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8章 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混进宫十个刺客,当场就死了七个,剩下三个虽是被囚在地宫,但一没动刑,二也没要她们命的意思。

不过一夜功夫,好端端的又死了一个。

林月初一脸的凝重,问道:“怎么死的?”

那内侍道:“是毒发。”

其余七个刺客,不是咬毒自尽,就是死于禁卫军手中。

剩下三个被关地宫,便有防备,拿布匹捆得跟蚕蛹似的,就怕他们自残。

就连牙缝中,也都查探过,是否藏有毒药。

都已检查得这般仔细了,怎么还会毒发?

林月初心思百转千回,转头吩咐冬雪:“去找找刘崇在哪,让他去地宫一趟。”

冬雪也知事情轻重,应得一声,便飞快的出去找人了。

三名刺客都是交给信王看管的,现下什么都没问出来不说,还在不知不觉中,又死了一个。

宋元德的脸色,十分的难看。

看守地宫的都是他的人,此时一个个单膝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

也是他们失职,心想三个女流,又检查得那般仔细,必然不会出纰漏,这才没在第一时间发现翟欢毒发。

谁也没想到,偏偏就是出纰漏了。

宋元德周身的戾气比早年宋元清身上的还要重。

他就紧紧的坐在轮椅上,既不说话,也没动作。

一众下属见他这般,却更是心生惧意。

刘崇盯着黑眼圈,背着药箱钻进地宫,就见信王坐在轮椅上,一众下属跪在那儿一动不动。

整个地宫一片寂静,甚至还有些渗人。

他后颈汗毛倒竖,弄出些微小声响,见宋元德总算转动了脑袋。

这才道:“下官刘崇,奉皇后娘娘之命,前来查看刺客的死因。”

宋元德眉头微蹙,面上露出几许不悦来,问道:“怎么是皇后之命,圣上呢?”

跟在刘崇身后进地宫的内侍见宋元德看过来,顿时站在那儿,呼吸都放轻几分。

恭敬道:“回王爷,圣上一夜未睡,才刚歇下,奴才没见着。”

刘崇没看宋元德,就能感受到他的不悦更深了几分。

看破不说破,他道:“王爷,尸体在哪,下官看完了,也正好回去给圣上回话。”

宋元德没作声,眼神示意一番,便有人起身,引着刘崇往后头摆放尸体的地儿去。

翟欢年纪不大,看模样不过十六七岁,穿着宫女的衣衫,蓬着头发,已然没有生机。

走得近了,就着地宫内的灯,还能看见她露出的皮肤上已隐隐出现尸斑。

刘崇生怕看错了,取了盏灯近前细看,顿时头大。

尸体尚且还有余温,却已出现尸斑,如果他没猜错的,这怕是一种叫藤萝生的慢性毒。

这种毒算不得霸道厉害,但最是折磨人,每隔几次发作一次,每发作便觉周身骨头被人生生碾碎一般,十分痛苦。

这种毒目前没有彻底根除的解药,但只要中毒者五日服一回压制的药,活个几十年也不成问题。

这种下三滥上不得台面的毒都能用,是有多恶毒。

不过稍许,刘崇心里便已有了数,可还是准备细查一番,以免弄错。

搁了灯盏,打开药箱取出银针和特质的琉璃小瓶。

扎破尸体指尖,挤出血来,让每个瓶子都装上几滴。

引着他来的中年男人看得稀奇,问道:“刘太医,你要这些血是验毒吗?”

“对。”刘崇简短的应了一声。

又从药箱之中取出几种特质的膏药,舀少许同琉璃瓶内的血混合,最后才放到一旁静置。

刘崇常在江湖行走,也见识过不少奇能异士制的奇毒,闲来无事,便研制了一套独特的验毒手法。

只消一刻钟,便能断定是何毒物。

刘崇将琉璃瓶放回药箱一角,折返出去见了宋元德:“王爷,下官已取血验毒,需要一刻钟才有结果。”

又道:“既然此女因毒发身亡,下官以为,剩下的两个女子,很可能身上也有毒……”

不等他说完,宋元德便出言道:“你且验吧。”

宋元清信任他,才将三个刺客交给他看守,如今死了一个,剩下两个再不能出事了。

刘崇跟了宋元清多年,也没理由怀疑他的衷心和能力。

得了宋元德首肯,刘聪便给赵青黛和孔三娘一人喂了一颗使人手脚无力的药丸。

宋元德的人,这才敢把缠着二人的布匹解开。

验毒的流程也都差不多,刘崇分别用琉璃瓶装了血混了药,标上姓名放到一处。

做完这些,又顺手给两人搭了把脉。

赵青黛和孔三娘跟玩偶似的任由一众人摆布,面上也很有些怒意。

只是二人服了药丸,周身使不上力,也不能如何。

赵青黛性子烈,忍不住出言讽刺:“验出来又如何,我们迟早都是要死的。”

刘崇正盯着十来个琉璃瓶观看反应,闻言抬头看她一眼。

轻飘飘道:“这不废话,谁还能活个千岁万岁。”

赵青黛面上的讽刺更深,侧过脸去不再开口。

那狗皇帝之所以在乎她们的性命,不过是想知道些什么。

可她们不是今天死,就是明天死。

谁也不敢苟活,一旦退缩了,死的就是剩下那些血脉相连的亲人。

孔三娘的脸色很难看,她虽比赵青黛年长,但心里素质却不一定过硬。

先头翟欢是怎么痛苦死去的,她从头看到尾。

虽晓得自己也是迟早要走这一步的,可那种痛苦却依然叫她感到惧怕。

她咬牙道:“不管你们囚我们几时,也无可奉告,总归要死,不如索性赏个痛快。”

“想死?”宋元德坐在轮椅上,抬起一双满是阴翳的眸子,冷声道:“做梦。”

又道:“若非圣上有交代,本王有一万种法子,让你们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孔三娘看向宋元德,无端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信王这个人很是低调,可他偶尔几次高调,也都是让人不寒而栗的。

那还是多年前的事,现下已是多年后,只怕手段较之以往有过之而无不及。

地宫之中,有着片刻的寂静。

不过很快被刘崇的声音打断:“这不应该啊,哪里出了问题,难道是我猜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