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随着她长大,这些都不过是幻想罢了,随着长大,她对于想要这样一个幼妹的想法也就渐渐淡了。
却不想这都等她嫁人了,她幼时的愿望,竟真的实现了?
魏央然真的没想过,她会以这种方式见到她父亲外室的女儿,更想不到,她竟会对这个妹妹没有一丝的厌恶。
而且,以她的身份,她也不敢能有什么厌恶。
清王妃的身份,在整个大懿都是尊贵的,即便是宫里的太后皇后,都是要给三分薄面的,何况她一个小小的秦王夫人?
魏央然心里一时有些凌乱,不过到底当着祖母和这位尊贵的五妹妹的面,她暂且把这份凌乱压了下去,却是想到了刚刚在外面看到了徐章。
这个徐章,着实可恶,仗着皇上宠爱,时常与父亲作对。
魏央然想着,清王妃既然是魏家的姑娘,也该知道这件事。
只是想到了刚刚殿里的事情,她总觉得好像清梨很听徐章的话似的,心下只觉得有些奇怪。
她笑着试探问道,“对了,我刚刚在殿中怎么还瞧见了徐将军?徐将军怎么在这里?他可是天子心腹啊。”
魏央然是老太太养大的,她一张口,老太太就知道她这么说是奔着什么去的,顿时脸上一阵讪讪,没等清梨回答,就拉了拉她的大孙女,“然儿啊……他是颜氏的长子,阿梨的亲哥哥,该是家里的大哥儿……”只是他自己并不承认。
后面的话老太太没说出来,不过她觉得点到这儿,魏央然肯定猜到了魏清墨对家里的态度。
然而,央然猜不到。
她直接被这个消息给砸蒙了。
“谁?”魏央然的茶杯都有点端不稳了,看了老太太震惊问道,“祖母说,五妹妹的亲兄长是谁?”
父亲的外室有没有女儿她是不知道的,但是那位外室是有一位儿子的,这件事因着魏长风与老太太说过,想把孩子接回家里,当时老太太也曾犹豫过,只是还未等老太太犹豫出什么,魏家的老太爷就不好了,这件事也被一时搁置了。
但是,这外室子跟徐章又有什么关系?
老太太知道她是如何震惊,她也曾这样震惊过。
在魏央然惊愣的目光中,老太太叹了口气,再次给了她答案,“徐章,他是颜氏的长子,清梨的亲哥哥,也是家里的长子,你的大哥哥。”
徐章?
魏央然忽然觉得自己在做梦。
高高在上的清王妃娘娘,居然是她的五妹妹?是她父亲外室的孩子。
现在又告诉她,素来与她父亲不对付的天子宠臣少年将军徐章,竟然是他的大哥哥?是父亲的外室子?
魏央然不信,越来越不信,扯了扯唇角,故作淡定地娇嗔道,“祖母真是越说越离谱,刚刚然儿可是真的信了王妃娘娘是我的五妹妹的,没成想祖母这是在逗我呢!王妃娘娘也是,这么大的事,哪儿能拿来打趣人呢,妾身可真吓着了,差点就当真了!”
老太太看着魏央然这模样,到了嘴边的话一时竟不知该怎么说,好像怎么说,都有可能被当成说着玩的?
她无奈地与清梨对视了一眼。
这时候清梨却端起茶杯装模作样地抿了口茶,笑眯眯的,活脱脱一直小坏狐狸模样,分明跟刚刚老太太乐呵呵看戏时一个模样。
这么一看,这倒是真像祖孙俩。
安徐兰扶着肚子,远远地就听见了魏央然的那番话,进了门便笑道,“什么打趣人?祖母可是又使什么坏了?”
若说这两个月来,老太太有什么地方值得炫耀,大约就是趁着魏清墨忙的时候,把她媳妇给笼络了个彻底。
这不,安徐兰现在对老太太也没有疏离冷脸了,也跟着清梨叫起了祖母。
虽然若是有一日让她在老太太跟魏清墨中间选一个,她依旧肯定是毫不犹豫地跟魏清墨站在一边,不过在两边没有冲突的时候,她乐意给老太太脸面。
其实,魏清墨敌意最大的,只有魏长风,兴许旁的人终究是隔了一层,他大多数情况下都是漠不关心,不阻止,更不插手,除非有人碰着了他的底线。
安徐兰轻车熟路地进了屋子,在央荷服侍下脱了外头裹着的大氅,抱着汤婆子坐到了火炕上,摸着肚子,笑着朝魏央然点了点头,“魏妹妹,咱们也好几年没见了吧,我还记得幼时在那些宴会上,我妹妹可聊得投缘呢,这一晃竟快三年了。”
魏央然的性子,与京城里世家大族那些肚子里有九曲十八弯的贵女多有不同,可因着魏长风在朝中地位愈高,魏央然作为家里的嫡长女,参加的诗会雅集也越来越贵女云集。
她这纯率灵俏的姑娘,在世家所办的诗会雅集里也显得格格不入。
安徐兰是鲁奉公府的嫡长孙女,众星捧月,其实最最不喜的就是那些跟她庶妹一般的矫揉造作的贵女,因此当时作为一股清流的魏央然,也算是入了她的眼,偶尔在诗会雅集上碰面几次,两人也是相谈甚欢。
当然,鲁奉公作为秦家一脉,与魏家姑娘注定不能深交,彼此心知肚明,即使说过两次话,相交也只不过是泛泛而已。
上次魏央然跟着秦王到清王府,她也曾感叹过,不过后来因着庶妹安妙兰的事,直到魏央然走了,她也没顾得上她。
安徐兰思绪刚刚飞起,手里就被塞进了一个热乎乎的汤婆子,而她手里原本抱着的那个,走了一路过来,已不成那么热乎了。
她低头看去,见是老太太已经把她手里原来的汤婆子拎出去了,这才又塞了一个给她。
安徐兰道了谢,又笑吟吟的看了老太太,狭促道,“刚刚我进来时听说,祖母又在戏弄人了?先前魏妹妹没来时,祖母日日念叨着,可如今人来了,怎么就去又捉弄上了?”
魏央然看着面前言笑晏晏的女人,再看看她六个月大的肚子,张了张嘴,一句话还没说出来,先用另一只手往自个儿的大腿上拧了一下。
“诶呦……怎么这么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