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大的队伍一早出发,到达景山也已经是午时了,待宫人搭好帐子,用了午饭,下午也都过去一半了。
众人便修整一番,第二天一早便集合,准备狩猎。
成帝也换了衣裳,兴致勃勃的笑道:“朕就凑个热闹,你们倒是比比看谁猎得最多。”
杜弘文也是一身骑装,闻言便道:“请问圣上,猎得最多的,可有彩头不曾?”
许是太久没出来活动筋骨了,成帝心情极好,伸手就将自己惯用的长弓取来:“谁博了第一名,朕这把天虎弓就赐给他了。”
有了成帝这把天虎弓当彩头,一众小年轻皆擦拳磨掌,跃跃欲试之态。
时辰一到,宦官敲响铜锣,此番参加狩猎的皆蜂拥般钻进山林中。
林月初早在林子里候着了,听见外头铜锣声响,没多会就瞧见了宋元清策马过来。
宋元清伸手将她拉上马,又用斗篷从头罩到脚,叮嘱一句:“坐稳了。”
这才一夹马腹,往林子深处去。
林月初坐在宋元清跟前,后背挨着他的胸膛,只觉暖暖的。
一双杏眸四处乱看,就想看看哪儿会有猎物。
林子里的积雪比外头的还要厚,因树梢上压着雪,光线也不怎么好。
宋元清骑着马在林中行走,还要注意横在路上的断枝,免得被绊倒。
马儿在林中骑行半天,林月初都没见宋元清搭过弓,不由得问道:“这一带没有猎物吗?”
轻笑声从头顶传下来,宋元清道:“没什么好猎的,倒不如陪陪你。”
话音一落,他眼眸一眯,一手执弓,一手搭箭,箭离弦发出破风之声,随即便见那落箭之地发出两声怪叫。
林月初一阵无语,不说没什么好猎的呢?
“我去捡。”林月初从马背上翻下去,拾了根枯枝拨开草丛,就见只一命呜呼的灰兔子躺在那儿。
她提着兔子耳朵,朝宋元清扬了扬:“你长了双火眼金睛不成,这都能给你看到。”
“练出来的。”宋元清也翻身下马,接过兔子,将它身上的羽箭拔下,再扔进马背上的布袋中。
成帝年轻的时候很是喜欢狩猎,有时一年会来景山两三次。
那时候因着江家,他也不受宠,兄弟姐妹们也不大挨着他,这林子又深又大,有时候碰到了,便会受到捉弄。
后头便练就了好耳力,但凡有些风吹草动,他都能听见。
这些事到得如今宋元清都还记得,不过也没跟林月初说。
他将带血的羽箭从新放回箭筒,看得林月初一眼,也不上马了,只牵着她的手不紧不慢的继续走。
山林寂静,若是不说话,便只听得脚步踩在积雪里的声响。
林月初眼珠子一转,忽而玩心大起,挣脱了宋元清的手,往前小跑几步,抓了一把雪趁他不注意,便砸过去。
哪知雪球还没近身,就叫他侧身避过,当真是丁点都没挨着。
林月初无语:“你这反应能力也快了吧,我还跟你玩打雪仗呢。”
就这反应能力,要真打起来,怕也只得她自己吃亏的份。
宋元清也无奈,他这是下意识的反应。
宋元清也不搏成帝的那把天虎弓,是以狩猎什么的也都随缘。
看见了就猎一只,没看见,就当带着林月初出来偷情,不,约会的。
林中阴冷得厉害,林月初没走多远,就觉得冻得脚发麻,想了想还是爬到马背上,靠着宋元清取暖了。
两人懒懒散散,也不知在林中晃荡了多久,走着走着便听到一阵争吵声,其中还夹杂着兵刃相见的声音。
宋元清神色一肃,他年幼时曾在这山林中见识过不少龌龊。
当下也没有要去凑热闹的意思,正打算带着林月初转身就走。
却见一支羽箭从那边飞射过来,贴着二人的鬓边扎入一旁的树桩中。
林月初吓得脸都白了,捂着心口好半天都缓不过来。
这箭要是再偏一点,可就怼着她的脑袋来了。
宋元清用斗篷将林月初裹严实了,冷着脸,怒喝一声:“什么人在那里?”
那争吵声一顿,随即便传来宋元恩惊喜的声音:“二哥,二哥,是我……”
话音将落,却又听见兵刃相交的声音,还夹杂着宋元恩气急败坏的怒骂声。
“姚建柏你不要太过分,抢了我的鹿不说,你还敢打我,简直欺人太甚……”
那头也传来一个男子不屑的轻笑声:“是你技不如人罢了。”
姚建柏乃是姚贵妃的侄儿,同宋元恩也算是表兄弟。
这两人打小就不甚和睦,打架斗嘴的时候多了去了。
宋元清见是此人,便越发不理会,只一扯缰绳调转马头,往别的方向去。
谁知还未行出数十步,宋元清神色一冷,身子一弯,迅速的带着林月初趴在马背上。
“噔噔蹬”三支羽箭齐刷刷的钉在眼前的树桩上。
若是再晚稍许,扎的便是宋元清的后背。
宋元清眼眸含霜,周身都是说不出的戾气,他翻身下马,将马儿牵到一处大石后。
叮嘱林月初:“我去看看怎么回事,你在这儿待着别动。”
林月初点点头:“小心点。”
两次羽箭都针对他们,一次巧合难不成两次都是巧合?
宋元清应得一声,阴沉着脸便往还有兵刃之声的那边行去。
林中空旷,宋元清一走,林月初便觉得寂静得骇人。
系统却在此时跳出来:“宿主,前方不远处有一百魅力值,五十积分。”
林月初眼珠子一亮:“在哪?”
自从数据重置以后,她才深切的体会到各种数值和积分奖励的好处。
此时此地刚好有送上来的数值跟积分,她当然没得不要的理由。
系统沉默稍许,确定位置:“右后方七百米左右。”
林月初伸长脖子往宋元清去的方向看得一眼,见那边没得动静,想来他没那么快回来。
“走吧。”犹豫了一下,她翻身下马,随着系统的指示往右后方行去。
原只当左右不过七百米,应该很快就能回来的,谁知这一去却是个深不见底的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