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元清除了伤势重的那两天睡得沉些,这两日都浅眠,林月初的呼吸一不对劲,他就发现了。
起身踱到她身边,探一回额头,见烧得滚烫,神色便一冷。
忙将林月初抱到大石块上躺好,犹豫了一下,还是帮她脱了外衫散热。
又把前两天林月初给他的退烧药找出来。
林月初烧得厉害,被宋元清扶着坐起,还觉脑袋重得很,整个人有气无力的靠在他肩膀上。
“先把退烧药吃了。”宋元清将药丸塞到她口中,喂了口温水,见她咽下才松口气。
又问:“许是冻着了,你那儿还有风寒药吗?”
林月初人都糊涂了,话也听不清,只打了个寒颤,似猫儿般呢喃一声:“好冷。”
宋元清忙扶她躺下,给她盖好被子,将石洞内的火烧起来,好让她暖和些。
忙完这些,又取了节衣裳上撕下的布条,用冷水浸湿敷在她额上。
哪知那沁着水的布条才挨着林月初额头,就被她扒拉下来,委屈巴巴地哼一声,便扔了出去。
这副孩子样,宋元清还是第一回得见,又好气又好笑。
拾起布条重新过了水,也不给她敷额了,只细细的将面颊,颈脖以及手脚擦拭一番。
十七八岁正是花儿般娇艳的年纪,林月初的一双手却满是为求生存而留下的茧子。
宋元清瞧得目光发涩,动作也越发轻柔。
林月初烧得迷迷糊糊,也分不清今夕何夕,只当时自个养的那只猫儿蹭她。
她抽回手,覆在宋元清的手背上拍了拍,呢喃道:“乖,快来给我暖被窝。”
宋元清一僵,面上顿时染上胭脂色,心头“砰砰”直跳,竟也生出逾越的心思。
林月初等得没耐性了,又拉了拉他的手:“好冷,快……”
宋元清眼眸一垂,盖下情绪,轻轻应得一声,便果断的在她身边躺下,替她掖好被角。
……
一觉睡醒天色已是大亮,林月初睁眼就对上宋元清深不见底的眸子,当下心头一跳。
她小时候跟妹妹睡觉,从来都不准睡床,后来就养成睡着状态都能抢床的习惯。
她昨夜烧得迷糊,什么都不记得了,眼珠子滚得一圈,见是躺在宋元清睡觉的地儿,顿时心就虚了。
宋元清心里更虚,可面上却半点不显,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
抬手探了探她额上的温度,开口道:“你再躺会,我去煮点粥。”
说着便要起身,可随即又一顿,转过头看向林月初:“可以放开我吗?”
林月初这才发现自己紧紧地抱着宋元清的腰,难得地老脸一红,讪笑一声,忙松手。
早就熄灭的火堆重新燃了起来,宋元清抓了把从系统商场兑换来的白米淘洗干净,便用瓦罐煨在一旁慢慢煮着。
林月初烧退了,除了觉得身子有些酸软外,也没别的不适。
见宋元清忙碌了半天,便裹着被子坐起身来,问道:“我昨晚没把你怎么样吧?”
自那日因“吃醋”一词惹得林月初不快,二人相处多日,她都没得好脸色。
可今儿不仅和颜悦色,竟还带了些小心翼翼。
宋元清侧眸看过去,猜她多半是不记事,唇角忍不住一勾。
应道:“我在你跟前,可是没得半点贞洁可言了。”
先头扒也扒了,看也看了,昨儿夜里又摸又抱地,一样都不少。
林月初顿时嚣张不起来了,佯装没听到似的挠挠脑袋:“今天天气不错啊。”
病了一场,接连两天林月初都被禁止下水,全权由宋元清照顾着。
可没别的吃食了,鱼粥,河蚌粥,螺肉粥,虾粥,再过得两天连兑换来的那点米也要吃完了。
两人又将这山谷之地细细收寻一番,依旧没发现可行的路,便又重新把目光放到那谭河水中去了。
宋元清道:“或许涨潮的时候可以试一试。”
他们落水的那天,正是晚上该涨潮的时候。
“那我晚上下去看看,你就在石洞里等着。”林月初接了话,侧眸就见宋元清脸色不大好。
宋元清抿了抿唇:“你知道我怕水?”
两人相处多日,有些细节林月初自然看在眼里,别看他站在河滩边能面色如常,可双眸却不敢多看水面一眼。
此时见他问起,林月初便道:“怕水又不丢人。”
宋元清嘴巴动了动,却是苦笑一声:“可旁个知道我怕水,就会让水要我的命。”
林月初看向他,也不说话。
宋元清就道:“我曾有三次险些被溺死,从那后便是怕水,也不敢表现出来。”
林月初突然就想起辽乡河的暗杀来,疑惑的问:“是兄弟争家产?”
见宋元清点头,她又忍不住嘲笑:“你家是有皇位要继承吗?争个家产还要踩着亲兄弟的尸骨上位。”
宋元清神色一变。
林月初却比他变得更快:“你怕水还跟美女游河?呵呵,你怎么不死了算了。”
宋元清……
系统在这地儿待了几天,眼见找不着出路,比林月初更着急,生怕她要在这待到死。
当天晚上就主动拿了个防水灯出来,让她赶紧下水去找出路。
林月初也实在不想吃粥了,拿了灯等河水涨起来立马就跳了下去探路。
水位已涨到石洞口,宋元清将石洞内的火烧得旺旺的,姜汤也温着,人便静静的等在石洞口。
一刻钟过后,水面荡起波澜,只见一束光从水里钻出来,紧接着便是破水之声。
宋元清上前两步,就看见林月初探出脑袋猛吸两口气,随即便往他这儿游了过来。
“找到出口了,咱们马上就走。”林月初抓着宋元清的手上了岸。
忙进石洞将能带走的都收进云储物空间里,转身看宋元清脸色发白。
就道:“别怕,一会你憋着气就行了,我会尽快带你离开的。”
出了这儿,往后这样日子也应该不会有了,宋元清拉住林月初。
解释道:“宛然是我家主母的侄女,晚舟是我姑姑的女儿,都是表妹。”
“然后呢?要我帮你交代遗言?”林月初没好气的怼道。
顺手就将他发髻上的发带扯了下来,在二人手上缠住打个死结。
“我不喜欢你表妹,特别是喊你‘二爷’的那个。”
宋元清看着手腕的死结,笑道:“你不喜欢,我以后就不跟她来往了。”
林月初一愣,他又道:“我清白都叫你毁了,你可不能出了这儿就做个负情薄幸之人。”
“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