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饲料都是调配好压制的颗粒状,要是不细心,也压根发现不了已经质变。
仓库没出现潮湿的现象,原料也没问题,那问题是出在哪里了?
林月初略微一想,顿时就阴谋论了。
她不动声色的把有质量问题的猪饲料归到一堆,先用无问题的饲料把猪喂了。
等到中午,大家伙都去吃饭了,这才将养猪场内的监控拿出来。
七八个监控,虽是单机的,但该记录的都记录了。
林月初耐着性子,将最近半个月的都细细查看一番,果然发现了吴氏跟陈氏有问题。
吴氏跟陈氏来了养猪场差不多半个月,先头那些天倒也十分老实,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不该看不该问的也都有分寸。
但近几日,这两人一逮着空便在养猪场四处溜达,偶尔看看这儿,摸摸那儿,还有两次进了存放资料的办公区。
林月初看着屏幕上显示的画面,有些疑惑的对系统道:“这两人怎么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系统的注意力都在即将出栏的成猪身上,闻言也不在意,只道:“我的猪没事就好。”
林月初翻了个白眼,也懒得再跟他搭腔,只认真思考起来。
养猪场雇佣了那么多工人,养猪的那些技能,除了饲料调配的方子,旁的她也没藏着掖着,都尽数都交代了出去。
毕竟猪的市场大,她也不可能一下子一口吞下。
吴氏跟陈氏进了养猪场说是学养猪,几个工人虽有时候使坏,可该教的都教了。
唯一没有交代出去的,也只有调配猪饲料的方子。
难道她们打入养猪场的来历就是为了猪饲料的方子?
拿了猪饲料的方子,然后自己开养猪场,发家致富?
林月初拧着眉,想起大房二房的为人,倒也觉得她们干得出这样的事。
但是,猪饲料质变又是怎么一回事?
林月初带着疑问,把录像倒放一回,这才发现压制猪饲料时,吴氏一些细微的动作。
她把画面放大,注意到吴氏手中撒进饲料里的不明物。
林月初注意到了,系统自然也注意到了。
系统问道:“这是什么东西?猪吃了会不会死?”
林月初也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但能肯定就是这些不明物导致饲料质变。
学养猪,找饲料方子?
再给养猪场的饲料下药?
大房二房的人为了利益完全有可能这样做,但是林月初总觉得不对劲。
养猪场那么多猪,要是全卖了也是一笔巨款。
利益当前,这两房人断不会因为他们姐弟而毒这些猪,只会杀了他们姐弟卖掉这些猪。
林月初只觉这事蹊跷,可到底为的什么,她又说不上来。
思来想去,还是不动声色的把摄像头放了回去,打算再观察一下。
但这事,林月初还是跟林家宝通了气。
林家宝不可置信,挣扎了半响还是不确定的问:“真的是大伯娘跟二伯娘做的吗?”
他指的是给猪饲料投入不明物,导致饲料质变。
林月初看着他也不说话,意思却是再明显不过。
她喜欢林家宝纯良的性子,但不代表纯良就得是无知。
林家宝望着自家姐姐的眸子,半响才咬着唇点点头:“我知道了。”
旁的话,也说不出来。
这桩事除了姐弟二人,别个都没发现,养猪场的工作也照旧。
但在暗处,对于吴氏跟陈氏的提防却隐隐多了起来。
正月初三,东风楼开业,林月初便没得空去养猪场,只将它交给林家宝。
东风楼靠着独一无二的火锅底料,短短两个月便在辽乡县有了名气。
年初开业,来的食客虽不多,但要求送锅底上门的却不少。
金元满年前被勒令回江州过年,要到初六以后才能回来,是以林月初的事格外多。
未免锅底供应不及,打了烊她还得把锅底炒上,末了又得对一下账。
辛苦是辛苦,疲惫也是疲惫,但好过空闲下来就胡思乱想。
这日林月初早上睡过了头,等架着骡车到东风楼的时候,都已经巳时末了。
大堂内已有了几桌食客,伙计们有条不絮的引客,点单,传菜。
专司送外卖的伙计,从厨房取了准备好的食盒准备放到门外的牛车上。
一见林月初来了,顿时大喜,忙把手里的单子递过去:“二东家,你快算算这家得收多少银子,小的赶着出门,怕耽误了时辰。”
林月初还一副没睡醒的模样,转头看得一眼柜台,见账房老杨不在,只当是人有三急去了。
当下也没说话,伸手就接了单子,走进柜台取了算盘噼里啪啦的打了一通,这才提笔写下数额。
将单子还给伙计,林月初说了银钱数额,这才又打着哈欠打算往四楼的办公区抠点金元满的好茶喝了提提神。
只她才上到二楼,正好撞上从上头下来的老杨。
老杨虽叫老杨,可年纪并不是很大,他很是读过几年书,虽说只考了个童生,但心性却是有几分的。
因着是读书人,平日里就爱穿长袍,用布巾束发,衣袍上若是染了污糟又或起了褶子都是讲究半天。
可今天,他却有点奇怪。
长袍上有两点墨迹不说,头上的布巾也被他拽在手上,整个人神情恍惚,正月里还一脑门的汗。
“二,二东家……”待瞧见撞上的是林月初,老杨本能的后退两步,脸色刷的一下就白了。
“怎么了?不舒服?”林月初撇得一眼,也没在意,只径直往楼上去。
老杨脑袋一垂,连连应道:“我刚把账本送上去,觉得肚子有点不舒服……”
“那你去吧。”林月初点一点头,也没多想。
四楼的办公区,多是金元满在用,林月初除了最近几天需要看账本外,其他时候上来,都是来躲懒歇息的。
推门而入,便觉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墨香,她微微蹙眉,目光扫过,就见一旁的博古架下晕染开一团墨迹。
那墨迹也甚明显,但也瞧得出,显然是叫人擦拭过。
林月初突然就想起老杨手里的头巾,以及长袍上的墨点,她心头一凛,目光便又落向别处。
只见她昨日查看过的账本被挪了个位置,与旧账本整整齐齐的放在一起。
不必说,这房间怕是被人翻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