁人又怎会知道,再者,您不也说了,女儿是咱沈家的福星,父亲若有疑惑,不如同女儿说说,万一女儿就知道呢?”
沈宗只当她是在耍小脾气并未在意,“既如此,那为父便同你说说。”
“还是南方水患一事,至今南方已经接连下了三个月大雨,因这一次大雨引起的水患,南方大部分耕田被摧毁,百姓们没了粮食,为了逃命纷纷朝京城的方向赶,现在城外到处都是灾民,圣上为此忧心不已,命我吏部三日内想出赈灾之法。”
“事情总会有解决的时候,父亲也不要太过担心。”沈书闲安慰道。
“唉,你不知,我户部的尚书大人,已因此引咎辞官,这一次若不能熬过去,为父的户部侍郎恐有不保之忧虑。”
沈家如今是第一代入仕,沈宗官职虽然不高,但好歹也是个四品官,若是不保,沈家的状况可想而知,也难怪这几日沈宗都是愁眉苦脸的。
“父亲,女儿有一计,不如父亲试试?”
“你?”沈宗怀疑的打量沈书闲,一副不相信的样子。
他的反应,沈书闲尽收眼底,但并未在意,“父亲,您也说了,女儿是沈家的福星,不如听女儿一言,反正也浪费不了多少时间,如能为父亲解忧自然最好,若不能,旁人也不知道,对父亲不会有影响的。”
沈宗觉得她说的有道理,便点头答应。
“据女儿所知,以南方目前的天气状态,最多七日,大雨便会停止,届时朝廷可通过赈济、蠲免、祭祀以及设立安济坊、漏泽园、惠民药局等方式救灾。”
沈书闲一语毕,沈宗却愣在了原地。
自南方发生水患以来,朝中不少人献计,但众人各执一词,有用的没几句,废话倒是长篇大论,也因此至今还未能定下具体的赈灾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