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的生意亏了不少钱,家里所有的钱和资产都拿去抵债了,只有一小笔钱能够支撑她勉强度日。
这么多苦难的日子都熬了过来,可是临近生产的时候大夫却说她的子宫大出血,这孩子保不住了。
她心里感到一阵难受,心想这孩子多灾多难,保不住了也算是天命吧。
可是这孩子居然顽强的活下来了,现在正在她怀中咿咿呀呀的乱动着。
江冰雨不禁萧然泪下:
“真是个好孩子……”
护士小姐接过了他手里的孩子:
“谁说不是呢。”
等到医生给她缝线的时候,江冰雨就侧过头看着她刚出生的儿子正在护士怀里咿咿呀呀的叫着,她不禁微笑。
孩子的五官虽然稚嫩,可是眉眼看上去颇为像自己。
特别是那嘴唇,唇珠明显,嘴唇生来就红润,一看就是遗传她的。
难怪大人都会爱护自己的孩子,这孩子长得这么像她,怎能让人不疼爱?
江冰雨用手摸了摸自己儿子的头,顿时觉得欣慰无比。
她感觉生了一天的孩子,一身的辛苦疲惫和疼痛在自己儿子可爱的面容前都算不了什么。
江冰雨本以为自己能独立将儿子带大,可是没想到,在沈宴安五岁的时候,一场变故由然发生。
沈宴安一直体弱多病,不得已江冰雨只能将儿子放在医院。
工作的事情繁忙,可是她每天还是抽时间来陪陪沈宴安。
沈宴安很可爱,深得医院医生和病友的喜爱。
虽然他身体弱,可是凭着那可爱的外形和天真的神态,还是惹得不少医生偏爱他,每次给沈宴安打针开药都免不了往他手里塞几颗糖果。
看着天真的儿子把医生给自己的糖往她手里塞,江冰雨便觉得眼泪都要涌起来。
她之前为了生下沈宴安,不顾家里人的反对也要把孩子生下来。
为此江冰雨和家族断裂,他的父亲母亲也不肯再见江冰雨。
而如今江冰雨实在是撑不下去了,自己手上的生意一直进展不顺,而她的病情……
沈宴安已经一天没有见到妈妈了,江冰雨本来答应沈宴安每天晚上都要来陪他,可是今天晚上却像是一个例外一般。
没人来看沈宴安,也没有人给他带好吃的。
沈宴安孤寂的坐在床上,原本一张明媚的小脸现在苦兮兮的。
天黑了却没有人给他开灯,他一个小孩子饿着肚子坐在床上,垂头丧气的等着那个熟悉的女人过来给他讲童话故事。
可是等的再晚,他也等不到他的妈妈。
护士小姐进来看了几遍,先是帮沈宴安把房间里的灯开了,又看到沈宴安没吃东西,往他手里塞了一杯牛奶和一个苹果。
沈宴安都没有吃,他将牛奶和苹果都放在床头柜上。
他大大的眼睛不解的望着窗外,不明白妈妈为什么现在都不来看自己。
难道妈妈不喜欢自己了吗,自己是不是做错什么事了……
等了整整一个晚上,小小的沈宴安都没有等到妈妈来。
护士小姐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先是打了江冰雨的电话,可是却没人接。
护士小丁心里突然下了一跳,心想这江冰雨不会是将自己病弱的儿子丢在医院不管了吧。
每年都会发生类似的事情,像是经常有大人把自己生病的孩子就这么丢到医院里,自己远走高飞下海打工,孩子就放在医院里不管不顾,任由他们自生自灭。
想到这里小丁急忙通报了主治医生,主治医生也觉得这事不简单,可是又没法子。
江冰雨的电话打不通,听说江冰雨和家里人决裂已经很久了,把她的儿子往她家娘家那边送去也不现实。
于是乎主治医生只能叹了口气,让护士小丁多多关照一下病房的那个小男孩,看他的母亲是不是临时有事才没过来。
果不其然,江冰雨一个月都没露面。
主治医生为难的看着坐在床上闷闷不乐的沈宴安,只好通报了院长。
院长当即下了通告,这样的孩子一般都是往福利院送的,沈宴安的母亲一个月都没有来医院,那么就判定江冰雨不想要这个孩子了,只能往福利院送。
其实护士小丁特别喜欢沈宴安,沈宴安长得像一个天使一般可爱,平时也爱笑爱说,每次还会夸她又长漂亮了。
听到院长要把沈宴安往福利院送去的时候,小丁是坚决反对的。
福利院多乱啊,里面都是被父母抛弃掉的孩子,沈宴安进了里面肯定得受欺负的。
她抱住沈宴安,说什么都不让福利院的工作人员带走沈宴安。
最后还是主治医生走到小丁旁边劝了又劝,她才放手。
小丁泪眼朦胧的看着即将被带走的沈宴安,眼泪就这么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沈宴安也抱着护士小姐不肯放手,已然是哭得像个泪人,可是还是不能阻止医院方面的决定。
福利院的工作人员看到也是心疼。
被父母丢弃的孩子其实他们见多了,可是一看沈宴安哭的这么撕心裂肺,他们的心里便忍不住的同情这个小男孩。
太惨了,这么可爱的孩子怎么还会有父母舍得丢呢。
他们心里同情着沈宴安。
到了福利院,沈宴安被分配到一个小小的房间,里面的被子干净,阳光照在他的小小的房间里。
沈宴安突然就觉得自己就像一只浮萍一般,这里漂流那里浪荡,就像街上的流浪猫一般。
到了孤儿院里他沉默寡言了起来,不像母亲还在时他每天都是微笑的。
院长知道了这事情之后也感觉无奈。
孤儿院里不少孩子都是被父母抛弃掉的,他也无能为力,只能保证他们最基本的生活需求。
至于这些孩子心理上的痛苦,他实在是没有办法。
院长倒是接触过几次沈宴安,发现他性格原本开朗活泼,可是因为母亲的抛弃却变得日渐的变得沉默起来。
平时沈宴安最喜欢做的事情便是一个人呆在画室里,用廉价的蜡笔在白纸上写写画画。
院长也只是静静地看着并没有阻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