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衣裳看着清梨眼花,清梨顺着云簌的目光瞧去,见了这件衣裳,满意地点点头道,“就这件吧。”
清梨吩咐后,其余的小丫头便端着衣裳恭恭敬敬地退出去了,云簌与云琅一并上前拿了清梨点中的这件衣裳给清梨穿了上。
两云的动作很快,不一会儿就给清梨穿好了。
清梨在铜镜前瞧了瞧,娇俏脱尘,梨涡软陷,水眸晶亮,软嫩细柔正相宜,既不刻意素朴,又不张扬显目,倒是恰到好处。
“娘娘这身衣裳俏脱娇嫩,正好看。”婳儿在旁边笑着夸了一句。
清梨不习惯被人夸来夸去,粉颊飞上一抹红云,嗔了婳儿一眼,“快传膳吧!我饿了。”
“好嘞,小厨房那边已经准备好了,奴婢这就让她们端上来。”婳儿应了一声,转身出去了。
云簌上前扶了清梨往外走,给了云琅一个眼神儿。
云琅在另一侧帮她挡了帘子,一边脆笑道,“娘娘如今可该自称‘本妃’了,显得威严一些,也好镇住院里的下人。”
清梨听着云琅的话一愣,她如今“梨姬”这个身份着实有些尴尬,这会儿就自称“本妃”,是否有些太早了?
云簌瞧出了清梨眼中的迟疑,温柔一笑道,“明面上,侧妃往上须有宫里谕旨册封,麻烦些。但是府里事,殿下主。殿下金口玉言说您是梨姬‘娘娘’,府里便认定您这二品上的身份,所以您合该自称‘本妃’的。”
清梨听着云簌的话,软笑着点了点头,忽然觉得像是在做梦一样。
清王府甚至整个清州上下,似乎所有人都觉得只要是清王殿下金口玉言,好使极了,无论是否得经过京城那边,好像清王能左右了宫里皇上的话似的。
这是清梨在宫里想都不敢想的,她从前只觉得,天家心思,谁能猜透?只有他发话的份,旁人只能听着。
清梨陷着梨涡,心里感慨。
不过这感慨没持续多久,清梨就被桌子上的饭菜香味直接勾了魂儿去。
果然府里的饭菜就是精致,同样的药膳食材方子,可府里做的饭菜,清梨那小仓鼠腮帮子就一直鼓了一整个早膳。
昭兰苑里的厨子也是清王给精心准备的,据说除了几个是大厨房里做菜好吃的老公公,还有许多从各地搜罗来的厨子,都是携了家世过来的,被清王厚待着,也被拿捏着,总归是不会有什么二心。
小厨房是最最紧要的地方,向来是马虎不得的。
婳儿见清梨吃了许多,怕她贪嘴吃多了撑着胃难受,赶紧上去拦了。
她挡了清梨的视线,一边让小丫头们赶紧把饭菜撤走,一边笑道,“娘娘,咱们院里小厨房的管事婆子是殿下的奶娘,殿下专程送来照看娘娘您安胎的,您要不要请来瞧瞧,说两句话?”
清梨砸吧着口中余香还意犹未尽呢,听见了婳儿的话,也顾不得眼巴巴地瞅着那饭菜了,赶紧瞪了她道,“殿下的奶娘?这哪里能怠慢!这么大的事,你怎么才告知我呢?快去请过来!”
婳儿应了一声,转头就出去了。
云琅带着端了漱口水的小丫头上前,趁着清梨漱口的功夫,笑着脆声道,“娘娘您莫急,章婆婆来了咱们院子里也不是一日两日了,自这昭兰苑翻修好了,她便进来盯着小厨房了。”
章婆婆?清梨只觉得这个称呼有些耳熟,却一时也想不起是在哪儿听到过,便索性先不想了。
清梨吐了漱口水,拿了帕子擦了擦嘴,去了妆案前让云簌给又整了整妆容。
都整理好了,她才回了偏殿坐到矮炕上,嗔了云琅道,“这与章婆婆来昭兰苑几日无关,重点是本妃是昨儿来了昭兰苑!合该一来便去拜见是。昨儿来的匆忙,夜深事多,没有拜见已然是失了礼数了。”
“娘娘这话可是折煞我老婆子了。”章婆婆正好拄着拐杖走到了殿外,听见了清梨这话,立马进来,一边慈声说着。
清梨听见了声音才惊觉章婆婆已然来了,赶紧起身迎过去,看着皱纹深陷的章婆婆,竟是越瞧越觉得眼熟。
章婆婆笑起来慈祥和善,清梨也陷了梨涡软笑回着,上前与婳儿一左一右扶了章婆婆,一边道,“婆婆这般年纪,又腿脚不便,合该在院子里荣养享清福才是,竟让您为了妾身这般操劳。”
清梨把章婆婆扶到了矮炕上,不顾章婆婆阻拦说着“使不得”,亲自给章婆婆奉了茶,才自个儿也坐到了矮炕上。
章婆婆谢过了清梨的茶,抿了一口,一双慈目便一瞬不瞬地盯着清梨粉嫩的小脸瞅着,眼里笑容慈祥,和蔼可亲。
“先前见着娘娘时还是穿着内监衣裳的,当时瞧见娘娘刺绣那般精巧,我老婆子就觉得奇怪,后来才知,娘娘果然是个心灵手巧的小姑娘。”章婆婆看着清梨慈祥地笑道。
章婆婆这么一说,清梨忽然就想起来了,曾经王婆子让她与巧思去给章婆婆送针线来着,她闲来无事等着的时候,还帮章婆婆把针线穿好了!
当日清梨只以为章婆婆只是个普通荣养的婆子,没成想竟是清王的奶娘?
清梨这一想起来,再瞧着章婆婆这么大年纪了还记得她,可她去忘得一干二净,顿时小脸一红,极不好意思地朝章婆婆怂溜一笑。
章婆婆当日见着清梨时便喜欢这个小娃娃,这会儿瞧见她这一身俏的打扮,更是喜欢得不得了,慈眉笑道,“我瞧着娘娘这气色极好,怀相也好,一瞧就是有福的!”
清梨陷了酒窝乖巧一笑,“是沾了殿下的福气!有殿下的福泽庇佑,妾身和孩子定会好好的,婆婆您是殿下奶娘,也是妾身的长辈,合该荣养才是,哪儿能让出来操劳呢?”
小厨房是个顶重要的地方,也是个容易被钻空子的地方,看住小厨房可是个劳心劳力的差使,清梨不是不信任章婆婆,着实是觉得章婆婆年纪大了,不该这般操劳。
章婆婆自然也知道清梨的心意,摇头笑道,“娘娘您不必这般想,我老婆子操劳了一辈子了,早习惯了,这忽然让我闲下来,老奴也难受的,所以这事儿啊,是我自个儿跟殿下求来的!”
说着,章婆婆叹了口气,笑着摇头道,“前些年,王妹子操心外头的事顾不得府里,这府里上下都是老奴搭理,那时候老奴可精神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