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母走上前,狠狠的扇了宁语一巴掌。
“你真是太给我们丢人了。”
宁语眼泪哗啦啦的流,没有说什么。
她麻木了。
毒瘾上来之后,她骨头里仿佛有蚂蚁在噬咬,难受极了。
看着宁语不成器的样子,宁母心里仿佛有刀子在划拉一般。
“好自为之。”宁父放下一句话转身离开。
这个女儿算是养废了,好在他还有一个好儿子。
儿女都是债。
回到家的苏凝儿情绪低落。
“我陪你待一会儿吧?”安姿说。
“不用了,你回去吧,我自己一个人待一会儿。”
苏凝儿拒绝了安姿的好意
“好吧。”
苏凝儿坐在沙发上完全不想动。
脑子里什么都没有想,过了不久,听到钥匙转动门锁的声音。
苏凝儿抬头,看到了风尘仆仆的廉丰。
像是很匆忙的赶回来的,衣服都来不及换,像一只大狗狗一样闯进苏凝儿的视线。
对上他担心的眼睛,苏凝儿的情绪突然崩溃。
在警局被宁母指着鼻子骂她没有哭。
可是看到廉丰的一瞬间,鼻子忽然酸了。
“别怕,吃饭了吗?”
廉丰不知道该说什么,苏凝儿看着他的眼神,里面先是茫然,后来满满的委屈,已经快要盛不下了。
看见苏凝儿伸向他的手,毫不迟疑的走过去,环抱住苏凝儿。
苏凝儿就着这个姿势顺势抱住廉丰的腰。
脑袋埋在廉丰的胸口。
廉丰拍了拍苏凝儿的背,感觉到了有湿热的泪水浸染到胸膛。
这是廉丰第一次见苏凝儿哭。
以前她受多重的伤,都是皱眉忍耐,就算是是上次被人从大厦上面扔下来那么大的惊吓都没有哭。
这是第一次。
无声的哭泣。
廉丰心里面也不好受,他这几天一直在M国处理“马拉松人体炸弹案”。
接到安姿的电话正好是刚下飞机的时候,开着飞车就赶紧回来。
他一直都知道苏凝儿是一个温柔细腻的人,每天笑容挂着脸上,其实胆子小的很。
但从来不娇气,因为没有人宠着,所以很小的时候就被迫长大,以温暖的笑容来安抚所有人。
他一直都知道,心疼却没有办法,现在大哭一场,也是放松积压在心上的负累。
或许会减轻她心底的悲伤,总是会好受一点。
所以没有劝,只是静静的陪伴,轻轻的安慰。
哭了很久,苏凝儿的理智才回笼,感受着脸颊底下的心跳声。
她的脸颊有些微发烫。
仿佛才发觉到自己干了什么蠢事。
“起来洗洗脸。睡一觉就没事了。”廉丰还是跟平常一样的语调。
苏凝儿的尴尬稍稍缓解。
“对不起,把你的衣服弄脏了。”
“没事。”
“以后我就是一个人了,其实很早之前我就只有一个人了。”
苏凝儿的崩溃来自于这个,宁家父母的话伤到她了。
“不是一个人。”
廉丰认真的看着哭红眼的苏凝儿。
“以后,你还有我。”
苏凝儿在廉丰眼睛里看到她的样子。
“噗嗤——”
苏凝儿笑了。
“你是小孩子吗?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两岁不能再多了。”
廉丰揉了揉苏凝儿的头发,让她的头发更乱了。
“你怎么回来了?M国的事情处理完了?”
“没有,但是也不需要我一直盯着。”
那边留了人。
“你回去休息吧,我没事了。”苏凝儿故意开玩笑,“你看看你雪媚娘都成脏脏包了。”
“?”
廉丰疑惑,这是哪里出来的形容词。
“你才是雪媚娘。”
“哈哈哈。”
苏凝儿的心情比之前好了很多,推搡着让廉丰回去。
她自己也要好好想想以后的事情。
没过一会儿,手机铃声响起,是宁方航。
苏凝儿叹气,大概能猜到他打电话是要说什么。
接通之后,手机那头没有人说话。
“哥?”
苏凝儿率先打破沉默。
“凝儿,对不起。”
“……不用。”
宁方航从来都没有对不起她。
“你……哭了?”
宁方航听到苏凝儿声音暗哑,还有鼻音。
“没有,就是感冒了。”
“……好吧,总之我是跟你道歉的,你要是……算了,都随你。”
宁方航磕磕巴巴的说完,苏凝儿懂他的意思。
“我明白的。”
“另外——”苏凝儿补充,“宁语的事情我很抱歉,没有看住她。”
宁方航叹气,这是他唯一的妹妹,听到消息之后久久不能回神。
“不管你的事情,是她的问题。”
有一说一。
“那……我挂了。”
苏凝儿得到回应之后挂断电话,手机拿在手上轻轻敲打。
世界上有两样东西不能直视,一是太阳,二是人心。
前者伤眼,后者伤心。
廉丰回去洗澡之后站在阳台隔着窗帘看着楼底下三三两两的人。
“我住的地方暴露出去了吗?”
廉丰打电话询问廉一。
“没有。”
在这方面他足够谨慎,不会有外人能故意摸到这个地方。
“楼下有人在盯梢。”
“是了?我马上确定。”廉一紧张的说道。
这件事可大可小,一定要多注意。
廉丰挂断电话之前看到楼底下的人离开了,但也没有阻止廉一的调查。
刚才的人只是路人吗?
蹙眉思考了一会儿,把疑惑放到心底。
第二天是艳阳高照的一天。
到了学校之后,宁语吸毒的事情已经传的人尽皆知。
苏凝儿听到有很多人聊天的时候提起,为许阳义鸣不平。
知道宁语和苏凝儿关系的人少,所以,话题的中心没有带上她。
倒是伊一八卦的又一次凑过来。
“你知道吗?宁语吸毒。”
伊一一脸我分享你一个爆炸性消息的表情。
“我……刚知道。”
“我跟你讲啊,绝对没有人比我知道的更多了。”
伊一的脸上就差写着“快问我”了。
苏凝儿很配合的,“怎么说?”
“网上很多人都在传,宁语是第一次吸毒就被抓。”
“但我猜,宁语吸毒是为了许阳义。”
苏凝儿惊讶,但是却很好的控制住自己的表情,“不至于,你听谁说的?”
“我只告诉你一个人。”伊一凑在苏凝儿跟前,低头轻轻的说,“我听宁语自己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