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宫人哭哭啼啼的没完没了，外加一个嬷嬷吵吵嚷嚷的。
林月初被吵得头疼，冬雪一见她神色不对，立时怒喝一声。
“都安静点，娘娘问什么就答什么。”
小宫人再不敢哭，咬着唇强忍着。
周嬷嬷却是哭了：“娘娘，老奴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教唆小宫人去小公主跟前传谣啊。”
又道：“宫里虽大，可要是查起来，老奴必然是跑不掉的，又怎么可能去干这种事。”
林月初挑眉：“本宫还没说是什么事，嬷嬷你就先不打自招了。”
周嬷嬷一愣，一时间压根就没反应过来，自己哪儿说漏了。
冬雪见了这刁奴也是火大得很。
“娘娘和这两个宫人都未曾提及小公主，相信在场的也都不晓得这两宫人为何被带到此处，不过周嬷嬷好像很清楚啊。”
周嬷嬷这才恍然大悟，顿时又开口圆话：“老奴，老奴见她们被抓，也是担心，便先问过了。”
冬雪冷笑：“胡说八道，这两人是我带着人去抓来的，也是娘娘身边的人看管的，你什么时候搭上的话？”
周嬷嬷脑子乱哄哄的，不住的想，要怎么样才能把自己摘干净。
林月初也不管这老货，只问千兰千巧：“把你们散出去的那些话，一五一十的都交代了。”
都是两个花一样年纪的小姑娘，平日里干的也是粗活，一年到头都未必能见上帝后一面，哪里还见过这样的大场面。
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将怎么说皇后怀孕，会怠慢小公主，又说，有了小皇子，小公主就会失宠，还说，小公主是女儿身，到底不如小皇子等……
她们是怎么其他宫人讨论的，又是怎么故意让小公主听见的，也都交代清楚了。
这两人也是吓破了胆，该说的，不该说的，全都说了。
就连周嬷嬷送了什么东西给她们，放在哪儿，也都交代了。
冬雪派人去把脏物取来，又将千兰千巧提及的宫人点了出来。
一对峙，周嬷嬷就是有一千张嘴，也辨不清楚了。
周嬷嬷为何要让人散播谣言，又是谁的人，林月初也不着急，只叫人将其押下去。
周嬷嬷被带走，晓得自己这是完了，自己把自己就吓得失禁。
裙摆上的污渍拖在地上，划出一条长长的痕迹，带着骚味，叫人犯恶心。
林月初害喜厉害，更是闻不得这味，捂着嘴干呕了两声。
冬雪见状，生怕林月初沾染这些污糟，对肚子里的孩子不好。
便越发利索的将此事赶紧处理了。
她扬着嗓子，对月华殿的众人道：“咱们娘娘素来是个和善的，可你们也别把和善当做好欺。”
“都是广宁宫当差的，我也多说一句，衷心的人娘娘从来不会亏待，可要是有了异心，下场如何那就不一定了。”
一众人纷纷表态：“奴婢，奴才定当对娘娘衷心不二……”
冬雪满意的点点头，又道：“还有，谁要是胆子肥，敢再对小公主说些不该说的，我就把你们送去慎行司查办。”
慎行司是个什么地方，在宫里当差的便没得一个不晓得的。
进了那儿，不说活不活得下来，要考虑的是，怎么样才能死得痛快点。
宫人内侍光是听见这个名字，便忍不住打寒颤。
一个两个的表起衷心来，就怕声音小了，上头的主子听不见。
“三位嬷嬷以下犯上，按规矩打二十扳子，发回内务府。”
冬雪大声宣布对于犯事者的惩罚：“两名宫人同样打二十板子，遣送浣衣局当差。”
三个嬷嬷都已经混到当管事的地位了，在宫里多多少少也算有些体面，可如今竟一遭被打回原型，这辈子只怕也出不了头了。
两个宫人就更不必说了，浣衣局的差事比洒扫还要艰难，年纪轻轻的进了那儿，不到大赦天下，只怕也出不来。
五个人瞬间就面无人色了，千兰千巧更是忍不住大哭起来。
花一般的年纪，一遭犯错，竟是这辈子都毁了。
林月初看着两个小姑娘哭得死去活来的，多多少少有些心不忍。
可冬雪既是按着规矩来，她也没多话。
更何况，不杀鸡如何儆猴。
她现下身处古代，同现代的文明自然比不得，若不罚重些，那些人只会觉得背叛的代价太轻了。
回了正殿，月亮都挂得老高了。
海棠和石竹正守在殿门外，一见林月初回来，忙上前请罪。
海棠这回闹得有点惨，颈脖上好几道淤痕，面颊也肿得老高。
一副想哭又不敢哭的模样：“娘娘，都是奴婢不好，这么点事儿都办不好。”
石竹也红着眼道：“都是奴婢没用。”
冬雪看得石竹一眼，轻飘飘的道：“你确实没用。”
石竹一噎，抬头看了看林月初，又看了看冬雪，膝下一软就跪了下去，哭得梨花带泪的。
“是，奴婢没用，请娘娘责罚。”
冬雪对林月初道：“天时太晚了，娘娘早点歇息，这儿奴婢来处理。”
说着又招来碧桃：“小心伺候着。”
碧桃脆声应了，忙扶着林月初进殿去。
林月初健步如飞：“不用扶，我还没到那种程度。”
不过一句话的功夫，人便入了内殿。
冬雪脸色一冷，对海棠和石竹道：“过来。”
说着便转身走远了。
海棠心头一颤，忙伸手扶了石竹一把，二人相携跟上冬雪。
三人走出正殿，拐了个弯，进了宫人歇息的茶房。
腊月寒冬里，屋内烧着碳盆，一进门便觉暖意扑面而来。
冬雪把门关上，就教训海棠。
“你是娘娘身边的人，将来是要提到大宫女的位置来的，该强硬就要强硬，你自己打不过，不知道喊人吗？那么多宫人内侍都在那儿。”
海棠垂着脑袋，连呼吸都不敢用力，只小小声道：“是，奴婢记下了，奴婢再不会让这种事发生。”
冬雪应得一声，又将目光落到石竹身上，不由得严厉几分。
“还有你，你是怎么回事，广宁宫待着不舒服，是想换个地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