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清梨这会儿只盯着中年男人,脸上的梨涡依旧浅浅陷着,低声软糯,“小生回答了先生,不如先生也告诉小生,先生想找的人年岁几何?”
说到中年男人要找的人,中年男人也露出了一抹浅笑,与之前的彬彬有礼不同,这抹浅笑是发自内心。
只是男人有些意外,“小公子问这个做甚?”
清梨抬头,对上男人眼中隐隐闪烁的惊喜希望,目光一闪,微垂了眸子低声道,“不过是有些好奇罢了。”
男人淡笑着说道,“今年应当二十二了吧。”
清梨双眸骤然一缩,仰头紧紧盯着男人,目光不禁在他的脸上来回逡巡。
男人也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暂时并未发现什么不妥,只又朝清梨道了句抱歉,便转头走了。
临走时,男人问了掌柜的一般怎么将这脂粉送进楚楼,又给了掌柜的一锭银子。
掌柜的拿了好处,自然无有不答,痛快地就将路子告知。男人依旧是那边谦和沉稳,彬彬有礼地道了谢,便拿了一盒脂粉离去了。
不过男人并不知道的是,清梨早已被他打扰的再无心闲逛。
一直到男人走出了店,清梨的注意力还一直忍不住追寻着他。
陈娆拿了盒胭脂笑着跟清梨道,“这个颜色倒是脱俗,阿梨你要不要……阿梨?阿梨!”
“啊?”清梨被叫回了神儿,还是有点发愣,看着陈娆问道,“怎么了?”
陈娆眼角抽了抽,“这话应当是我问你才对吧?你怎么了?从刚刚到现在就一直心不在焉的。”
清梨这会儿脑子乱乱的,并没有回答陈娆的话,而是往门口看了一眼。
陈娆还想再问什么,不过还没等她开口,清梨就已经忽然跑了出去。
云琅立马就跟着追了出去。
陈娆到底没有云琅的功夫,跑的可快,她叫了一声,十分茫然地扔了一锭银子给伙计,拿走了那盒她看上的胭脂,也跟着追了出去。
好在云琅跑得快,但是清梨的小短腿很慢,陈娆跑出来的时候清梨还在门口没多远呢。
中年男人是骑马的,骑的缓慢,清梨跑出来,他还没有走太远,远远的能瞧见。
不过追,清梨这小短腿肯定是追不上的。
清梨立马回到马车的旁边,指了男人对车夫道,“跟上那个人,尽量别让他发现了。”
“是。”车夫应了一声,云琅跟在后面扶了清梨上马车,这时陈娆也跟了上来,茫然地就跟清梨上了马车。
陈娆刚刚一上车,马车便立马开始跑了,速度不慢,应当是有方向的。
陈娆疑惑地问清梨,“咱们这是去哪儿?”
清梨放下了窗帘子,对上陈娆询问的目光,抿了嘴,一时不知道该如何与她开口。
陈娆看出了清梨的难以启齿,便干脆摆了摆手,拿了马车上没吃完的点心吃了起来,“行了行了,你不想说我就不问了,不过咱们一会儿还去梨园吗?今儿可是那角儿最后一次上台了,不去听可就可惜了。”
清梨心里有些纠结,她还是想玩的,但是刚刚男人的面容一直盘旋在她的脑海中,令她犹豫了起来。
她又忍不住掀开了帘子往男人的身影方向看了过去,一边心不在焉地说道,“我不知道……到时看看赶不赶得上吧。”
陈娆看着清梨这心思重重的模样,不禁顺着清梨的目光瞧去,见到了刚刚那个男人的身影,神色一顿。
这时清梨放下了帘子,陈娆也跟着收回了视线。
清梨隔了帘子问外头的车夫,“可瞧得出他是要去什么地方?”
车夫恭敬回道,“回娘娘,瞧着方向,可能是去楚楼的。”
“楚楼?”清梨想起从她一进门起男人就一直在询问有关楚楼的事情,她愿意以为那是个秦楼妓馆,可想着那个男人儒雅沉稳的模样,又总觉得不像。
清梨转头问了陈娆,“楚楼是什么地方?”
陈娆自刚刚听到了车夫的回话,顿时就觉得手里的点心不香了,她默念了许久,最终还是躲不过被清梨询问。
对上清梨那水灵灵无辜的眸子,陈娆讪讪笑了笑,一时不知该不该张嘴。
清梨见陈娆这神色一看就是知道的,“陈娆姐你快说!反正殿下不在这!”
陈娆干干地扯了扯嘴角,心道:你家殿下是不在这儿,可你家殿下的耳目在这里!我跟你讲了,回头你家殿下得把我羮了煲汤!
清梨见陈娆还是抿唇不语,立马把她看家的撒娇本领拎了出来,拽着陈娆的袖子,一双眸子乌泱乌泱地揪了陈娆直瞅。
陈娆被小妞妞磨的彻底没了脾气,只好心一横道,“好好好,我跟你讲!那是个青楼!那就别再多问了,不然你家殿下该把我丢出去了!”
这样说着,陈娆忽然一愣,惊恐地拽了清梨,大惊失色,“要是那个人真的去了楚楼,你该不会也想跟进去吧?”
清梨被陈娆问得哑然一笑,闭口不答。
陈娆被清梨这小混蛋模样气得眼前阵阵发黑,咬牙黑脸凶她,“不行!”
清梨立马笑得跟只小狗腿子似的,拉了陈娆竖了根小指头道,“放心放心,咱们不跟殿下讲,就咱俩知道!谁让他把我丢下自个人出去玩的?”
陈娆满脸黑线,“你家殿下那是有正事!”
“这事谁去查都行,何至于要亲自劳动他了?”清梨小嘴一嘟,直接拆穿了清王,“分明是他自己也闷了,寻个由头出去玩就是了!”
陈娆咳了两声,虽然她觉得清梨这话说得有理,但是这在外头,清王放在清梨身边的暗卫肯定留意着清梨的动向,这话她听了都担心被清王灭口,赶紧叉开话道,“那也不行!青楼那是什么地方?你这样的身份如何能去?我是带你出来玩,可那种地方我可不能带你去!”
陈娆赶紧给清王表忠心。
谁知清梨小手一摆,小脸一股道,“无妨!本宫带你去青楼长长见识!”
陈娆眼角一抽,忽然有一种上了贼船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