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她强暴民女???

等到众人渐渐都吃饱了的时候天早已大黑,快到亥时了,火堆也没了再添柴,渐渐火也小了下去。

徐九温咽下了最后一口米饭,宣告着他终于吃饱了,一低头,就发现旁边清梨正揣着小手仰着头眼巴巴地瞅着他。

对上清梨的这个小眼神儿,徐九温一愣,好心情顿时被吊在空中僵住了,他斜着她问,“怎么了?”

清梨赶紧朝徐九温讨好一傻笑,揣着小手软软糯糯道,“将军……今儿他们抓了鱼……”

“抓了鱼?”徐九温凉凉一挑眉,漫不经心回道,“那就抓了呗——”

话音未落,徐九温顿时脸黑——他懂了!这小死球是让他去处理鱼?

果然,徐九温黑脸瞪过去,小妞立马十分讨好地朝他傻笑,那意思可真是再明显不过了。

徐九温气噎,他什么时候成了伙夫了?而且更让他上火的是,他居然自个儿懂了?

徐九温的脸色顿时黑如锅底,后槽牙咬得死死地,使劲儿摁下一巴掌拍飞这小东西的冲动。

清梨也发觉徐九温脸色好像不对,她赶紧委屈巴巴地掐了小奶音儿软生生说,“将军,小人问过了,兄弟们好像没有会处理鱼的……”

徐九温使劲磨着牙,只想怒骂他也不会,不过一看到兄弟们一双双渴望吃鱼粥的眼神,他也只能黑着脸冷哼一声,冷气森然地磨刀霍霍向鱼去。

而饭后是将士们扯荤段子的时候,清梨和柳桐竹俩小姑娘是一向不参与的,挽着手去粮棚那给徐九温帮忙去了。

温行箜图细作身份谁都没想到,他出事,万强今儿也没有心情去跟那群糙汉们起哄,干脆也跟着清梨他们去了粮棚。

不过,仨人没一个能帮得上忙的,都在旁边傻站着看徐九温干活……碍他的眼。

徐九温终于忍无可忍,抬起头瞪了旁边的三只混蛋,正要开口轰人,却看到远远一个将士火急火燎地跑了过来。

近了一看,是大壮,举着火把,满面急色地往这边跑来。

徐九温一时也没了跟清梨他们胡闹的心思,放下了手里的鱼和菜刀走到棚边看着大壮近前,蹙眉道,“何事如此慌忙?”

清梨他们也注意到了大壮的声音,不过万强以为是军事,扫了一眼大壮没管,不过清梨却隐隐觉得好像大壮往这边跑的时候,总是有意无意地往她这边瞅。

清梨小眉蹙起,心里隐隐生出了几分不安。

大壮跑到跟前都顾不得喘气,满头大汗地仰头急道,“将军!刚刚咱们营口来了几个麻衣哭闹,说是咱们有兄弟强暴民女,已经被朗之将军拿下,等着将军去处理。”

“强暴民女?”徐九温脸顿时就阴沉了下去,周身瞬间冷气威凌,让人觉得瞬间头顶阴云密布。他眯了眯眼冷冷道,“是谁?”

“是……”大壮犹豫了一下。

清梨一听顿时心里漏跳了一拍,她下意识地抬头,果然见大壮飞快地看了他们一眼,而后低头叹气道,“回将军,他们说是奶糖。”

“我……我?”清梨一时间心都不知道该如何跳了,说她……强暴民女?她一女孩怎么强抢民——

清梨忽然猛地瞳孔一缩,电光火石之间,她忽然明白了,这一定还是秦王的人做好事!

闹这么一出,要么她抵死不说,被徐九温就地正法,可立马让清王和徐九温之间水火不容。而她若是暴露女儿身,她的身份也多半瞒不住,那徐九温在与清王夺权对峙中瞬间就占了上风……

清梨咬了咬唇,小手紧紧攥在了一起。她心慌地抬头,正好对上徐九温正深深盯着她的神色,顿时吓得心虚一缩,小脸瞬间就变得煞白。

徐九温蹙眉冷眼看着清梨的反应,那双平日里温柔含丹的桃花眼已经危险眯起,眼底含了杀气森然翻滚,鼻翼煽动。

他冷冷撂下一句,“跟上!”

