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临确实也是很生气,以往他孤身行走天下,自然也是有想要欺负他的人,但他对此都不怎么在意,毕竟少有人能让他吃亏的。
而如今,清风别院是他和苏莞一起挑好的,待日后,他们二人是在在那里成亲的,如今也花了不少心血去修葺,这太子便站出来了,说要借清风别院给他那什么良娣举办什么诗会。
清风别院原本属于东赵名士赵青山与其妻甄华夫人的别院,二人在世之时多用作宴客所用,故有清风宴之说,苏苒想要借清风别院办诗会,不过就是为了提高自己的名声。
李临一下子就想到了苏莞,苏莞对清风别院,确实是很喜欢的,如今闹出了这种事情,她还不知道有多伤心。
李临还是喜欢苏莞高高兴兴的样子,一想到她可能会难过,他心便揪紧了起来。
他目光闪了闪,然后想起了苏苒这个所谓的才女作过的几首诗词,嘴角轻抿,眼底微冷。
九辩平时嘻嘻哈哈的,像是没什么尊卑之分,也敢对主子动手,但李临一旦冷下脸来,他是半点不敢招惹的。
他问:“公子,要送去何处?”
“便送去绥王那里。”李临眯了眯眼,然后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顺手给自己倒了一盏茶,“对了,端午的事情,也可以给昭王一些提示。”
九辩一听,心跳都停了一下,这东赵的太子也实在倒霉,平时嚣张惯了,也不知道得罪了不该得罪了,公子这两句话下来,是想让太子完蛋啊!
一个是收敛钱财加重赋税,不顾百姓生死,另一个是弑君杀父,不敬君父,心思恶毒,这两样加在一起,太子不死也要去半条命。
事情要是捅出来了,别说什么储君,能保住性命便不错了。
不过九辩也不同情太子就是了,身为储君,竟然半点储君的仁爱都不曾学到,偏生还骄傲自满,仗势欺人,甚至还私底下做了不少恶事,这等人也能为君,估计也离亡国不远了。
他低下头来:“是。”
“还有。”李临嘴角微抿,“晋宁公府进了东宫的那位苏良娣,不是作了几首诗,有才女之名是吧?”
九辩的头更低了:“确有此事。”
“我记得那些诗词,是城中教书先生用来启蒙教书的,三岁儿童也能背几句。”他的语气极轻,“离城虽然排外,却也偶尔有一些人去过的,带一本启蒙的诗词回来,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既然她想借着清风别院往自己脸上贴金,那就让她连才女都不要做了。”
敢欺负他的阿莞,想来是不想活了!
“是。”
李临一连吩咐了几件事,缓了一口气,心中挂念这苏莞,生怕她这会儿在伤心上过,只是他也不能经常往晋宁公府跑,于是便写了一封信,又让厨子做了一些点心,一同送了过去。
苏莞收到李临的信已经是傍晚了,下人送来的点心还是热的。
苏莞先前心里确实是有些不舒服的,毕竟清风别院是她和李临都花了不少心思的,但好在她也不是那种喜欢纠结的人,既然事已至此,那就开心一些,不要总纠结这个事情了。
于是她干脆和小桑小葚研究起了做果酒的事情,翻看了不少的书籍,又是请教了李氏,倒是被她得出了几个果酒的做法。
苏莞看了信,心情也好得差不多,脸上甚至还有了一些笑意。
小桑叫她高兴,于是便问她:“郡主,李公子说了什么?”
“李公子说让我不必担心,他自然有法子解决此事。”
小桑惊喜:“真的啊?”
苏莞道:“就、就也不管他是真的假的,就当是他在安慰我。”
苏莞心中料想他只是在安慰她罢了,毕竟太子开口要借东西,谁人敢不借的,便是借了,苏莞也不会去责怪李临没用,这是连晋宁公府都没办法的事情,他能有什么法子。
“啊?”小桑一头雾水。
苏莞笑了一下:“李公子给我送了点心,你分成四份,送一份去祖母那里,一份去玉华苑,一份给阿萝。”
“是。”
苏莞仔细地又看了一遍信中的内容,然后才放回信封之中,放到一个专门装信件的盒子里,这才让小葚磨墨,给李临回了一封信,告诉他不必担心她,她如今很好,不会因此不开心的。
次日,太子果然是派人找了李临借清风别院,李临笑着应了下来,转头便让人将这消息散了出去,于此同时,也有一个消息传了出来,说是苏苒要在清风别院举办清风宴,要请谁谁谁。
此消息一出,帝城哗然。
整个帝城的学士学子,甚至是嫁了人的妇人,待字闺中的姑娘都蠢蠢欲动,甚至已经有不少人在寻问如何才能参加清风宴的事情了。
“这清风宴啊,自从赵院长和甄华夫人过世之后,便再也没有举办过了,世人曾问赵家儿孙,为何不延续先人的风范,将这清风宴延续下去。”
“赵院长的儿孙却道,自己等人庸庸碌碌,比不得先人的才华,自然是没这个资格举办什么清风宴的,而清风宴也就此成为了绝唱。”
“这赵家人确实是比不得那青山先生与甄华夫人,如今守着青山书院,倒是也经营的不错。”
青山书院为赵青山与甄华夫人一同开创的书院,两位过世之后,儿孙们谨记教诲,以教书育人为己任,又请了不少的先生过来教学,将青山书院管理的不错,乃是东赵三大书院之一。
世人可惜清风别院关门,清风宴成了绝唱,可倒是也安安静静的,可是如今,竟然有人要举办清风宴?
苏苒?这是谁人?
什么?太子良娣?
一个女子?还是一个妾室?
天下的学子一听这话,几乎都是要跳起来骂人了。
什么个玩意儿,竟然还敢用清风别院举办的清风宴!
听说这清风别院还是被陛下赏赐给了别人,又有太子出面借的。
昭王听说了这事,眉头猛地跳了好几下:“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