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说了这么一句,就再没多管,更没往深了想。
清梨是颜嫦的女儿,现在又告诉了是魏长风的外室女,那颜嫦跟魏长风的关系已然呼之欲出了。
可秦贵妃真就没想。
这话颜嫦听了明显愣了一下,倒真不是想到了什么,而是她太意外了,清王竟然没有跟秦贵妃说?
不止颜嫦愣了,就连方嬷嬷都惊得抬头去看自家主子,毕竟清王给她家主子说这些的时候,并没有避着她,她是知道的,秦贵妃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到底方嬷嬷是伺候了秦贵妃一辈子的人,待她看到了秦贵妃那一脸神色时,顿时就想明白了其中缘由,再看看魏老太太脸上打翻了调色板似的脸色,实在忍不住想要扶额。
秦贵妃话音落了,颜嫦却惊愣着忘了接话,老太太脸色十分复杂也不好接,一时间一室凝滞。
方嬷嬷看着仍不知发生了何事的秦贵妃,面上十分不自然地咳了一声。
秦贵妃一愣,下意识转头向方嬷嬷看去,却先看到了她身旁面色古怪的老太太。
这一愣神儿的功夫,秦贵妃猛地就反应了过来,颜嫦是清梨的娘亲,清梨是魏长风的外室女,那颜嫦是魏长风的外室?
秦贵妃当即就变了脸色,气势陡然凌厉,拍案大怒,“合着这是平白染指了你却连个名分都不给?你给他生了一双儿女都白生了是不是?这样正好,咱们阿章和梨梨还不稀罕认他们呢!”
秦贵妃气得浑身发抖,拽着颜嫦的手便道,“嫦儿别走了,留这儿住下,日后你就是我亲妹妹,你就当自个儿丧夫带着孩子回娘家住便是了,正好平日里与我做个伴!”
颜嫦自知秦贵妃的霸道性子,先前瞧着她没发作还只当是清梨已经劝过了,可没成想竟是先前没反应过来。
她头疼地看着秦贵妃不容置疑的模样,看了一眼老太太顿时惨白难看的脸色,一时觉得为难极了,也不知该如何说。
秦贵妃也十分熟悉颜嫦那软软的性子,当即拍板,不容她反驳,“就这么定了,日后你和孩子跟他们魏家再无瓜葛,这事你不用管了,回头我让你儿子去办。雾儿,去长乐华方传话,不准收拾东西,收拾好的东西都给本宫摆回去!”
“梓姝姐姐……”颜嫦连忙道。
但没说完,秦贵妃便不许她说了,直接打断,“对了,魏长风是不是还在别苑里。”
雾儿忙道,“正是呢。”
“雾儿,你叫上绣雯一起去,若有人敢拦着,只管给本宫赶出去!果儿,送魏老夫人下山!”
秦贵妃直接吩咐,殿里的宫女立马躬身应了,忙而不乱地动了起来,果儿更是直接上前,搀扶起还想说什么的魏老太太出去了。
老太太不愿走,果儿手上暗中使劲儿,嘴里亦在她耳边轻声道,“老太太还是莫在气头上惹我们家娘娘的好,我家娘娘最是护短,如今能体体面面地将您请出去,还是瞧在了您年纪大了,先前对清王妃娘娘还不错的份上。”
秦贵妃如何嚣张跋扈,京城贵眷有哪个不知道?
魏老太太听了这话,顶着难看的脸色,也只能重重地叹了口气,到底还是随着果儿出去了。
软轿就候在门口,果儿交代了秦贵妃身边的一位二等宫女跟着,一路将老太太送下了山。
清梨这边得了消息匆匆而来,也只拦住了软轿,问了情况。
果儿正在不远处,上来将殿内的情况解释了一下,待听到了缘由,便知这是拦不住的。
对上老太太希冀的目光,清梨抿了抿粉唇勉强一笑,“祖母先回吧,也劝劝父亲,哥哥还在园子里呢,我娘亲拗不过哥哥的,况且若是父亲想要阻拦,只怕哥哥不会袖手旁观的。”
这边这么大的动静,但是清王和魏清墨都没有出现,摆明了清王不打算管,至于魏清墨,他肯定是与秦贵妃想法一样,至今不露面,也不过是看在魏老太太这些日子对安徐兰和清梨的照看上,给她留了颜面,但若是魏长风还想劝阻掺和……
老太太明显也知道魏清墨的手段,叹了口气,到底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这件事,原就是个死结,颜嫦性子弱,若是弱势必是任魏家拿捏,但现在有魏清墨、有秦贵妃,更有清王和清梨,早已令魏家毫无招架之力了。
消息传到长乐华方时,那里的小丫鬟愣了一下,然后立马手脚麻利地把收拾好的箱笼打开,将里头的东西归位。
魏长风这几日在颜氏这里,也从颜氏的口中得知了所有这些事情的来龙去脉,昨儿一个人在书房里坐了一夜,此刻的神色也不大好。
他听着外头乱哄哄的,让身边的小厮出来一瞧才知晓了秦贵妃传来的命令。
魏长风愣了一下,立马出去了。
绣雯和雾儿还未离开,魏长风也顾不得那许多规矩,忙上前拦了两人,对着打头的绣雯拱了拱手,“这位姑姑,颜氏乃老夫内人,纵使她是王妃娘娘生母,也合该与老夫回府的,若是王妃娘娘想念,时常回府探望便是了,这般留下,着实不合规矩……”
绣雯是秦贵妃身边的掌事姑姑,跟在秦贵妃身边十多年来,虽然不知当年之事,但是她知道自家主子的脾气,这一路过来,也从雾儿口中得知了个中关系。
她是个忠心的,只知秦贵妃,可不管魏长风是不是天子近臣。她只知道,自家主子都恨不得能将此人千刀万剐呢,她能给魏长风好脸?
她看着面前尚搞不清楚状况的魏长风,冷冷一笑,“魏大人这话说得倒是有趣,若是奴婢没记错,好似魏大人与我们颜夫人可无甚关系吧?”
魏长风脸色变了变,他原先只以为是清梨性子娇,不舍得娘亲,偏生秦贵妃惯她,才有了秦贵妃传来的这般吩咐。
可如今他听了这女官所言,魏长风直觉有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