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清梨觉得好像看到了鬼魅一般,惊恐绝望,拼命地挣扎了起来,干呕难受,仿佛什么东西狠狠压在她的胸口,让她喘不过气来,呕不出东西来,痛苦难受。
“哟,瞧瞧把这小东西给吓得。怎么了?嫌弃你祝爷爷啊?”祝公公看着清梨惨白的脸色和痛苦的反应,笑得更加狰狞了。
旁边的小太监也都是一脸凶神恶煞,阴鸷冷笑着。
清梨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她绝望地感受着铁链麻绳禁锢着她的冰冷力道,知道这绝不仅仅是个惊吓这么简单。
粗粝的铁刺冷冷地划开她手腕上的嫩肉,剧痛钻心,她无助地干呕着,水眸惊惊颤颤,都不会打弯了。
祝公公有一下没一下地甩着鞭子,跟没瞅见清梨的惊恐一般,狰狞疤脸上挤着腥残冷笑,兴奋冷血地吩咐道,“这等着也是等着,来啊,先给这小畜生松松皮子!”
“是!”祝公公一吩咐,这些小太监顿如一堆得了肉的鬣狗,兴奋阴鸷地从后头的架子上抽了鞭子,朝缩在凳子上瑟瑟发抖动弹不得的清梨围了过去。
清梨惊恐地看着四面八方聚过来的狰狞小太监,惨白着小脸拼命地摇头,小手攥着粉拳,可面对冰冷的铁链却一点都挣扎不得,绝望一点点蹿了上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有的小太监抬臂拎起了手里冷冷泛着寒光的鞭子……
清梨绝望地闭上眼,死死咬着小唇,浑身紧绷。
“住手!”
这一声,元福吓得都变了音了,原本就尖细的声音更是破了嗓子,撕裂难听,刺进众人耳里,好像一下子在心上割了一下似的。
清梨没等来想象中的尖锐剧痛,却猛地听见元福尖叫,吓得瑟瑟发抖的小奶兔立马睁开了眼,仿佛顿时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忙朝元福那边看过去。
乍一听了这个声音,小人儿吓得瞳孔紧缩的水眸里顿时就涌出了金豆豆,一颗接一颗,一颗比一颗大,“呜呜”声被她习惯性地困在嗓子里,可怜委屈。
这个往日被清梨嫌弃死的声音,今儿听在她耳朵里却如天籁。
站在门口气喘吁吁的元福看着眼前的场景,真是心脏都要吓停了。
他也顾不得什么总管风度了,几乎是连跑带跳地颠着肥身子跑过去,直接哆嗦着腿踹开了挡在跟前的小太监,心惊胆战地仔细检查着清梨,惊恐打着颤儿道,“杂、杂家的小乖乖,你你你没事吧?这群蠢货没没没伤着你吧?”
元福慌乱地盯着清梨,见她哭得厉害,哪里是能回话的样子?立时他也不指望她了,赶紧脸色灰白难看地瞪向了旁边的小太监们,小眼瞪如铜铃,舌头打着结儿,“混账东西!你们打他了?快说!伤没伤着他!”
周围的小太监都是头一回碰见这种情况,看着元福惊慌失措的模样,他们也慌了起来,吓得一惊一愣的,都看向祝公公。
祝公公也没想到元福居然会是这个反应,不过他当即反应过来自己好像闯了祸。
但是,祝公公这大疤脸,一看就不是个会卑躬屈膝的。他对上元福焦急的眼神,脖子一梗,疤脸一甩,冷冷讽刺,“要是打了他,他还有气儿哭出来?”
元福这一听,知道没伤着清梨,一颗心才瑟瑟着滚回了肚子里。
他眼里的焦急惊慌被压了下去,再看祝公公竟然这么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气得他手都抖了,甩了拂尘就去打祝公公,一边骂道,“你他……”
但是,元福还没骂出口,余光就看到被绑在椅子上的小人儿被吓得一抖,顿时惊得他立马噤了声不敢再说下去了。
他低头一看,竟瞅见小人儿的手腕上已经隐隐有血渗了出来,应该是刚刚挣扎的时候被铁链上的贴刺划的。
元福这心脏又是一抖,立马抬腿踹了旁边的小太监尖声厉骂,“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松绑!手脚轻点!伤着殿下的小心肝儿,看殿下不剁了你!”
府上的太监爷爷都是清王的人,而且一般都是在像这种只有进没有出的地方做事,极少去后院转悠。因而,虽然后院里一点风声都没有,但太监们却都知道,清王近日得了一位小心肝。
所以这些小太监一听他们抓过来的这个人就是清王的小心肝,顿时都吓白了脸,哪里还有刚刚吓唬清梨时候的威风?一个个恨不得跟见了自个活祖宗似的,赶紧给清梨松绑,脸上挂满了一模一样的谄笑。
但是这些笑容看在清梨眼里却依旧如魑魅魍魉,恐怖惊悚,吓得她缩缩抖抖,刚刚被解开立马小手抱脚缩到了椅子上,使劲往角落里缩着。
一眨眼的功夫,小人儿就缩成了一小团,只露了一双惊颤颤的晶亮水眸,惊恐地看着周围,豆大的眼泪一颗颗直往外流。
元福见清梨被吓成这样也是心里一阵凉凉,心里的火简直压不住了,狠狠地瞪了一眼旁边一个个的小太监,低头看向清梨的时候却赶紧挤了一抹尽量和善的笑,轻缓着声音哄道,“诶呦小祖宗,您别哭了。”
说着,元福有很不解气地踹了旁边的一个小太监,瞪了祝公公,咬牙道,“都是这群蠢货做事不好,吓着你了,别哭,杂家不动你,杂家就是叫你过来问两句话的!”
祝公公一听元福这话就知道他这是在骂他,这会儿他知道了清梨就是传说中清王的那位心尖尖上的,心里也顿时凉了凉。
但是,祝公公一向好面子,他依旧撑着黑脸梗着脖子,撇了撇嘴,冷哼一声,故作平静道,“是你自个儿交代地不清楚,不怪杂家!”
元福一听祝公公这话,气得登时火冒三丈,也不顾的继续安抚清梨了,跳起来叉着腰,挺着肥身子就朝祝公公挤了过去,怒道,“你再说!杂家说没说让你‘好好地把人给杂家请过来’?你就是这么‘好好请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