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然从后院里匆匆跑了出来,他一进前院里就放慢了脚步。
低垂着头,默默站到了君莫离身后。
君莫离落下最后一颗棋子,勾了勾唇:“你输了。”
“甘拜下风!”李中分抱了抱拳,眼里闪过一丝服气。
君莫离站起身来,朝着虞晚铉的房间看了一眼,道:“裴然,回去吧。”
说完,君莫离朝着李中分颔首,转身离去。
裴然对着李中分行了一礼,快步跟上了君莫离。
一出北苑,君莫离与裴然便戴上了面具,这面具是花了大价钱买回来的,戴上之后倒也改了头换了面。
君莫离皱了皱眉,缓缓上了马车。
裴然坐在车把式上,缰绳一拉,马车缓缓行驶着。
君莫离将鞋脱下,捏了捏有些发痛的脚后跟。
原主患有腿疾,有一条腿还一些短,他不得不做了一个木头增高鞋垫放进鞋底。
木头生硬,每走一步路都是煎熬。
他面无表情揉着自己的腿,眸子里泛出杀气。
既然他来了,那么定会为原主报仇。
“爷,你看。”外面传来裴然的惊呼声。
君莫离一把掀开车帘往外看去,京都原本热闹的街道,此时冷冷清清。
周围两边的商铺全都大门紧闭着。
秋风吹过树木卷起了地上的落叶,凄凉凉一片。
时不时有几个百姓路过,他们捂着口鼻匆匆离开。
“去看看。”君莫离道。
“是。”裴然将马车停到路边,跳下车领命而去。
他跟着刚刚路过的那几名百姓后面。
几个百姓回头看了看,越走越开。
裴然快步追上去,道:“各位,请等一等。”
几名百姓面面相觑,停下脚步,转身有些不安的看着他。
裴然问道:“请问一下,今日发生什么事了?这街上如此冷清。”
“别问了,你快回家去吧~”年龄稍大的老头子,用帕子捂着嘴,朝着裴然挥手。
裴然左右扭头看了看四周,大门紧闭,偌大的街上也就只有眼前的几个百姓。
他道:“到底怎么回事?老人家。”
老人家咳嗽了一会,道:“今日城里混进了一批人,那批人全都染了天花,城里现在都染了大半了,家家户户都不敢出门,你快些回家去吧。”
老人家说完,在另外几人的搀扶下匆匆离去。
在转身之际,裴然瞟见了那老人脖子上的溃烂。
他浑身打了个激灵,扭头跑回了马车上。
“驾~”裴然使劲一挥鞭子,马儿撒蹄子跑了起来。
马车跑起来之后,裴然才道:“爷,这京都染天花病了,我们快些回院子里去。”
马车里,君莫离不停的咳嗽着。
他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先回去…咳咳咳…然后…咳…你再来通知北苑。”
“是。”裴然应声,使劲挥动着鞭子。
一路上,所有商铺院子大门皆是紧闭着。
裴然将君莫离送回了院子里,骑上高头大马又朝北苑而去~
他要去通知汤圆和虞晚铉。
裴然一路策马奔腾,来到北苑门口。
他直接翻墙而进,正巧虞晚铉一行人正坐在院里吃饭。
面对裴然的突然出现,一行人有些诧异。
“你……你怎么过来了?”汤圆蹭的一下子站起,嘴里还嚼着饭菜。
她腮帮子鼓鼓的,瞪着大大的眼睛,一举一动都透露着可爱。
裴然一时间看出了神。
“裴侍卫怎么来了?是不是你家主人出事了?”虞晚铉道。
裴然摇摇头:“城里染天花了,王爷让我来通知姑娘一声。”
说完,裴然扭头看了汤圆一眼,又迅速转身离去。
天花?几人面面相觑。
“天呐,这可怎么办?铉儿,你们都别出去了,好好在家里待着,等过了这天花再出去。”施夫人声音疾疾,眉眼间透露出一丝丝恐惧。
她还是个少女时,京都也曾染过一次天花,死了小半城的人,那民不聊生,尸野遍地的日子,她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虞晚铉扬了扬筷子:“咱们先吃饭,吃完再商议。”
吃过饭后。
虞晚铉戴上了面具,叫上了李中分准备出去。
却被施夫人给拦了下来:“铉儿,不可出去。”
“娘,我就去看看,很快回来的。”虞晚铉给了施夫人一个安心的眼神。
李中分也附和道:“施夫人别担心,我们去了解了解情况就马上回来。”
“娘,放心吧。”虞晚铉说完,转身出了北苑。
二人一路来到大街上,仿佛入了一个空城。
时不时看见有人用车运着尸体出城,这些尸体都会被丢到乱葬岗上那个死人坑里,然后一把火烧掉。
拉着尸体的车从虞晚铉二人面前经过,散发着一股恶臭。
虞晚铉二人急忙捂着鼻子,退后了几布。
盖着尸体的白布被风掀开,露出了尸体的面容。
李中分呕了一声,扶着墙吐了出来。
那尸体全身溃烂,原本白色的里衣已经被身上的脓水浸泡成黄褐色,那尸体是名男子,他的身材十分消瘦,脸上也满是烂疮。
只是匆匆一眼,拉尸体的人便迅速拉着走了。
“好恐怖。”李中分吐了一地,他捂着胸口,还感觉难受的紧。
虞晚铉咦了一声,离他离的远远的。
“我们到处看看。”虞晚铉从空间系统拿出两个口罩,递了一个给李中分。
戴上口罩,隔绝了一些难闻的气味。
虞晚铉的眉头都舒展了不少。
二人来到一处医馆,医馆同样闭着大门。
穿过一条条街道,遇到了一具又一具尸体。
虞晚铉的眉头越皱越深。
“好严重啊。”李中分嘶了一声。
虞晚铉不语,她吸了口气,抬头看了看没有一丝云彩的天空。
道:“我们先回去吧。”
二人回了院子里,吩咐大家都先在院里待着。
虞晚铉叹息一声,声音有些沉重:“京都确实染了天花,事发突然目前不知道感染了多少人,大家暂时都别出去了。”
大家纷纷点点头,表示赞同。
她们唯一能做的就是不给国家添麻烦。
晚上。
虞晚铉独自待在房间里,前几日余母都是跟她一同睡,经过这几日的相处,余母和母亲关系越发好,两人犹如亲姐妹一般亲切,余母便搬去同母亲睡了,不过这样也好,她一个人自在些。
“戒戒,有没有治天花的药?”虞晚声音低低的。
戒戒也听出了虞晚铉心情低落,它轻声道:“没有特效药。”
虞晚一听,失望的垂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