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没了元姒今哭闹搅和,即使有清王这个黑脸煞神在这儿,但军医好歹能静心把脉。
不过,军医老眉紧蹙,手指在清梨的脉搏上来回挪了半晌,清王在旁边都急的不知不觉出了一身冷汗。
终于,军医挪开了老手,起身朝清王拱了拱手,慢悠悠道,“殿下安心,从脉象看,小主确实没有什么大碍,不知殿下可否给微臣描述一下小主是何病症?”
清王蹙眉,看着怀里的小妞,迟疑着道,“突然头痛?”
清王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描述,他只知道这小妞妞突然之间无论他怎么叫她,她都没有任何回应了。
当时清王吓得不轻,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就抱着清梨来到这军医所来了,可现在想来,这小妞一没喊疼,二没晕倒,这感觉好像就是……一瞬间着了魔一样。
清王一边说着,一边神色复杂地看着怀里的小妞妞,墨眸深深,余光扫向了她裙摆下脚脖子上那若有若无的小铜牌。
清梨趴在清王怀里听着清王与军医的对话赶紧拔出小脑袋来,看了一眼军医,又看向清王软声道,“殿下,梨梨没有头疼,梨梨就是忽然觉得脑袋里有人与自己说话……”
“跟你说话?”清王皱眉,却没有继续追问,而是抬头看向了军医。
军医对上清王的目光立马会意,拱手作揖后便收拾好了药箱退下。
清王看着军医退出去,而后看向了怀里的小妞,眼底担忧地她的水眸子,所幸依旧是那般的清澈明亮。
清王这才松了一口气,抱着她的小臂紧了紧,蹙眉沉声道,“梨梨你说仔细些,是谁的声音?都跟你说了什么?”
果然如清王所料,清梨刚刚那模样确实是着了魔的模样,他墨眸深了深,眼中闪过凌厉。
清梨看着清王的脸色便知道他可能想到了旁人对她下咒,不过她总觉得刚刚那个声音该是没有恶意的。
她仔细地回想了一番,却发现真的全然没有那个声音的音形,只那内容告诫一直留在她的心里。
清梨蹙了小眉仰头看着清王深邃的墨眸,乖乖糯糯道,“我不知道是谁的声音,反正就在我的脑子里,我只能知道它说了什么。”
“说了什么?”清王凝眉,脸色的神色依旧是深沉喜怒不辩的。
“它说……让我别去,别出去玩,让我等战事结束后再回清州主城玩,不要在战时在边城玩,否则我会……死掉。”清梨想着刚刚那个声音一遍一遍的告诫,眉头也蹙了起来。
清王听到清梨说到那个“死掉”时忽然心里一阵山崩地裂的恐惧,不安疯狂悲痛……各种痛苦的情绪一齐齐涌上来,就好像他真的失去过梨梨一样,那种一瞬间迸发的痛苦,只那一刻都让清王极近崩溃。
清王惊出一身冷汗,猛地把清梨搂在怀里,心中仍荡漾这彻底失去她的后怕,那种痛苦空虚仍在他的丹田回荡,唯有把清梨软溜溜的小身子紧紧地揽在他身体里时,他才能感觉到一丝丝安心。
不知从何处,清王竟生出了一丝庆幸,庆幸那些尚未发生的……
清王似乎从来不知道,原来他也有承受不了的东西,但是这一刻,他知道从一直小蠢兔溜进他心里的那一刻,他从此便有了一件承受不了的事情——失去她。
清梨被清王紧紧抱着,耳边男人紊乱的呼吸声,她能感觉到清王一瞬间迸发的巨大不安,所以难得有一次,小妞没有反抗,任由清王抱着去了。
清王抱了清梨许久,才堪堪地缓了过来,再睁开眼睛时,墨眸深邃不见底,阴霾沉沉,杀伐凌厉,威慑八方。
清梨也很敏感地感觉到清王好像正常了,她才软溜溜地试探问道,“殿下,您怎么了?”
“本王没事。”清王松开了清梨,指节分明的大手扶着清梨的脖颈,将她的小脑袋轻轻地抬起,让她看着他的眼睛,他也看着她的灵动水眸,哑声沉道,“梨梨,以后不许说那个字,尤其不许对自己说!”
清梨不知道清王是如何了,不过想着清王自幼长大艰难,该是有许多不为人知的辛酸,许是她无意间触及他的痛楚了,便乖巧地点了点头。
而后,清梨看着清王陷入深思的深眸,拉了拉他的衣袖,陷了酒窝道,“殿下,梨梨虽然不知道这个声音是谁传到我的脑袋里的,但是梨梨觉得它是想帮梨梨的,应该是没有恶意的。”
清王也正回想着刚刚一瞬间那决堤的情感,这种情感,除非一个人真是地经历过,否则不可能会如此切身真实。
可……清王看着怀里的小妞,确实还好端端地坐在他的怀里。
清王的墨眸深了深,这些玄乎的事情他无甚涉猎,也说不清楚,怕是还得再找个玄士来问问。
对上小妞直勾勾看着他的目光,清王松了脸上的凝重,低头啄了啄她肉嘟嘟的小脸,温声道,“嗯,但是还是问清楚些好,它没恶意是最好的,不过在军营里确实比在外头安全多了,梨梨这两日便在膳房里待着可好?”
清梨点点头,本来是要出去玩,不过出了这么一件事,她也着实没了玩乐的心思,何况清王到底是一军主帅,着实不该这时候抛下正事带她去玩。
清梨仰头看向清王商量道,“那殿下,不如还是把梨梨送回膳房去吧,梨梨在膳房还能做些小点心,也是极好的。”
尤其是刚刚对付元姒今时与膳房众人同仇敌忾,与膳房众人也亲近了不少,所以这会儿她在膳房自在了许多,起码比被清王拎去他身边随时骚扰强多了!
清王本来想带清梨去战旋殿的,累了的时候抱个小软妞,可是享受!可没成想清梨竟然想要去膳房?
清王蹙了眉,眼底自然带了不情愿,他俊脸黑了黑,蹙了眉一本正经道,“梨梨忘了,元姒今还在膳房呢,你就别去了,本王怕她再伤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