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笑从梁成玉那儿借了一套小礼服,穿着黑色的高跟鞋,外面套着一件长款羽绒服,坐在副驾驶上,有些不自在地转头去看身边专心致志开车的岳兴义。
“去这个酒会一定要带上女伴吗?”
岳兴义的眼神微闪,不答反问道:
“我只是觉得带上你,和客户谈成生意的几率比较大,毕竟你有经验。”
谈笑抿抿唇,终于忍不住,道:
“那我可以以助理或者秘书的名义,女伴……可能不太好,我已经结婚了。”
这话说完,谈笑顿时觉得释然了许多,她虽然没做什么,但是原本就瞒着顾弈城,这么当别人的女伴,感觉像是出轨了似的,怎么都让人不舒服。
要是真的惹恼了岳兴义,被开除就被开除吧,她不能违背自己的原则。
岳兴义没想到这个看上去怯懦的小丫头居然还有这种坦白的勇气,似乎怕他还不相信,谈笑拎起自己脖子上的戒指给他看:
“这个,看到了吗?我真的结婚了,没有骗你。”
岳兴义忍不住笑道:
“你不用这么激动,我不会对你做什么。”
谈笑一噎,岳兴义这么说,倒是显得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她可什么乱七八糟地都没想,连忙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只是女伴对一个有夫之妇来说还是不太好……”
谈笑转过头去看窗外,撇撇嘴,果然跟岳兴义这样的上司说话,不用太客气,他和其他的上司不一样,一点也不端架子好面子。
还比较坦白。
岳兴义无奈又带着一丝丝纵容地看着她的侧脸,失笑道:
“我们这次还是以合作商为主,你想当助理或者秘书都可以。”
“真的啊?”谈笑没想到这人这么好说话,惊喜地看着他,眼睛亮亮的,夸赞道,“岳总您太深明大义了,怪不得大家都喜欢你!”
岳兴义忍不住笑了,这小丫头还真是有意思。
放在身侧的手机突然响起来,上面显示着周莉琳的来电,岳兴义眸子一暗,伸手挂断,趁着谈笑没看见之前把手机收了起来。
“你不接吗?”谈笑奇怪地歪头看他。
岳兴义笑笑,道:
“不是什么重要的电话。”
他说完,敛眸继续开车,眼中划过一抹精明的光芒。
………
车没开多久就在一家五星级酒店停下来,谈笑跟着岳兴义进门,将肩膀上的羽绒服脱下来递给了门口的侍者,不自在地缩了缩肩膀,梁成玉的礼服都是很性感的,她挑了一件最为保守的,V领A字小黑裙,带着些精致的蕾丝和碎钻,胸口和肩膀依然露在外面,好在室内开了暖气,感觉不到冷。
她手里拿着一个小手包,打量了一番进进出出的业界人士,见身边的岳兴义没有要走的意思,奇怪地抬头看他。
岳兴义原本示意这丫头挽着他的手臂,见她一脸懵懂,失笑,直接伸手搂住了她的肩膀:
“走吧。”
谈笑登时头皮发麻,整个人僵得像是一块木头,心里不停地告诫自己,这是公事!公事!暗示了大概二十多遍,才忍住了把岳兴义一把推开的冲动。
她以后绝对不会再接岳兴义的任何东西!就算是她自己的年终奖!
好在岳兴义很绅士,除了虚虚的搂着她,并没有什么逾越的举动,一路上上楼,碰到了许多人他似乎都认识,礼貌地点头打招呼。
谈笑有些惊讶,这人看上去似乎还挺有本事的。
酒会设在十层楼,那里的大厅早已布置好了,和上次陪着顾弈城来的地方规模更大,这里的人也很多,装潢似乎特意像是为了酒会而设计的,几人环抱的柱子上雕刻着精致的浮雕图案,还有一些油画的艺术品,挂在暗色系的墙上。
屋子里响着悠扬的音乐,人们几个几个凑在一起,手里拿着酒杯,悠闲又优雅地小声谈笑,谈笑脑海里浮现出他们大学同学聚会的时候那群人的仪态,两相对比,她忍不住嘴角微微抽搐。
果然上流社会就是不一样。
“笑笑,这是陈总,听说以前和你们合作过,有印象吗?”岳兴义微笑着引导谈笑认识那些商客,陈总头发有些稀少,但是被打了摩斯,梳得一丝不苟,戴着一副黑框眼镜,像个书生。
这人很眼熟……
谈笑眯起眼看了好一会儿,猛地想起来,整个人登时像是被雷劈了,脸色煞白。
这、这个人……
面前的陈总虽然瘦了许多,气质也变了,装扮不太一样,但是她记得这个人,这人似乎是个一夜暴富的富豪,做生意的时候出手也阔绰,不过两年前她为了得到这人和陆淮北非凡工艺的订单,陪他喝了大半夜的酒,还被摸了大腿,差点就被非礼了!
脑海里浮现出自己被占便宜时陈总那油腻的醉态笑容,谈笑有一种想要呕吐的冲动,但是她的理智还是在的,忍了又忍,憋出一个笑,伸手和陈总交握:
“陈总,好久不见,感谢您之前和我们公司的合作……”
她嘴里麻木地说着那些拍马屁的客套词,心下讶异,没想到这人居然混到这个层面了,她以为这人粗俗又没有文化,这辈子有钱也混不出什么名堂,还真是人不可貌相……这年头什么人都有。
陈总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在谈笑抽出手的瞬间用手指轻轻挠了一下她的掌心。
谈笑像是触电一般猛地抽回手,瞳孔骤缩,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却看见陈总对她色眯眯地使了个眼色。
岳兴义没有注意,从waiter那里拿了两杯红酒,递了一杯给谈笑,转头对陈总道:
“这次我们公司的新产品销量还不错,您要不要考虑一下?”
“呵呵,上次的合作很愉快,至于考虑一下……那当然是要看你们的诚意了……”陈总眯起眼,摇晃了一下手里的红酒杯,像只偷腥的老狐狸,意味不明地笑着看向谈笑。
谈笑登时觉得五脏六腑都在翻腾,差点就吐出来,她慌慌张张地将酒杯放回托盘里,白着脸看向岳兴义:
“岳总,对、对不起,我有点不舒服,先去一趟洗手间。”
岳兴义对谈笑的过去一无所知,有些诧异,关心道:
“你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