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梨得了姜奶娘的话,立马点点头,抱着咕噜乱叫的小肚子就往小厨房跑。
她自小爱吃烤芋头,前儿个晚上刚刚偷偷跑出去吃了两个,还被胖白骜抢了好几个去,这会儿不知怎的,又馋的不行,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做点,说不定安侧妃会喜欢呢?
这会儿已经日落西山了,小厨房里早停了火,除了炉子上还滚着安侧妃的安神汤,旁的地方都就开始收拾东西了。安侧妃的夜宵一向是清梨做的,所以小厨房准备完安侧妃的晚膳后,大家伙就可以收拾收拾准备下值了。
清梨早就跑熟了小厨房,轻车熟路地进了门,开始准备东西了。她一进门,正好瞅见冯婆子几人正搬着一个鲜羊腿,准备收拾起来,旁边,还有些没来得及收拾好的蘑菇肉丁。
正纠结着要怎么搭配烤芋头的清梨顿时眼睛一亮,小酒窝欢实地陷了下去——她有主意了!
王婆子瞧见清梨原本没多大意外,她见今儿安侧妃进膳又不好,还以为清梨是来做小点心的,可没成想,清梨进来以后却是直奔柴火堆去了。
小厨房角落里堆了一人高的柴火,都是今儿白日里刚刚劈出来的新柴。
王婆子在旁边看着,猜到估摸着是这两日安侧妃一直食欲不振,所以前头有人着急了,又让清梨来胡乱折腾来了。
清梨这小身子真抱不了几根柴火,王婆子看着清梨颤颤巍巍抱着柴火,迈着小短腿往外头走,小模样蠢乎乎的,不禁嗤笑一声,叫了旁边的冯婆子,“冯老妹,你快帮帮她吧,真是让她蠢死了。”
清梨知道王婆子这是又在嘲笑她长得小,她朝王婆子使劲扁了扁嘴,见王婆子作势要打她,她抱着柴火就往外跑,小短腿扑腾得可快了!
冯婆子拿了柴火,一转头看到撒腿跑了的清梨,顿时哎呦大叫,“奶糖啊!猴孩子,你等等冯婆子啊!冯婆子这双老寒腿哪能跟你那小腿一样好使啊!”
清梨听了冯婆子的话,赶紧停在了门口,回头看着冯婆子赶上来了,才放慢了步子,带着她往正屋那边走。
冯婆子一直在小厨房里做杂事,几乎见不到主子,见清梨带着她竟是往正屋走,顿时有些慌了,“奶糖啊,咱们这是去做什么呀?”
清梨听出冯婆子声音里的慌张,转头朝冯婆子甜甜一笑,小虎牙一呲梨涡轻陷,指了指她怀里的柴火,又笑。
冯婆子早知道清梨问了也是白问,清梨又不会说话。不过她瞧着清梨那纯粹单纯的笑容,她也稍稍松了口吊起的气。
显然,是冯婆子想多了。清梨带着她走到了正屋前头的院子里就停下了,示意着冯婆子把柴火都放在了院子中间。
清梨看了看柴火,大约算了算,好像不大够,又带着冯婆子跑了两趟,拿了一堆柴火,还抱了不少干草枯叶子。她枯草叶铺在地上,拿了几根柴火搭起了架子。
冯婆子在旁边瞧着一脸茫然,到清梨第三次带着她回了小厨房,她还不知道清梨到底要做什么。她只知道清梨搭起了个极矮的木架子,就在院子中间,还挺挡道。
别看冯婆子在小厨房里是个活络的,其实有些地方跟清梨还挺像——胆子可小了。
冯婆子也是一出窝就怂了,跟着清梨在正屋前头一起当哑巴,一点声都不敢出,更什么不敢问,就偶尔见清梨招呼上去搭把手。
所以,到了小厨房,王婆子拉了冯婆子到一边问清梨在搞什么的时候,冯婆子啥也说不出来,只说了在侧妃娘娘的院子里架了个挡道的东西。
王婆子一个白眼翻了过去,直接赶了她下值,自个去亲自瞅瞅小清梨又在忙活些什么。
这会儿,清梨正搬了有她半个身子大的鲜羊腿到她的桌案上,调了酱汁,喂在割好的口子上,还不忘塞了些香叶木子进去起香调味。
王婆子看了会儿,挑眉猜测,“你想烤羊腿?”
清梨不知道王婆子啥时候站在自个身后了,乍一听王婆子出声吓得她一抖,一脸惊恐地转头瞅了她,一副被吓死了的模样。
王婆子嫌弃地瞥了眼清梨没出息的小熊样,“瞧你这点小胆,大伙都下值回去歇着了,小厨房里没人了。”
清梨拍了拍被吓着的小心脏,眼珠子骨碌碌转了一圈,见小厨房真的一个人没有,才笑得蹭到王婆子身边,小声道,“姜妈妈说安侧妃最近没什么胃口,所以奴才就想着做些稀罕物什给娘娘尝尝鲜。我瞧着正好今儿小厨房新进了鲜羊腿还有芋头鲜菇,正好给娘娘尝尝鲜。”
王婆子瞥了一眼被清梨喂上酱汁的鲜羊腿,还有旁边调好的一叠叠糖醋酱,闻着倒真是不错,她还真是不知道清梨还有这一手,随意看看道,“行,左右现在殿下也不再府上,就由着你折腾去吧。”
说完,王婆子就继续端了烛灯,借着微弱的烛光开始检查小厨房里的东西了。
清梨也点上了烛台,先把切好的肉块鸡翅泡进酱汁里,又给素菜撒上料,再端了烛灯蹲下,仔细从一筐黑乎乎的芋头里找出了几个长得好看的,拿了个小筐,稍稍择了择就端去了小院里。
她先在枯草上生了火,等第一层枯草烧的差不多了,她就把选好的芋头扔到还冒着火星的灰烬上,往上又铺了好几层枯叶子,再点了火。
这回她还在枯草生的火上加了许多细枝丫,让火烧的更实些,然后才架起了上头的木柴,拿了小扇在旁边极耐心地扇着火,等着底下的火烧上来,慢慢烧着上头的粗柴火。
此时天已全黑了,院子里都点上了灯笼。不过今儿晚上的月亮格外的明亮,比院子里的灯笼都亮,月光皎洁倾洒,落在小院里,洒在小人儿的身上,火红的火苗在微风中摇曳,映衬着旁边的小妞侧颜乖顺粉嫩,灵巧可爱。
“你在做什么?”磁声低沉,淡淡清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