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衣稚连忙将他扶起,对他说道。
“我可以收下你,但做牛做马就不必了。”
沈衣稚转了转眼珠子,思索着。
“嗯……不如这样吧,你当我的贴身护卫吧,我会给你每个月发俸禄的!”
“感谢小姐不计前嫌,属下定誓死保卫小姐安全!”
说完他正要再次下跪,被沈衣稚一个眼疾手快拦了下来。
“你再跪我可要折寿咯,不过既然是我的贴身护卫,那我就得看接下来,你是否对我有绝对的忠诚之心了。”
说着,沈衣稚的目光向了一旁的萧既安以及正欲上队伍后的行军的沈衣乐身上。
萧既安冷哼了一声,等师无珩看过来时又讪笑了一下。
而沈衣乐恨恨地盯着沈衣稚,紧握着拳头,指甲陷入肉中都不自知。
师无珩默默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对沈衣稚收下闵松月行为似是默许了。
看来,风郡王府二小姐绝非表面上那么简单……
一路上,马车走走停停。
这次少了沈衣乐的作妖,沈衣稚过得格外舒坦。
听闻杨婵说,不出二日就能抵达茨郡了。
马车,昏昏沉沉地行使在官道上。
沈衣稚倚在软枕上瞅着这窗外风景起起伏伏,手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敲击着桌面。
虽说这马车比之骑马、步行而言确是容易得多。
可相比于高性能的汽车而言,马车不仅颠簸的骨头疼,而且还十分乏味。
再加上刚经过一场恶战,早已超出了这具身体的荷载。
久而久之,沈衣稚头一低竟是睡着了。
此时和春挑帘望去,心底感慨到,小姐该是累了。
同时起身,拾起一旁的薄毯盖到了沈衣稚的身上。
马车还在行驶中,在道路上划过的辙印被马蹄踏碎一往无前。
马车内,沈衣稚又梦到了前世。
她持枪在追击毒贩,一直向前、一直向前。
不,她似乎是在追逐着什么,又似乎在被什么所追逐。
大步向前,沈衣稚停不下脚步,她在畏惧却又不可逃避地向前。
直到一刹亮光撕裂了她的梦,她惊呼一声从梦中醒来。
入目之处,是正挑帘探头的和春。
“小姐,你怎么呢,被梦魇到了吗?”
和春见自家小姐一脸惊恐,忙出声问道。
起声走进看时,便瞧见了沈衣稚额头的冷汗。
拿出绢布细细地替她擦拭了起来,眼底是藏不住的担忧。
而沈衣稚则稳了稳心神,略带歉意的同和春笑了笑,只道。
“没事,左右不过是梦到些有的没的罢了。”
“那小姐可要喝些安神的汤水,这被梦魇到终究不易好,小姐若是怕,和春便陪着你,你……”
就在和春喋喋不休时,沈衣稚心思却早去了他去。
只见她侧耳倾听,又挑起窗边的小帘,不禁微微皱了皱眉。
“好了,好了,我的小和春,你且先听我说。”
“小姐,可是要喝些汤水,还是吃些糕食。”
“不是了,我这一觉睡了多久,这怎得还下上了雨。”
“嗯,小姐咱们这又行了多半日的行程了,这雨么?”
和春歪头想了想,便又接着说道。
“也才下了不久,刚刚还打了雷了,我不放心才寻思来看看小姐,这不小姐就醒了。”
“我们和春可真是可爱呀!”
此时,沈衣稚已经完全沦陷在了和春的歪头杀中了。
因为这实在是太可爱,简直可爱到犯规呀。
“小姐,你又在打趣奴婢了。”
和春佯装生气地别过了脸,心中却还在想着一会要给自家小姐上着什么吃食。
毕竟,这一睡便是大半天。
而沈衣稚则是心情大好,正想得寸进尺更进一步时。
一股冷风从她未关严的窗缝中吹进,那种刺骨的冷只一刹便将沈衣稚带回了当才的梦中。
她手指摩搓着一侧桌角,脸色霎白。
而和春则侧身塞严了窗缝,一回头便瞧见了自家小姐白得过分的脸色。
当下,便嘟囔着一会要去给沈衣稚准备姜水好暖暖身子。
又返身去翻找,备好的糕点。
沈衣稚则依旧在想刚才的梦,她梦到的在那条不知尽头的路后。
在雷霆轰然劈下的那一刻所见的,竟是她,
或者更准确地来说,那是上一世的她,满脸血污遍体鳞伤。
而在她的瞳孔里折射出的沈衣稚,则是七窍流血面目全非。
若这个梦暗示了什么,那她的这场穿越之旅或许并不简单……
沈衣稚甩了甩头,无论如何现在思考这些都还为时尚早了。
“小姐,你先吃先东西垫垫肚子吧。”
和春端了些糕点上前,可沈衣稚只是粗略看了些。
此时沈衣稚也确实饿了,便拈起一块放到了口中。
同时,还不忘拿起一块给和春。
“来来来,你也吃一个吧,反正也没旁的人么,莫得规矩得紧呀,好吃得紧。”
“小姐,你慢些吃,这话都说得颠三倒四的,奴婢又不饿。”
沈衣稚还想在说些什么,可车却停了下来。
门外驾车的闵松月,向内通报道。
“小姐,国师大人说今日因着下雨,怕是赶不到歇脚的驿站了,这里正巧有个庙倒可遮避一二。”
沈衣稚听闻顺了顺胸口,将口中的吃食咽下。
回了声好,又向和春眨了眨眼道。
“和春,你若饿且吃就是了,我可也还指望你帮我盯着那个土匪头头呀。”
“小姐,你且安生会儿,就凭你的实力胆魄还会怕个土匪。”
沈衣稚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说道。
“我有这么野蛮吗?”
“小姐,你这是……呃……是强势。”
“小和春,你这个解释真牵强。”
两人闲聊着出了马车,和春先一步踏下。
随后,又把着沈衣稚的手将其扶了下来。
也不顾沈衣乐怨怼的目光,径直跟在师无珩、萧既安之后进了那所看似崭新的过分的庙中。
庙里仅一个老和尚在诵经,看上倒十分和善,将他们迎了进来。
只是庙太小怕,也只能在这大厅内过夜了。
好在马车上都有薄被,倒也不会太冷。
只是在拿过薄被后倒是就瞧不见和春了,连同闵松月也不知哪去了。
于是,沈衣稚褒着薄被挪到了师无珩的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