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
冷冰冰的水浇得程多才透心凉。
程珍珠拎着水壶，冷笑道：
“大哥，你都一大把年纪了，再不考中秀才，你就变成老头了！
“你念书念了那么久，怎么就考不中？
“大把的钱花在你身上，你跟个貔貅似的，只进不出，一文钱也不给家里！
“我虽然是女孩子，但我做针线，也能买几文钱。
“反而是你，废物得不行，还自以为厉害！
“呵，冷水浇在头上不好受吧？
“就是要你不好受！
“爹不给你钱，娘的金镯子被你偷走了，又让娘找了回来。
“你不就是没钱花吗？
“想要钱，去赚啊！造纸作坊招人，砖窑招人！
“没想到你这个臭家伙，居然打我的主意，想把我嫁出去换彩礼，真是好精明的算计！
“我才不让你得逞！”
一通话哔哔叭叭地说完了，程珍珠举起水壶，往冻得打哆嗦的程多才身上砸。
程老头生怕程珍珠砸坏了宝贝长子，过来拉程珍珠，反而被砸了一下去年断开又治好的手臂，登时疼得哎哟哎哟叫唤。
那边赵氏听到了动静，匆匆赶来，只见女儿把儿子打得抱头鼠窜。
她也没有帮儿子，说道：“珍珠，怎么了？”
程珍珠怒道：“大哥要把我卖了换钱！”
赵氏把程珍珠视作继承人，岂容程珍珠早早地嫁出去？
闻言，她也过来打儿子，边打边骂：“臭小子！珍珠是要念书考秀才的，你考不得，还不许珍珠考？老娘打死你！”
得到老娘帮助，程珍珠得意了，抬起下巴说道：“大哥，你考不中秀才没关系，我明年去考秀才，我考中了也有三十亩田地不用交税！”
本县的县令是女人，女人也能当官。
程珍珠的思想境界不高，目标已经从读书认字嫁个好男人，进化成考取功名嫁个当官的好男人。
村子里的、镇上的男人她看不上！
休想让她嫁！
母女俩联手殴打程多才，程老头忍痛直起腰，喊道：
“别打了！
“珍珠，你才在私塾念了多久书！
“你的学识比得上你大哥？
“你大哥都考不中秀才，你能考得上？——”
程珍珠大喜：“大哥，你听，咱爹对你也没有信心，说你考不中秀才呢！”
房间里热热闹闹。
周氏走到门口，看到程多才挨揍，抱着手臂看戏，一点解救男人的兴趣也无。
打得好。
打得再激烈一点。
最好打出狗脑子来！
老程家没一个好东西，互相打架打死了，她会啪啪鼓掌。
她过不好，老程家别指望好过！
钱氏也在家，有气无力地看来一眼，低头给大儿子程平安做衣服。
除了做一套合身的衣服，她没有什么能给程平安了。
隔壁是程玉夏一家搬到庄子前住的房子，现在住着几个老太太和几个女孩。
她们竖起耳朵听了听，说：“程珍珠打她大哥，她娘帮她。”
“赵氏挺喜欢女儿的嘛。”
“也就一个女儿不让她心烦了，她大儿子考不中秀才，二儿子和她离心，三儿子忙着孝顺岳父岳母，呵呵。”
“母子离心还不是她自己搞出来的，她怎么对待程多田的，你们又不是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