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嫁妆旁落,父亲呵斥

沈书闲自言自语道:“以前我年纪还小,乔姨娘代管也就罢了,如今我回来了,母亲的东西自然不能流落在外,我得好好想想,该如何才能拿回母亲的东西。”

“姐姐在想什么呢?”

沈鸾儿带着一众人笑盈盈的走了进来。

沈书闲与竹苓默契的交换了一个眼神,随即看向沈鸾儿。

“天色已晚,妹妹怎么有空来海棠居?”

沈鸾儿抬手捏着帕子遮住半边脸,细腕上,羊脂玉制成的镯子衬得她的肤色如凝脂,她笑着道:“听赖妈妈说,姐姐刚回京中对京中生活还有些不适,妹妹特来看看有什么能帮到姐姐。”

“妹妹真是有心了,我这里没什么需要,天色晚了,夜路不好走,芙蓉院太远,妹妹还是早些回去为好。”

“妹妹多谢姐姐关心,既如此,那妹妹就先走了。”

“啊!”

沈鸾儿刚转身,忽然一个踉跄,险些栽倒。

她呆愣的看着将她扶住的沈书闲,不自然的笑了笑,“谢谢姐姐!”

沈书闲拉住她的手腕,视线落在腕上镯子,越看越觉得眼熟,似乎在原主的记忆中有些印象。

沈鸾儿摘下镯子,手捏着镯子朝两端一摁,镯子一分为二,上下各刻写着一句词,分别是:“枕上诗书闲处好,门前风景雨来佳。”

这是——

她的名字!

沈书闲瞳孔微震,儿时的记忆仿若洪水般涌入脑海。

“‘枕上诗书闲处好,门前风景雨来佳,’这是娘亲在怀你时最喜欢的词,我把这句词刻在白玉乾坤镯里,等我们闲儿长大,留作嫁妆如何?”

母亲的话好似还在耳边萦绕,没想到她刚想着母亲嫁妆一事,沈鸾儿就撞了上来,别的也就罢了,这白玉乾坤镯可是母亲当年最重要的嫁妆之一,怎可被他人拿去。

“姐姐,你也觉得我这白玉乾坤镯好看吗?”

沈鸾儿将镯子戴上,抬手递到沈书闲的面前。

不愧是上等羊脂玉打造而成,不论是镯子的本身,还是上面雕刻得栩栩如生的海棠花都让人一眼便沦陷。

她道:“原本姐姐喜欢,妹妹该送你才是,奈何这镯子造型精巧绝伦,实在难得,又是姨娘为我特地寻来之物,不可轻易赠与他人,不如妹妹回院里给你再寻一对送你如何?”

“不知这个镯子是乔姨娘从哪儿寻来的?这般的精细之物,以父亲的官职,恐怕是拿不到吧?”

沈鸾儿脸色一僵,干笑着打着呵呵。

“姐姐说笑了,此乃,此乃姨娘嫁妆,就是嫁妆。”

“是吗?”沈书闲眸光骤冷,手微微一紧,便捏住沈鸾儿的手腕。

她厉声道:“那我倒是想要问一问姨娘和妹妹,为何姨娘的嫁妆会刻着我的名字?”

“姐姐,你想干嘛?”沈鸾儿害怕的往后一缩,眸子不自然的左右打转。

这只镯子的出处,她比任何人都清楚,今日戴着过来就是为了告诉沈书闲:即使她是嫡女又如何?姨娘执掌中馈,先夫人已逝,她的嫁妆还有沈府的一切都是她们母女的,沈书闲要想过得好,就必须好好听话。

可谁知,这个沈书闲完全不按套路出牌,还张口直言这是先夫人嫁妆,弄得她措手不及。

“你在做什么?”

沈宗阴沉着脸走来,看向沈书闲时,颇为不悦的哼了声。

“你在乡下规矩没学会,倒是把性子给养野了,刚回家就惹事,真是没教养。”

沈书闲抬眸对上沈宗的视线,丝毫没有畏惧。

“父亲,父亲救我。”沈鸾儿红着眼,可怜兮兮的求助沈宗。

“鸾儿——”

沈书闲看着父女情深的二人,冷笑道:“父亲当年只给女儿留下一个竹苓,都是孩子,自然不懂什么规矩。”

“你是在怪为父把你送入乡下?”

“女儿不敢。”

“那你还不赶紧把你妹妹放下,这要是被旁人知道,成什么样子?”

“恕女儿不能听从,父亲,女儿此举实属无奈,还望父亲恕罪。”

“你!为父的话你都不听,可见你是没把为父放在眼里,来人啊——”

“等等!”

沈书闲捏住沈鸾儿的手,当着众人的面将镯子摘下,小心翼翼的擦拭干净后戴到了自己的手上。

“父亲,您可知这白玉乾坤镯乃先皇所赐,妹妹戴着它到处招摇,是生怕别人不知道沈家以妾为妻,嫡庶不分,还偷拿元妻留给嫡女的嫁妆吗?”

“这!”

沈宗疑惑的看向沈鸾儿,当年苏棠月嫁入府中时确实带了不少嫁妆,其中不乏珍贵之物,他乃文人出身,当年娶妻亦属高攀,所以为了不让旁人说闲话,向来都懒得管苏棠月的嫁妆。

苏棠月逝世时沈书闲还小,他便让乔姨娘帮着打理,哪曾想事情会变成这般。

当今圣上最是看重嫡庶,若是这事捅出去,他的仕途可就完了。

斟酌再三,他紧绷的脸被和颜悦色的笑意替代。

他笑眯眯的走到沈书闲面前,“闲儿这话严重了,鸾儿年纪还小,哪里知道御赐不御赐的,许是乔姨娘帮着打理你母亲的嫁妆,将东西放在一起,她误以为是姨娘之物,便拿了戴着玩玩,既是你母亲的嫁妆,那你便好好留着。”

“说起母亲嫁妆,以前女儿年纪尚小不懂事也就罢了,如今女儿已然及笄,按照玄冥国的规矩,也是时候交给女儿打理了,不知父亲意下如何?”

沈鸾儿:“爹爹,万万不可!”

“妹妹,玄冥国女子嫁妆向来都是由其子女继承,我母亲只有我一个孩子,临终前也曾留下话,将来全都交予我,你那么着急?该不会是想要私吞吧?”

庶女妄想嫡母之物,这可是大不敬。

沈鸾儿吓得脸色煞白,连话都说不利索:“呵,姐姐说笑了,妹妹我,妹妹自然是没有这个心思,只是姐姐未曾学习庶务,万一没管理好,对姐姐名声有损,岂不是平白让人笑话?”

“你妹妹说的对,闲儿,你刚回府对京中事务都还不太了解,你母亲嫁妆一事,以后再说,我有话问你,你随我去书房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