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王对魏清墨的反应没有什么意外,他又深深地看了颜离一眼,沉声问道,“你是不是也觉得他跟暄哥长得极像。”
魏清墨神色微动,冰眸中复杂不停地翻滚,“师兄查到了此人的背景了?”
清梨听着魏清墨的话讶然地眨眨眼,像……暄哥?不是应该像哥哥嘛?
霍穗暖以为清梨不知道暄哥是谁,在她耳边小声解释道,“我哥说的‘暄哥’是他们的大师兄林暄,早些年为救我哥牺牲了,一直是我哥的一个心结。”
清梨愣愣地听着霍穗暖的话,她知道林暄的事情,但她又没见过林暄,她只知道,颜离这样安静闭目的样子明明是像她哥哥的。
清王没有回魏清墨的话,而是回头看了讶然的小蠢兔一眼,不禁薄唇弯了弯,看了魏清墨道,“你妹妹可说他跟你像的。”
魏清墨长眉轻蹙,瞥了清王一眼,又狐疑地看了颜离一眼,“小孩子家家的说话没个准头。”
小孩子家家的?
清梨小眉立马就蹙了起来,小脸一鼓,气呼呼地奶凶,“就是很像!你让旁人来看看!分明是你自个儿觉不出来!”
说着,小妞抬手拽了旁边偷笑的霍穗暖一把。
霍穗暖被抓包了,赶紧帮腔点头,“对啊章哥!我们又没见过林暄大哥,不知道离大爷跟他像不像,但是章哥跟离大爷确实挺像的!”
魏清墨挑了挑眉,转头又仔细看了一番颜离,最后挑眉看向了清王。
清王挑了挑眉,淡淡道,“是挺像的。”
魏清墨又拧了拧眉,看了颜离,倒还是没瞧出来哪里像。
清梨有一句话说的是对的,自个儿瞧,永远不觉得有哪个人像自己。
所以魏清墨也懒得再纠结于这个问题,左右颜离与林暄有五分相似,这绝不是什么意外,他又凝了神色道,“师兄还没回答我,查到他的身份了没有?”
一说到颜离的身份,清梨顿时就感觉到胳膊上一紧,一低头,果然是霍穗暖一进激动地抓紧了她的胳膊。
清梨拉了她的手,朝她软软一笑,这时候她也只能默默陪着她了。
霍穗暖感激地僵着脸扯了扯唇角,又目不转睛地盯着清王,浑身都紧张地绷着。
说回到正事,清王的神色也有几分凝重,蹙眉摇头,“他确实是岭康县那边地主家的儿子,不过是那地主家二十四年前抱来的,至于再之前的事情,只怕是难以查到了。”
魏清墨拧眉,“循着当年的人牙子查不到什么线索吗?”
清王摇头沉叹,“那家不是从人牙子那买的孩子,而是十年前有个丫头带着他自个儿到了他家,那地主家正好想养个招子的孩子,见这俩人无处可去,正好便养着了。而那个原本跟着他的老妈妈十年前就已经去世了,所以到底他们之前是从哪来的,只怕也只能问他本人了。”
又是二十四年前?
一提到二十四年前,清梨立马便想到,清王不也是在二十四年前的大雪夜被抱到清州来的?
清梨下意识便觉得与此事有关,可再仔细一想,又觉得似乎没什么关系。
清王和魏清墨都看着颜离陷入了沉默。
清梨侧头看了霍穗暖,见她也看着床上的方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未必,兴许还有一个人可能知道。”魏清墨忽然冰眸一眯,冷声说道。
这句话顿时引去了所有人的目光,霍穗暖听了一个激灵,立马来了精神紧紧盯着魏清墨的动作。
清王也蹙了眉看了魏清墨,只见魏清墨俯身从颜离胸口衣襟里拎出了一根红线。
这线原本是瞧不见的,兴许是刚刚薛子阳帮他整理伤口的时候才滑落到了衣襟口处,清王那边被衣襟挡着瞧不见,不过魏清墨这个角度恰好能够瞧见。
魏清墨勾了红线,正要拉起来,下一刻,手腕却忽然被人拽了住。
魏清墨冰眸一凌,向上扫去,正巧对上了一双警惕凌厉的狭眸。
“醒了?”魏清墨挑挑眉,薄唇噙了一抹冷笑,冰眸幽深地与颜离对视。
颜离看清了是魏清墨,余光还看到了在旁边负手而立的清王,狭眸闪过惊讶,手上的力道丝毫不减,紧紧地攥了魏清墨的手腕,冷冷道,“徐将军,想不到颜某有一日还能看到将军与清王殿下并肩洽谈的时候,不知道京城里的皇帝陛下瞧见了这一幕,会不会误会什么呢?”
颜离确实是刚刚醒的,声音中还有一丝难掩的虚弱。
此时的颜离自然不是魏清墨的对手,魏清墨稍稍用力便扯过了颜离艰难阻止他要拿的东西。
拽出来,是一个小吊坠——跟清梨的一模一样?
清梨心里一动,忽然想起来当日在安璜镇的客栈里她也在床底找到了一个一模一样的小吊坠,她立马摸向了她的荷包。
自那时起,她便一直把当时的那个小吊坠放在从不离身的荷包里,这荷包是她从不离身的,可如今,她在荷包里摸来摸去,那个小吊坠不见了?
清梨把荷包翻过来都没有找到,她一愣,转头看向了霍穗暖。
当时若说能从她这里拿走那个小吊坠的就只有时时与她待在一起的霍穗暖。
对上清梨的目光,霍穗暖心虚地低了低头,“阿梨,我当时认出了这是他从不离身的那个吊坠,所以……”
清梨惊讶地张了张嘴,愕然问道,“那个时候颜大哥在那里?你从那时候开始就把颜大哥藏了起来了?”
霍穗暖在清梨的注视中点了点头,她握了清梨的手,抬头目光闪烁着看着她,愧疚道,“对不起阿梨,我看到那个吊坠就猜到了他在哪里,你后来出去的时候我在衣柜找到了他,但是当时他已经不可能伤害你了,我、我当时……”
清梨知道霍穗暖心里的矛盾,她知道颜离不会伤害她,所以只叹了口气道,“好了阿暖,我知道你当时不敢说,我只是有些惊讶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