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书闲拿起两个银镯子,仔细的对比,一个“闲”,一个“书”,合起来,是她的名字。
她可不相信,世界上会有那么凑巧的事情。
“咦,夫人的嫁妆里怎么会有银镯子?该不会是乔姨娘放错了吧?”竹苓喃喃。
作为冠军侯独女,又是圣上亲封“郡主”,苏棠月的嫁妆自然不能马虎,尤其是首饰,各式各样的钗环首饰,数不胜数,但大多以玉和金为主,以此来体现其尊贵的身份。
银镯子,实在是太突兀了。
“呵,呵呵!”
竹苓脖子一缩,不停的吞口水。
小姐笑起来的时候,好吓人啊。
“小姐,您——”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竹苓,给我找,一定要找个那个哑婆婆,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
竹苓身子一哆嗦,“小姐您没事吧?那个哑婆婆怎么了?”
“我现在还不能确定,但我们一定要找到她,她是一个很重要的存在。”
……
深夜,沈书闲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今日发生的一切,历历在目,每一次闭上眼,都仿若在眼前。
昨日与君墨染分别,二人达成了一个协议。
今后,一旦君墨染有需要医毒方面的需求,她解决,同样的,只要沈书闲活着一天,君墨染护她周全。
原本以为,明处有宣平侯,暗处有君墨染,两大靠山,可以让她安枕无忧,却没想到,四周危机四伏,姨娘还对她起了杀心,这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嗖!”
她眉头一紧,床头上的黑棋如此熟悉。
莫非那天夜里在火中救她的人是君墨染?
不等她多想,再一次眼前一黑,醒来时君墨染站在她的面前,居高临下,眼神冷漠,陌生感让她窒息。
“找我帮忙?”
君墨染未语,朝屏风的方向看去。
沈书闲满腹疑惑,随眼看去,里面走出一个人,莫名的心跳加速。
“老婆婆?”
“扑通!”
老婆婆跪在沈书闲的面前,朝她磕了三个响头。
“老婆婆,您这是做什么?快起来快起来,今日多亏了您,谢谢您救我。”沈书闲连忙扶她起来,但老婆婆并不愿意,就这样跪着。
她无奈,只好看向君墨染,求他帮忙。
“她是你奶娘。”君墨染介绍。
沈书闲瞳孔微缩,意料之中的事,可在确定的那一瞬,心里好像被重物压着。
“呜呜,呜呜呜!”老婆婆痛苦的扯着嗓子,奈何声带受损,喊了许久,愣是没说出一个字。
“宋嬷嬷?”沈书闲颤着声,凉意从心底升起,席卷全身。
她的奶娘,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呜呜!”老婆婆喜极而泣的点头。
“宋嬷嬷,您怎么会变成这样?”
印象中,宋嬷嬷是个憨厚老实的人,原是母亲身边的陪嫁,深得母亲信任,后来便成了她的奶娘。
但,在母亲去世后不久,宋嬷嬷就突然消失了,有人说她忠心为主,受不了母亲去世,所以随她去了;还有人说,宋嬷嬷偷了家中的东西,所以逃跑了。
当年原主自身难保,去了乡下后更是险些没命,也是从那儿起,断了联系。
不知想到什么,宋嬷嬷难受的大哭,但还是可以看得出来,见到沈书闲的时候,她是开心的。
“君墨染,能帮我一个忙吗?”
沈书闲努嘴,不太确定以她和君墨染的关系,是不是可以。
“你我有约定,只要你需要,我定帮你。”还是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
“谢谢!”
沈书闲的感谢,君墨染顿了一下,心底甜丝丝的,脸上扬起自己都未发现的笑意。
她看着宋嬷嬷,“能不能帮我照顾一下宋嬷嬷,在她恢复声带之前?”
“你放心,只需给她一个容身之所,所有的花费,都由我来,沈府现在不安稳,我不能带她回去。”
沈书闲重重的叹了口气,有些事情,她得搞清楚,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她不喜欢生活脱离掌控。
“你能治好她的嗓子?”
方才扶起宋嬷嬷的时候,沈书闲就趁机给她诊了一下脉,这个世界医术落后自然不能,但她可是穿越者,想要治好宋嬷嬷不难,难得是药材不全,她得开启神奇空间才行。
“我的医术,你不是见识过了吗?”
君墨染轻笑了声,“我答应你,但你也必须答应我一件事。”
宋嬷嬷警惕的盯着君墨染,挡在沈书闲的面前,直摇头。
沈书闲哑然失笑,比起沈家人,还是宋嬷嬷对她好。
她反握住宋嬷嬷的手,“嬷嬷放心,他是可以信任之人,我现在很难解释我和他之间的关系,但比起沈家人,我更相信他。”
君墨染得意的扬了扬唇。
殊不知,沈书闲这样说,其实只是想让宋嬷嬷安心待在宸王府。
她与君墨染有约定,现在是互惠互利的关系,以玄冥国现在的医术水平,想要找到比沈书闲更厉害的人很难,只要她对君墨染还有用,君墨染就不会撕破脸,利益关系,沈书闲十分清楚。
“君墨染,让人带嬷嬷下去休息吧,以后每隔三日,我会过来给嬷嬷施针一次,等她可以说话,我就带她离开。”
宋嬷嬷不舍的拉着沈书闲的手。
“嬷嬷,乖,先去休息吧,我改日再来看您。”
宋嬷嬷还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跟着流沙离开了房间。
“你对下人,倒是不错。”
沈书闲回头看向君墨染,认真的说:“宋嬷嬷在我心里,不是下人,是家人。”
将宋嬷嬷留下,不仅是想要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最重要的是,她尽心尽力的照顾了原主十年。
沈书闲喜欢忠心的人。
“不是说要我帮忙吗?又被下蛊了?”
君墨染眼神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你对蛊,很了解?”
“算不上,只是好奇而已。”沈书闲轻描淡写的回答。
她不可能也不会把自己的底细全部告诉旁人。
“你我合作,却防着我。”君墨染冷笑了声,似在讽刺。
“搞得好像宸王殿下对我很信任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