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也有一瞬间怔忪不知所措,不过很快她就冷静了下来,“袁妈妈,你去后院五丫头那瞧瞧,让五丫头陪我说说话。”
“诶好。”
袁妈妈去请人了,不过自然是请不到人的,因为清梨还在睡觉,而婳儿和二云自然不可能因为这种事耽误清梨睡觉。
不过婳儿瞧着袁妈妈的脸色,倒是想起了万强给她的吩咐,笑着对袁妈妈道,“老太太让我们姑娘去陪着说话,可是因为我们爷?之前我们爷留下话了,有些烦心事不必扰了我们家姑娘,若是老太太有什么想问的,奴婢愿意给老太太回话。”
于是,袁妈妈就领了婳儿去老太太跟前。
见着婳儿,老太太又惊了一番。
好家伙,平时这几个丫鬟跟在清梨旁边,只觉得是些有规矩的丫鬟,看得出是经过了调教的,可今儿老太太见识了独当一面的婳儿,可真是暗暗心惊,这大丫鬟的见识言行,简直跟世家贵女不遑多让了。
总之等着第二日清梨睡醒时,一切风平浪静,简直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打今儿起,魏家的姑娘们晨起就去前头的学堂里,跟那些来府里念书的公子们一起念书了。
清梨不知道魏长风是怎么想的,但是她知道,她想的是——这简直是要她的命!
以至于,小妞大早晨一起来,被婳儿笑眯眯地提醒了这件事,她那小眉头简直要皱到天上去了。
“五姑娘来了?快进来,老太太已经让摆膳了。”袁妈妈远远地瞧见清梨揣着小手带着三个大丫鬟走了,笑意满面地迎了上去。
清梨诧异地眨巴着水眸看了袁妈妈一眼,只觉得今儿袁妈妈好像对她更热情了。
能不热情吗?
昨儿老太太让她送走了婳儿,她一会儿就看到老太太拍着两个孩子,可脸上神色却凝重无比,沉叹一声,说,“长风只知道官场的门道,却不熟后院的这些门道。他的这位外室丫头,还有这外室丫头的郎君,只怕来头不小啊。五丫头身边的这个丫鬟多半也是出身天家的奴婢。只怕……这五姑爷的身份比长风想象中还莫测些。”
连老太太和老爷都忌惮的人,又岂是袁妈妈一个婆子敢怠慢的?自然越发对清梨不敢轻看了。
不过清梨昨儿被清王折腾了半下午,今儿早晨起来身子骨都觉得要散架了,步子都有些虚虚浮浮,她可没心情探究为何袁妈妈突然对她更加热情了。
她走进了屋子里,见俩小家伙正排排躺在老太太的身边,顿时眼睛一亮,跟只花蝴蝶似的立马翩翩飞到了老太太和孩子们的旁边,上前抱了咧嘴要哭的小丫头,水眸惊喜,“你们两个小家伙怎么在这儿呀?是爹爹把你们送到你们曾外祖母这里的吗?”
说着,清梨赶紧颠颠怀里委屈地直哼唧的小丫头,低头在她肉嘟嘟的小脸蛋上亲了一口,终于把委屈死了的小丫头给哄好了。
魏老太太昨夜里显然没有睡好,不过老人一向觉少,倒瞧不出什么疲惫憔悴。
此时老太太看向娇软俏皮的清梨,粉嫩的小脸上盈着欢实的笑容,梨涡轻陷,水眸晶亮纯粹,干净极了。
看到清梨这副模样,再想起昨儿清王和婳儿先后来说的那些话,魏老太太不动声色地轻叹,这就是被男人宠在心尖上娇养出来的小姑娘,瞧着傻乐傻乐的,自家男人把一切麻烦闹心事都给挡在外头了,不然这性子哪儿能一直这样恬糯娇软?
老太太不动声色地应了,“嗯,姑爷昨儿傍晚时候过来了一趟,把孩子送回来了。”
听到“姑爷”俩字,清梨小脸一红,抱着怀里抓她胸口衣裳的小姑娘,害羞地半低了头,不过想到昨儿清王那花样百出的犯浑模样,小妞越发羞红了脸蛋,粉颊红扑扑的,娇嫩欲滴,软糯可人。
魏老太太看到了小妞眉间那缱绻的妩媚娇嫩,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不过她也懒得去计较这样不合礼数,实在是关系太乱,谁也说不清到底谁的错,到底谁该改。
而且经过昨儿那一席话交谈,魏老太太也看出来了,清王可是个说一不二的性子,清梨这小身板,她能拗得过清王去?
清梨去了里间喂了喂小姑娘,又一边给老太太解释着宝宝喜欢用奶瓶喂,一边拿了挤好母乳的陶瓷奶瓶抱了小宝宝喂给他喝。
忙活完了,外间的早膳也摆好了,祖孙俩出去用了早膳。
老太太心里装了满腹的疑问,可犹豫了大半顿饭的功夫,到底还是尽数咽了下去,转而道,“一会儿你们从书房下了学,你就跟着你四姐姐一起去岐昌王府赴宴吧,郡王妃喜欢你,有她在,想必程侧妃应该不敢明着刁难你什么。”
正妃办的花会,侧妃抓着魏家女刁难不放,这不是打郡王妃的脸吗?郡王妃虽说性子温和慈爱,但是能管得了岐昌王府这么多年嫡庶分明,中馈有序,后院从未出过乱子,她又岂是个无能的?
程侧妃若真想闹事,只怕还没闹起来,郡王妃就已经给摁下去了。
清梨乖乖点点头,“啊呜”一口吞了一个金虾水饺,鼓着小腮帮子,“祖母放心,倒是我就安分地跟着四姐姐和康雅姐姐,不乱跑乱说话的。”
清梨还不太熟悉贵女的那些规矩,这种场合她也不想给自己丢脸、给魏家丢脸,还是跟着霍康雅比较安全。
老太太看出霍康雅对清梨有明显的亲近之意,虽然也十分奇怪,但还是忍了忍没问,只不动声色地点头,“你是个有分寸的好孩子,祖母放心。不过你也是刚刚来岐昌,有些事你最好还是知道些。”
清梨一边欢快进食,一边竖起小耳朵,“祖母请说。”
老太太喝了口粥,蹙眉道,“岐昌王家的康雅县君不出意外应该是订了你二哥哥,梅氏的嫡子,不过咱们家尚在丁忧,并未订婚下聘。”
清梨乖巧地点点头,这件事霍康雅已经跟她说过了,基本上已经定下来了,只差个过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