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巡身上的体温虽说有一点儿下降的趋势,但是还是十分烫人。
胡幺儿就窝在赵巡的怀中睡了一个使臣,天开始渐渐便亮,一缕阳光照向照耀了整座破庙。
他们两个身边的人已经离开,估计赶路的赶路,乞讨的乞讨,各走各的。
赵巡的脑袋仍旧晕晕的,他的身子还没有完全变好,一声嘤咛声打断了赵巡的思路,他低下头望向怀里的东西。
竟然是胡幺儿,她什么时候跑到他怀中的?而且看起来睡得很香,应该是睡了很久了?
而且,他睡觉十分不喜有人在身边,昨日竟然没有将这个女人踢走?是他因为受伤了从而警觉性变低了吗?
赵巡不知道,望着胡幺儿的侧脸,他竟然没有半丝讨厌,而且竟然有几丝温暖的感觉划过心田。
赵巡将自己的胳膊从胡幺儿脑袋下面抽走,而拍拍身子,站起身来,脑袋突然一阵晕眩,又要往下栽。
他稳住自己的身形,望向自己昨日的伤口,显然已经处理过,被人敷上了草药,而且已经开始愈合,但是自己的内力,气息还是十分不稳。
胸口上的伤没有被处理,后背的伤,还是大腿上的伤也没有被处理,赵巡忘了一眼正睡的香甜的女子,一股情绪从他眼底划过,没说半句话,出了屋门。
赵巡去门口的水池旁边,打了一盆水,洗了个脸,之后在回来准备打座休息一下的时候,胡幺儿已经醒了。
“醒了?”赵巡开口问道,声音没有什么情绪,就只是平常的问话,像是怕两个人突然尴尬。
“嗯,你的烧退了吗?”胡幺儿直起身来,望着赵巡看起来十分正常的神色,问道。
“嗯?”赵巡显然不知道自己昨日发烧的事情,眉头皱了皱,怪不得他今日感觉十分乏力,原来竟是发了高烧,现在应该还没有退吧,但是不妨事。
“你抱着老娘睡了一晚上,不要告诉我你不记得了?”胡幺儿脾气突然起来,这个男人早晨起来的时候,她应该还在他怀中,她费心费力的照顾了他一晚上,不要告诉她,这个男人昨天晚上发高烧都不记得了。
她还想着自己能用着照顾赵巡从而换取一些关于自己胡家堡灭门的情报呢,现在这个男人竟然不记得了,折让胡幺儿有了一肚子的火气,却找不到地方发泄出来,令她十分不爽。
“我抱着你睡的?”赵巡面色没有丝毫变化,但是口中的语气确实十分不可置信,这应该不是他会做出的事情。
“对!”胡幺儿斩钉截铁的回答道。
之后,望着赵巡仍旧没有什么变化的面容。
她想着,既然昨天的事情已经讨论完了,现在也应该开始问正事了,“胡家堡是你灭门的?”
赵巡被胡幺儿问的愣了一下,他也坐下来,同她并肩,之后又拍了拍身上的泥土,身音没有什么波澜的答道:“对,但是主谋不是我,你信吗?”
“是谁?”胡幺儿不正面回答赵巡的问题,而是又将问题抛向赵巡。
“我父皇。”赵巡说完之后,瞥了一眼胡幺儿的表情,想着她接下来会问什么。
他其实猜到胡幺儿早晚会听到这个消息,因此,他也没有打算瞒过胡幺儿,这个问题既然她迟早会问,那他便给她一个答案。
“原因?”胡幺儿皱了皱眉,竟然是赵巡的父亲灭了胡家堡的门。
不过想想也对,赵巡在皇帝眼中应该是最不受宠的一个,所以,这种没人愿意的差事自然会推到赵巡的头上,胡家堡若是留了活口,到时候恨也只会恨赵巡,不会恨到皇帝的头上。
赵皇这一手好牌打的十分巧妙啊!
就是可惜了赵巡,替他老爹背锅。
“你信?”赵巡望着胡幺儿的眼睛,问了一句。
他似乎没有想到他说什么胡幺儿都会信,也许是在宫中待的久了,觉得什么东西都十分不可靠。
之后,又觉得自己问的这句话有些奇怪,之后没有等胡幺儿的回答,便说道:“父皇因为胡家堡养军马,担心胡家堡会造反,所以……”
赵巡没有解释的特别清楚,但是他相信胡幺儿可以听的明白他的意思,话要留三分,剩下的让别人自己想象的这个技巧,赵巡运用的极其熟练。
毕竟,人的想象力是无限大的,若是将事情说死,反倒是没有那种真实感。
这是赵巡经过许多年的宫廷争斗,和不停的被陷害,被误解中学到的。
他在那个小小的庭院中学到了太多东西,也让他变得渐渐冷血无情,并且开始对女人的斗争厌烦。
“你为什么要同我说?”胡幺儿在面对胡家堡的事情的时候,仍旧保持着理智的思考。
“因为你……救了我,算吗?”赵巡嘴角显现出一抹轻笑,脑袋也转过去望着胡幺儿。
胡幺儿被赵巡的笑容晃了眼睛,谁说“回眸一笑百媚生”只能形容女人,形容面前的男人一点儿都不为过。
“我有自知之明。殿下想知道什么?”胡幺儿问道,她虽说生在塞外,长在塞外,同中原人很少接触,但是她也能明白这个男人同她将一切的事情合盘托出,一定不仅仅是因为她救了他一命如此简单。
胡幺儿看不透赵巡,但是赵巡却能将胡幺儿看透,他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也知道她在顾虑什么。
否则,刚刚他也不会说出这句玩笑话。
“胡家堡的秘密。”赵巡望着一眼胡幺儿,之后,云淡风轻的问道。
“胡家堡没有秘密,胡家堡唯一的秘密大概就是只效忠与皇帝,这个秘密已经不算是秘密,相信殿下应该是知道的。”胡幺儿笑了笑,回答道。
胡家堡真的没有任何秘密,她从小便从胡家堡长大,是原堡主的女儿,都不知道胡家堡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或许根本没有。
“殿下可信?”胡幺儿没有听到身边的人的回答,又问了一句。
“不信。”赵巡望着胡幺儿的神色不像是作谎,但是他还是如此答了一句。
“殿下若是不信便算了,小女口中所言没有半句虚假。”胡幺儿本想生气,之后又觉得不值当的,因此,她平复了一下心情,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