说完,就负手大步朝他的理事用的将军营帐走去,留下一个冰冷铁血的背影。

发起火来的徐九温让小妞怕得紧,清梨跟万强飞快地对视一眼,赶紧灰溜溜地跟上了徐九温的步子。

万强也隐隐觉出了此事的不简单,皱眉沉了沉脸色,也跟上了。

徐九温把几人带到了将军营帐,此时营帐里已经有好多穿麻衣草鞋的平头百姓跪在地上哀嚎。

该是一家五口,老夫妻俩人哀嚎的声最大,还有年轻的夫妻两人怒发冲冠吵嚷着,中间嘤嘤啜泣的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姑娘,头发凌乱满脸惨白的,摇摇欲坠的。

这个小姑娘应该就是所谓的清梨强暴的民女吧。

副将朗之在旁边握刀而立,被吵得头疼,见徐九温来了,粗声厉喝,“够了!将军来了,尔等肃静!”

朗之这一喝,气势如虹,整个营帐都抖了三抖,这一家五口立马就吓得都闭了嘴,下意识地往身后看去,目光带了惊恐。

徐九温扫了一眼地上跪着的五个人,穿过他们走到上首的主位上坐下,居高临下地看着下头的五个人,还有跟上来的清梨他们。

徐九温冷面时的气场慑人,下头五人看了徐九温的脸色,都吓得低着头,没有一个人敢说话。

清梨跟上来目光在他们五人中转了一圈,与万强对视了一番,暂时也不说话,静观其变。

徐九温扫了一眼下首神色各异的两拨人,冷声道,“你们就是说本将部下强暴民女的人?现在人本将给你们带来了,你们认认人,把发生了何事告诉本将,若真是尔等受欺,本将也绝不包庇。”

跪着那几人一听,立马转头看了一眼站在他们旁边的清梨万强和柳桐竹,而后五口人就开始互相对视了一番。

最终,还是那个青年人膝行上前两步,拱了手指着清梨就道,“就是他!就是他欺辱了我妹妹!当时我妹妹正去街上给家父买药!这个混蛋就窜了出来直接把她拖到巷子里给……”

说着,青年男子已经涨得满脸通红,怒不可遏地转头瞪着清梨,激愤不已,若不是有朗之在旁边按着,他怕是要直接上前撕了清梨。

小妞看着壮男脖颈上暴起的青筋和眼里的狂躁,吓得怂溜溜地悄悄往万强身后躲了躲。

“你躲什么躲?敢做还不敢当了?你强暴我妹妹的时候怎么不是这么一副胆小如鼠的模样?怎么了就是当咱们好欺负是不是?你们官兵了不起是不是?”

青年男子见清梨这模样依旧破口大骂,还屡次想要挣脱朗之上前似的,仿佛一直害了病的狂犬。

徐九温瞥了一眼清梨的小怂样,眼底深了深,其实今儿这事,他也多半是不信的。

不说他知道清梨是清王府里的公公,只说就清梨那没个胆子脾气的性子,就他还强暴民女?民女强暴他他都相信。

徐九温不动声色地看着,却没有要插手的意思。

万强虽然嫌弃清梨这小怂性子,不过看着眼前这人睁眼说瞎话还说的这么愤慨激昂,微浊的吊三角眼阴恻恻地就提清梨瞪了上去。

那壮男子被万强那狰狞阴鸷的目光一瞪,只觉得好像被一条毒蛇缠上一样,从脚底窜上一阵寒气,顿时被卸了大半的底气。

万强阴冷一笑,阴声怪气道,“哟小兄弟,您别着急啊!您这可得先想清楚再说话,被强暴的是令妹,可不是您,您怎么就那么肯定是奶糖做的呢?难不成当时您就在旁边看着?”

