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挽也没将手抽出来。
他的伤口,触目惊心,哪怕再不忍,苏挽也没移开视线。
就这么硬逼着自己看着千面书生处理完他的伤势。
伤势处理完,千面书生便出去了,苏挽刚想把手抽出来,苏元璟便又抓紧了几分。
“晚晚,别走。”
他一脸虚弱的看着她。
苏挽温声道:“我打点水,给你擦擦汗。”
苏元璟这才松开她的手。
苏挽出去,端了水进来,拧干毛巾替他擦着脸。
苏元璟的视线一直停留在她的身上,似阳光般灼热。
苏挽想忽视都不行。
“晚晚。”
他的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苏挽动作一顿,想将手抽出来,他却一个用力将她拽到了自己的身上。
倒下时,她眼疾手快的撑了一下,才没压住他的伤口。
苏挽气急败坏道:“你身上还有伤,你不要命了吗?”
苏元璟双手环着她的腰,“晚晚,你在心疼我吗?”
“谁心疼你了!”苏挽咬牙:“快松手,若是等会有人进来, 瞧见我们这般,成何体统?”
碍于他的伤,苏挽也不敢挣扎。
只能由着他抱着,佯怒的瞪着他。
苏元璟心情愉悦的弯了弯唇:“我带你去南城的那日,给父亲母亲留了一封信,你想知道,信上写着什么吗?”
“什么?”
苏元璟一字一句,说得缓慢又坚定:“终其一生,愿得一人,此生无悔。”
苏挽一脸震惊的看着他,胸腔处,被一股不知名的情绪填满,又酸又涨。
她的大脑几乎一片空白。
然而也只是一瞬间,她就清醒了过来。
他是皇子,以后,是要做皇帝的,当皇帝的,哪有什么终其一生,只得一人的?
他要稳住朝中大臣,三宫六院必然不可少。
这世界上,男人情动时许下的承诺,最做不得数的了。
苏挽没有回应他,反正这辈子,她只想守着家人。
待苏家的危机一过,她再助他恢复身份,在他登基后,便去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情。
比如……
看看这大好的河山,也是一件妙不可言的事情。
时间一晃而过,转眼便到了围城狩猎之日。
苏元璟跟苏清河均在其中。
随行的臣子都可以带家属,苏清河过来邀请苏挽的时候,她爽快的答应了。
苏文泽也想去,奈何两位哥哥都不带他。
他只能求到苏挽这里,“你就让大哥或者二哥,带我一个呗。”
苏挽斜了他一眼:“你文不成武不就的,你跟着去作甚?”
苏文泽支吾道:“我就想去看个热闹呗,好妹妹,帮四哥这一次,四哥欠你一个人情,以后,你让我扮多少次女装都行。”
他励志要当一个纨绔,每日去学堂,想着就是怎么逃课。
经常与他的狐朋狗友流连市井之中。
像这种狩猎,在他的眼中,还不如斗蛐蛐好玩。
事出反常必有妖。
苏挽审视着他:“要我帮你也不是不可以,前提是,你得告诉我,你要在狩猎场上做什么?”
“真的没什么,我就单纯的想看看大哥二哥,谁的箭术比较厉害。”
“不说算了,我乏了,冬兰。”
“别叫她进来,我说还不成吗?”
冬兰适时的推门开,“小姐有什么吩咐?”
“在外面守着,别让任何人靠近。”
“是。”冬兰福了福身,带上门出去了。
苏文泽又跑去将门窗都关上了,关上时,还警惕的左顾右盼了一会,确定没人在外面,方才回到苏挽的身边,压低声音道:“那个钟睿你知道吧?”
荣亲王世子,苏挽还是有点印象的。
“记得,他怎么了?”
苏文泽道:“定北侯家你知道吧?就几个月前,被判了死刑,秋后问斩的那家。”
苏挽点了点头,记得。
“钟睿那家伙,看上了人家定北侯的姑娘了,死活都要想办法将人给弄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