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王俊脸乌黑乌黑的,瞥了一眼元福,目光又落在那个被他咬了一口就仍在一边的胖团子上,嘴里堪堪被压下的咸涩的味道又钻上来了,越发气得他牙根痒痒。
他现在都恨不得直接飞身过去,把小蠢兔拎到跟前,狠狠揍一顿,然后吃掉!
“小混蛋!”清王咬牙切齿地从牙缝里逼出来三个字,俊脸黑得都能滴出墨来,墨眸深邃眼底黑云翻滚,眉蹙凌厉气场大盛,压得旁边伺候的元福瑟瑟发抖。
清王现在非常后悔,如果能回到昨儿晚上,他一定不会憋屈地就拎了那个小混蛋的小手儿,一定将她就地正法,让她哭哑了嗓子他都不会可怜她!
亏他昨儿晚上还想着自个身上有药性别伤了她,别用强吓着她,就她这混蛋胆子,还能吓着她?怕是满府都找不出一个比她胆子还大的!
清王鼻翼煽动,胸膛气得一震一震的,威压铺天盖地地压在屋子里,仿佛地面都跟着颤颤发抖。
旁边的元福被清王这大怒的模样吓得两腿发软,小声颤颤地问道,“殿、殿下,您、您没事儿吧?要不要唤府医来……”
“不用。”清王冷着黑脸,瞥了一眼被吓成鹌鹑的元福,被他那又怂又丑的模样更是气得火大,扫了那一盘还冒着香热气的白团子,冷声磨牙,“自己尝!”
元福疑惑,但还是小心翼翼地伸了手,颤巍巍地拿起了一个胖团子,还不忘好好抬头看看清王的目光,见他没有要杀了自个的意思,才忐忑地掰开了小奶糖做给清王的胖团子,里头黑乎乎的馅露了出来。
今日的馅看着就比往日的颜色深一些,元福想到刚刚清王的狼狈失态,顿时长了个心眼,只伸了个舌尖,小心翼翼地就舔了舔。
不过,清梨实在加的老抽太多了,整整一坛子都倒进去了,舔一口就跟舔了口老抽似的。
元福这舔了一口就受不了了,肥脸一皱,狠狠被挤在了一起,舌尖那浓郁咸涩的酱味就仿佛舔了老鼠屎一样,整个嘴都嫌弃舌尖的那点咸涩,恨不得不让舌尖再回到嘴里。
清王看着元福痛苦的模样,心里憋的火才被消了一点点,又牛饮了两倍茶,起身去了里屋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
当然,元福也去换了一身衣裳,顺便赶紧灌了好几杯茶水。
等清王和元福再从里屋出来的时候,又是淡漠矜贵的清王和威风凛凛的太监总管。
这时候,屋子里已经被收拾干净了,丝毫看不出这里刚刚狼藉的模样。
不过等清王坐到矮炕上,发现矮桌上那盘胖乎乎的点心,竟然还安安静静地放在原处时,清王的俊脸又黑沉了下去。
元福也瞅见了,暗骂那帮小崽子怎么这么不长眼,不知道赶紧把东西收走吗?怎么还放在这儿碍眼!
收拾的小太监也很委屈,他们当然不知道要把东西收拾走,他们只知道这是清王心尖尖上的人特意给清王做的,他们怎么敢随便动?
其实元福也是怂,他见这时候指望不上旁人,只能自个儿颤颤地上前,脸上挂着讪笑,小心翼翼地要端走桌上的那盘点心。
“殿下。”
安静的屋子里,温康忽然的一声,吓得元福本来就颤颤巍巍的手狠狠一抖,吓得他猛抖一下差点窜起来。
温康一进门就看到肥鹌鹑跳了一下,一张肥脸都跟着抖了两抖,模样实属滑稽,温康嗤笑一声。
元福自知被温康看了笑话,肥脸挂不住,转头瞪了温康气道,“怎么跟些小崽子似的大惊小怪!殿下跟前成何体统!”
温康斜了元福一眼,给了他个白眼,转头对上清王黑沉黑沉的脸色,心里一惊,这才发现清王似乎正发着火呢。
顿时,温康痞脸上赶紧挂了讪讪,也不再往前靠了,他正想着该如何开口,正好瞥见了那点心,眼睛一亮道,“哟,殿下这正用点心呢?瞧瞧这一个个圆滚滚白糯糯,一瞅就能好吃。”
清王扫了一眼痞笑的温康,拿了书继续翻开,一边抿了茶冷冷道,“赏你了。”
温康听了一愣,顿时猜到估摸着又是清王那心肝肝又惹着这位主儿了。
不过这事儿自从清王遇上清梨之后就多了去了,所以温康也没在意,讪笑着继续道,“殿下,奴才这两日又审了两圈揪出来的那些狗东西,有两个问题想问问琼华斋里的那位,您看……”
“问!”清王正在气头上,一想到清梨就气得牙根痒痒,嘴里麻胀的苦涩仍没有消下去,舌根发麻。
他黑着脸,目光凌厉,咬牙切齿道,“该问就问!难不成当成把他祖宗供着?惯的他!”
清王越说越气,手里的书都气得看不进去了,干脆直接撂了书起身,迈步就往外走。
元福被清王的怒火吓得怂着脖子,见清王出门,也赶紧颠着肥身子跟上。
温康没想到清王今儿发了这么大火,见清王绕过他出去,他赶紧拽了跟上的元福,目中询问。
元福正跟着清王,被拦住也不敢大声再招了清王的火,只能瞅了那盘胖团子一眼,暗示温康,然后赶紧灰溜溜跟上了清王。
但温康还真没反应过来元福是什么意思,正好清王说把这盘子点心赏他了,他也早想尝尝多么好的手艺能勾的住清王的肚子。
于是,温康毫不犹豫地上前,捏了一个胖团子就整个塞进嘴里。
一嚼,登时瞪了眼。
于是,清王带着元福还没走出清元楼正殿门,屋子里的温康就忽然从他们旁边蹿了出去,提了轻功两步就飞出了两人的视线。
清王看着温康狼狈滑稽的模样冷笑一声,眼底墨云翻滚,黑着脸带着元福直穿东花园,气势汹汹地朝着琼华斋便去了。
……
而此时,早就一溜烟跑回琼华斋的小蠢兔清梨早就吓得小心脏扑通扑通了,她本来是想直接钻到王婆子的屋子里去的。
但是她去了以后才发现王婆子不在,屋子里只有一个洒扫的小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