青年男子顿时脸色一僵,被堵得哑口无言,一时间眼神飘忽,已是慌了神儿的。

万强冷冷一笑,回头扫了一眼怂溜溜冲他傻笑的小妞,那小怂样,把万强给嫌弃地一眼都不想多看见。

徐九温冷眼看着男子那顿时僵直难看的脸色,桃花眼一眯,一掌拍在面前的桌子上,怒声凌天震彻人心,厉怒,“这就是你们说的本将部下欺辱尔等?怕是尔等不知死活污蔑道本将这儿来了吧?”

将军大怒,岂是布衣可承?

下首的几人登时吓得抖如糟糠,男子的媳妇更是被吓得跟小姑子抱着惊恐啜泣,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只能伏地颤抖。

那对老夫妇也吓得脸色灰白难看,不过那老妇人一看就是个泼辣的,被吓成这样了眼里还有凶光。

她瞅见儿子涨着脸色不知该如何是好,顿时凶辣地往万强那一瞪,下一刻立马有尖声哀嚎起来,“诶呦!我老婆子命苦哟!还以为碰上个明事理的将军老爷!可没成想还是这样啊!”

徐九温冷冷瞥着呼天抢地的老妇人,看着她倚老卖老的泼妇样,目光一点点冷了下去,眼底杀意四起。

不过,老妇人正嚎着,一点都没有看到徐九温的目光。

她指着徐九温骂完,就转身恶狠狠地瞪着万强,嚎骂,“我儿子刚刚是怎么把我囡囡从这个混痞子手里救下来的你忘了吗?你们就是化成灰!我儿也忘不了你们几个!”

“哟,这会儿又成你儿子从我等手下把你闺女救下来了?”万强最讨厌这泼妇骂街的声音了,他阴恻恻地瞪着老妇人,都恨不得上前剜了这泼老妇的舌头。

清梨躲在万强身后露了半个小脑袋出来,怯生生地盯着这五口人,滴溜溜的眼珠子轱辘一转,登时有了主意。

不过,小妞妞的小奶音儿软软糯糯的,哪儿能盖的过老妇人那大嗓门,她开口说了好几次,每次都被老妇人又一波愈大的声音给盖了过去。

徐九温也被这撒泼的老夫人恼得忍无可忍,不过碍于他此时主事的身份,他只能冷脸压火给了朗之一个眼神。

于是,随着朗之的一声厉喝,这老夫人终于被震得吓停了哀嚎,众人的耳根子也终于清静了。

徐九温冷冷扫了一眼老妇人,厌恶地蹙了蹙眉挪开了视线,转而看到清梨。

清梨瞅见徐九温带着余怒未散的目光,吓得小眼神儿一怂溜,麻溜缩了缩脖子,软糯怯怯地开口,“那既然你们说是我强暴了这位姑娘,你们可有什么证据?可能说出今日我穿得是什么衣裳?”

那老妇人以为自个儿已经处在了上风,虽然被吼了一下,不过还是洋洋得意着,她听见了清梨的话,嗤笑一声道,“当然知道,你穿得石青色的圆领长袍!至于证……”

清梨瞅着这婆子张口就来的张狂劲儿,悄摸摸陷了陷梨涡,眼底划过一丝狡黠,她没等这婆子说完就打断了,无辜软软道,“婆婆,我是想让这位公子或者这位姑娘说的。怎么又成您说了?难不成您也在场?”

“我——”老婆子脸色一僵,红涨难看地狠狠盯着清梨,气得手抖发抖,像是被拽了尾巴的老猫,泼声大怒,“对!当时老娘在场!老娘看得清清楚楚!”

