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当皇帝折寿

西域使团死在大卫的地盘上,不管是有心的还是无意的,这事肯定是善了不得的。

宋元清和许经略把使团的尸体运回京,将查探到的事禀告一回,丰帝便又着人急急给西域王那边送信。

一百多具尸体全部安置在义庄,多名仵作前往验得一回,说法也给宋元清等查探到的差不多。

皆是被一刀割喉而亡。

丰帝为了筹划与西域通商,花费了不少精力,如今就这么功亏一篑,很有可能还要面临着与西域掀起战火。

他心中又气又恨,即便晓得出了这么大的纰漏,过错在自己,可还是将罪责推到宋元清头上。

更是再朝堂上,厉声斥责,撸了他身上的差事,直接将人软禁在亲王府,等候发落。

宴王府外瞬间被禁卫军围得跟铁桶似的,也比当初的宋元业好不到哪儿去。

有那心里清楚的,便都晓得,丰帝这是要借机收拾宴亲王了。

自打林月初有了身孕,宋元清怕她操心,便甚少同她说朝堂上的事。

这回王府一下子被围困,林月初还吓得一跳。

等瞧见宋元清安然无恙的回来,这才松了口气,问道:“怎么回事?”

她这些时日不怎么出门,对外头的事了解得不多。

西域使团被灭这样的消息,朝廷也不敢对外说道,她就更不晓得了。

宋元清却是一脸轻松的应道:“没什么,就是圣上看我累得慌,让我休息休息。”

丰帝有那么好心?

林月初可不信,疑惑的盯着宋元清。

她如今已有四个多月,腹部虽微微隆起,但穿着宽大的衣裳半点不显。

前头几个月害喜,她也没添几两肉,不过气色倒是好。

宋元清成亲没得几个月就当了爹,跟着又旷了几个月,这会被她那灼灼的目光看得心里痒痒的。

喉头滚了滚,上前两步就把人抱起来,大步往屋内去。

声音压得低低的问:“大夫是不是说满了三月就能……”

这骚操作来得太快,林月初一下子就不记得要问的事了,扯着他的衣襟就笑了起来。

“旁人都当咱们王爷不近人情,却不知他是个外冷内热的。”

大白天的,两人在屋里胡闹一番,小丫鬟们离得远远的,生怕听到什么不该听的。

宋元清回来的时候,正午时刚过没多久,两人在屋里闹腾一番,便也没起身的意思。

林月初挨在宋元清的臂弯里,对府外围着禁卫军的事还不饶不休。

这一回宋元清也没再避重就轻,把西域使团被灭的事说得一回,又解释府外为何会被围上禁卫军。

这些事儿他说的浅,可林月初一听就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顿时面上就露出不悦之色,一针见血的道:“他怕是等这个机会等许久了吧。”

丰帝登基到如今也快一年了,可给林月初的感觉是,他这皇帝的位置坐得没安全感。

既是没安全感,可他又想坐稳点,是以对宋元清处处提防。

好像生怕宋元清要逼宫造反,将他从帝位上拉下来一般。

宋元清又不傻,他就算觊觎那个位置,那也是要光明正大坐上去的,要是逼宫造反,那岂不是成了乱臣贼子。

林月初忽而想起什么,疑惑的道:“这西域使团到底怎么被灭的?”

丰帝本就提防宋元清,却又把接待西域使团这么重要的事交代给他,这其中是不是从头到尾就是个局?

宋元清晓得林月初脑子转的快,可见她这么短时间内参透这里头的东西,不由得轻笑一声。

才又道:“或许他是想做个局,可结果被旁人捷足先登了。”

丰帝是想拿此事来收拾他,如若不然也不会临时改变西域使团的线路。

但要说他灭了西域使团,从而嫁祸给自己,倒也不可能,毕竟为了一个他,而挑起与西域的战乱,委实不值得。

丰帝想得倒也好,只怕他自己的人还没来得及动手,就叫别个当真灭了使团。

如今将宴王府一围,软禁了宋元清,丰帝也没得空闲去理会他。

派出去给西域王送信的还未归来,边境倒有八百里加急送回来,说是西域王已经朝大卫打起来了。

丰帝一个头两个大,近几年来大卫不是旱灾就是水灾,还有瘟疫,后又与北戎起战乱,国库都已经虚了。

要不然,他也不会着急同西域通商。

可现下西域使团死在自己的地盘上,通商之事打了水漂不说,还直接起了战乱,他上哪去拿钱打仗?

宋元清每日在府里清闲得不行,陪着林月初吃吃睡睡,喂喂鱼逗逗鸟,简直幸福得不能言语。

而朝堂上却因是否要与西域开战一事,吵得不可开交,文官武官里子面子都不要了,日日对骂,骂不过还要动手。

每日朝议,议论不出什么狗屎出来,作为皇帝还要动不动就劝架,没得两日喉咙都喊得沙哑了。

丰帝自打登基以来,头一次觉得这皇帝的位置坐得烫屁股。

然而是否与西域开战的事,还没商议出个章程来,北戎那边又传来消息,说是北戎百姓反了。

这下两边夹击,更是头疼不已,丰帝在朝堂上大发脾气,结果自己竟一头栽在金銮殿上。

丰帝这一栽便直接晕死过去,还是叫内侍抬着回养心殿的。

太医院的太医一溜烟去了四五个,没得会子,不当值的太医也都纷纷赶回太医院待命。

文武百官的口水战也休战,纷纷候在殿外等候消息。

就连太皇太后,以及两宫太后都惊动了。

宋元清虽被困王府内,但消息也灵通。

不由道:“圣上虽喜文,可自来身体康健,这般年纪便被激得晕厥,看来当皇帝使人短命。”

当皇帝是不是真的让人短命尚且不知,可丰帝却是个当真怕死的。

他自在金銮殿上晕厥后醒来,便接连多日未曾召见大臣,一切大小事宜都暂且压下,反倒是养心殿内太医来往不断。

一众大臣还当这位皇帝得了什么不得了的病症,日日着人往太医院打听,可打听来的不过都是些气急攻心。

正当众大臣觉得奇怪的当头,丰帝突然召见了宴亲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