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
在矮炕上团团坐的两只小姑娘同时皱起了秀眉。
怎么这些混蛋一个个的都这么瞧不起人!
这种恶人自然是清王来做,他回头瞅了一眼矮炕上俩气鼓鼓等着他的小姑娘,对俩小姑娘凶巴巴的小气势置若罔闻似的,淡淡道,“元福,带王妃和公主回昭兰苑。”
元福苦哈哈地躬身应下,硬着头皮顶着俩小姑娘气鼓鼓的奶凶视线到跟前,还不等他开口说什么,霍穗暖就说道,“我不!有什么我不能听的!你不让我们听,我们也就胡思乱想,我……胡思乱想没事,阿梨能乱想嘛!孕妇可是最忌乱寻思的!”
霍穗暖知道拿自个儿肯定在清王那没什么用处,见清王脸色丝毫不为所动,立马挽了清梨,拿了清梨作筏子。
清梨可毫不介意,话都听到这儿了再让她们不停,那她肯定好久睡不好觉,非得弄明白了不行,还不如这会儿就听着。
所以霍穗暖一说,小妞妞立马使劲点头应和,还不忘赶紧给婳儿递个小眼神儿过去。
婳儿立马应和福身道,“是,公主殿下说的是,我家娘娘如今怀着孕最容易乱寻思,若是不是什么大事,还望殿下莫要吊着我家娘娘的胃口。”
清王脸色黑了黑,不悦地瞥了霍穗暖一眼,又瞪了婳儿一眼,最后,十分额角跳跳地瞥了一眼水眸晶晶亮的小妞妞。
分明是这小妞自个儿也想听,瞧瞧这小眼神儿!
魏清墨无奈一笑,回头看了颜离一眼。
颜离扫了一眼床上的俩小姑娘,看到霍穗暖的时候目光深了深,在魏清墨的目光中淡淡道,“上一辈人的事,若是殿下和徐将军觉得不妨事,颜离自然无所谓。”
清王与眼里对视一眼,到底还是叹了口气,摆了摆手让元福退下了。
退下的时候,元福还瞅见矮炕上的两只小姑奶奶神神气气地朝她甩了脑袋。
元福苦笑,肥身子一颠,只觉委屈,这事又不是他不让停,他顶多算是个帮凶罢了,怎么最后反倒成了那边的罪魁祸首是好人,他这个听话的成坏人了?
元福退到了角上缩成了肥鹌鹑,床上俩嫩乎乎的小姑娘团团坐着,清王和魏清墨也坐到了床榻对面的圆桌前。
颜离身上虽然都是些皮外伤,但是伤拖了这几日身子还是虚的,这会儿有气无力,清王和魏清墨对颜离的敌意已几乎没了,所以自然不会折腾他,还让人去给他塞了个垫子。
清王抬了抬手,示意颜离可以开始说了。
颜离叹了口气,目光幽幽空洞,“二十五年前,秦佞当道,护国公府颜家一夕倾覆,只因一块石头,那昏君竟下旨将颜府满门抄斩。”
颜离双手紧紧攥着,眼中滚着愤恨。
魏清墨和清王对视一眼,眼底不约而同地划过一抹深意,却没有意外。
二十多年前护国公府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即使过去了二十多年,清梨在宫中也偶尔听大人提起过一句半句。
但是,宫中上下都对此是讳莫如深的,偶尔带上两句,可却没有人敢深说,清梨只知道护国大将军府当年曾有盛况,却并不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同样,霍穗暖就更不会关心在她出生之前发生的事情了,宫里的公主,其实最关心的是皇上对边关的态度,蛮夷、敌国、属国……还有京城中的新贵们。
清王看着颜离眼中的愤恨,沉声道,“据本王所知,数十年前护国公得了一块上好玉石,本要进献先帝贺寿,不过当时先皇重用佞臣秦氏,老将军气愤不已,便直接割了玉石戴在了儿女的身上。后至当朝,此事被翻出参奏,秦家趁机诬告护国公卖国通敌,才导致护国公府被查抄。”
此事当世称之为分玉事件,护国大将军一生忠君报国,其下门生遍布天下,时至今日,仍有许多人不信当年护国公会通敌叛国,加之秦氏野心逐渐暴露,越来越多的人觉得当年分玉一事,定是秦家为了铲除异己故意陷害。
颜离听着清王话不禁侧目看了他,眼底的愤怒一时被讶然取代,在他的眼里,清王可是秦家女生的皇子,即使与秦家与皇上关系疏淡,可也绝不会与他站在同一立场,可今日听清王的话,分明也是认定护国公谋逆一案是秦家阴谋。
颜离深深地看了清王一眼,又不禁扫了一眼清梨,瞧见小妞傻乎乎的沉思模样,眼底更是诧异,扯了唇角道,“不想清王殿下倒是对当年的这桩陈年旧案如此关注。”
清王慵懒一笑,抿了茶,淡淡道,“是啊,若是不感兴趣,本王何至于要往京城布置那么多人手,难道颜公子就从来没有疑惑过?”
颜离一震,惊愕地看着清王。
清王摩挲着拇指上的玉扳指,扯了薄唇慵懒道,“既然颜公子与本王有着同样的目的,不放先对本王放下些敌意,兴许,今儿你机缘到了本王这,是因祸得福呢。”
颜离看着清王,眉头却蹙得愈深,摇头不信,“你要为护国公府翻案?呵,那就等于要与秦家势不两立,给护国公府翻了案,秦家便定要满门抄斩。”
要翻案,首先得斗倒秦家。
清王冷笑,“秦家与本王有何干系?本王只管翻案,至于后续如何,是那位灭了秦家,还是秦家造反夺了王宫,又与本王何干?”
左右,京城里还没有一个人能动得了清州,也没人敢轻易动清州。
颜离听着清王的话,忽然觉得他可能从来没有真正看明白清王。
魏清墨一言不发地等着清王与颜离说完,才开口问道,“所以,你是说你身上的这块玉石和家母给小妹的玉坠,就是当年秦家借口向护国公府生事的那块分玉?”
颜离见魏清墨终于问起了这句话,对上他翻滚着复杂的深眸,点了点头。
“什么意思!”清梨惊讶地下了炕,这会儿她哪里还能坐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