旁边老头是个老实的,他只看着他的婆娘泼骂,一句话白着脸不插嘴,不过其实这时候,都看出这几个人明显是在强行攀扯清梨。

那青年男子也是个老实的,被万强堵了一次之后也没了声,垂首跪在地上。

一时间军帐里就只有老婆子一人在泼妇骂街,尖声刺耳,恼人烦躁。

不过厌恶归厌恶,清梨还是松了一口气的,这婆子空有一张嘴罢了。

可就在清梨从婆子身上收回视线的时候,忽然瞅见了那年轻媳妇正盯着她眼里闪烁着算计的目光。

清梨心下一沉,又怂溜溜地往万强身后缩了缩。

万强又翻了个白眼,他不知道,他英勇神武战功赫赫高高在上的清王怎么就……怎么就看上了这么只小怂妞!

不过清梨可不知道现在万强多想把她拎着扔出去,她觉得这个媳妇应该是个精明的。

果然,她似乎是盘算好了什么,忽然抬头,作出一副柔柔弱弱却强自坚强地看向徐九温,边泣边道,“将军老爷!我等皆是低贱人家,没什么文化,但是我们这次找过来,也着实是心里苦啊!”

那媳妇说着越发激动起来,声泪俱下,“将军大老爷啊!我们只想要个公道!您看我家这姐儿,好好的大闺女一个,就这么被污了,日后可就毁了啊!若不是真真儿的事,咱也不能那我家姐儿的名声胡闹吧!”

未出阁闺女的青白当然是顶顶重要的,如何能拿来玩笑?这话这小媳妇说的没错,也总算是这一家人所有话中最说到点子上的一句。

徐九温听着年轻媳妇的话也渐渐压下了顶到头顶的火气,冷静下来,招了副将朗之去城里寻了个产婆子来,让给看看这姑娘到底是不是被人强暴过。

朗之骑马去的,这里离县城也近,产婆子很快就被找来了,带了小姑娘去了内帐里查看。

进去之前,徐九温特意让人搜了小姑娘的身,确定她身上没带什么首饰银两。

检查期间,朗之一直在外头听着声响,里头除了悉悉率率的脱衣声和偶尔产婆的吩咐声以外,没有旁的声响,去除了小姑娘贿赂买通产婆子的可能。

过了约摸有一刻钟,产婆子才与小姑娘出来了。小姑娘被扶着摇摇欲坠地跪到了小媳妇的旁边。

清梨的目光也紧紧跟着小姑娘的身影。如果小姑娘是完璧,那今儿的所有事都是闹剧,她便可顺利脱身了。

可是,清梨仔细看了看那小姑娘,脸色青白,嘴唇更是干裂惨白,发髻凌乱,衣领下还隐约能看到几道青紫色的伤痕,那印子清梨在熟悉不过了。

乍一看她确实是被人强暴过,不过清梨还是心存了一个侥幸,她觉得,该是没有哪个父母为了几两银子这样作践自己的亲生孩子的,毕竟对于未出阁的闺女来说,青白太过重要了。

徐九温见两人出来,也放下了手里的卷案看向产婆子,“如何?”

产婆子颤颤惊惊地矮身道,“回、回将军老爷,这位姑娘是、是……已非完璧的。”

清梨心里一个咯噔,心顿时便凉了下去,袖子里绞在一起的小手紧紧攥着,脸色也跟着变了。

那老妇人听着产婆子的话顿时来了精神,得意地冷笑看了清梨一眼,转回头立马哭丧着脸痛嚎,“哎呦我可怜的姐儿啊!”

这时,年轻媳妇一边抱着摇摇欲坠的小姑娘,一边极快地拐了老妇人一下。

那老妇人立马就转头指着清梨,尖声泼骂,“你这个禽兽不如的东西,我告诉你,你甭想着抵赖!你强暴我们囡囡脖子上的玉坠被我们囡囡扯下来了!”

说着,老妇人立马从怀里扯出来一个项链吊坠高高举着,看着清梨的脸色冷笑,“怎么样这个东西是你的吧?现在人证物证都有了,你还有什么可抵赖的?说啊!你们不是一张张嘴挺能说的吗?”

老妇人张狂得意地对清梨咄咄相逼。

不过这时候清梨可没工夫管老妇人说什么,她看着那玉坠瞳孔一缩,立马朝脖子上摸去,这才惊觉她一直带了脖子上的吊坠竟然已经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