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这一闹腾,虞晚铉睡意全无。
她扶着虞夫人睡下,虞夫人望着满地狼藉,叹了口气。
“想不到李玲珑愈发嚣张了。”虞夫人轻声道。
虞晚铉点点头,蹲下身收拾起地上的衣物。
她道:“先让她蹦跶几日。”
“婚期越来越近了,铉儿可有什么打算?劲王身体薄弱多病,你嫁过去,凶多吉少啊。”虞夫人担忧道。
见虞晚铉低头不语,虞夫人起身将她扶起,二人一同坐到了床榻上。
虞夫人紧紧拉着虞晚铉的手,道:“为娘不中用,没有办法帮你摆脱这样的厄运,但是这几日为娘观察过了,门外的守卫每两个时辰换一次班,中间隔了十分钟的时间,刚刚进你房间那个老者,为娘也看见了,他武功高强,一定能带着你逃离这里。”说完,两行热泪滚滚而下。
滴落在虞夫人满是皱褶的手背上,她连忙抹了把眼睛,站起身蹲下身子,在床底下找寻着什么东西。
嘴里不停唠叨道:“这个东西一定能派上用场,一定能。”
虞晚铉吸了吸鼻子,眼眶微红。
她以为虞夫人什么都不知道,却不知她观察入微,已经给她想好了退路。
可她若走了,她们俩怎么办?
只见虞夫人从床底下摸索了半天,最后拿出了一块方巾出来。
她颤颤巍巍的拿着那块方巾包裹着的东西,交到了虞晚铉的手里。
道:“这是先帝赐的,你好好收着。”
虞晚铉打开方巾一看,竟然是块免死金牌。
她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还不等她开口,虞夫人急急的将免死金牌又包了起来。
道:“这块金牌,是你外公当初立了大功时,先帝答应他可以满足他一个愿望,你外公什么都没要,就只要了这块金牌赠予我,后来先帝驾崩,新皇上位,将我母家满门抄斩,我因为怀了你才侥幸逃过一劫,这块金牌一直没用,连你父亲都不知道,你自己好好收着,有朝一日也许能保你性命。”
“母亲!”虞晚铉一把抱住虞夫人,伏在她瘦弱的肩膀上小声哭了起来。
虞夫人也泣不成声,她伸手为虞晚铉顺着背。
又道:“我母家势力强大,世世代代忠心耿耿,却遭奸臣所害,当初我嫁给你父亲时,还带过来不少嫁妆,你父亲正是靠着我那笔嫁妆和我母家势力,才一路飞黄腾达起来。”
“母亲,你还记得你的嫁妆有多少吗?”虞晚铉擦掉了眼泪,拿起手绢为虞夫人擦拭着脸庞。
虞夫人从怀里掏出一张纸,里面记录了她所有的嫁妆,包括铺面,宅子等。
虞晚铉惊的张大了嘴,这笔嫁妆价值连城,可如今却被虞国公占为己有。
她不甘心,不甘心自己的命运只能如此。
深深吸了口气,虞晚铉将纸上的嫁妆一一抄写下来。
虞夫人坐在一旁,挑了挑灯芯,她看着虞晚铉所用的笔和纸。
终究是忍不住,迅速将头扭过一边,流下泪来。
虞夫人的嫁妆抄录下来,足足有三页纸之多。
“母亲,您赶紧睡觉吧,我回我那屋去了。”虞晚铉扶着虞夫人睡下,为她掖好了被角。
等虞晚铉走远,虞夫人捂着嘴痛哭出声,她能感觉的到,眼前的人已经不是以前的铉儿了。
而虞晚铉并没发现虞夫人的异常。
她迅速回了自己屋里。
走到门口,隐约听见屋里有动静。
虞晚铉连忙冒着身子躲在了一旁的大缸旁边。
过了半分钟的时间,只见元宵神色慌张的提着裙摆从她的房间里匆匆跑了出来,头也不回的离去了。
呵呵,刚来就按耐不住了。
虞晚铉嗤笑一声,又待了一会后才轻手轻脚的回了自己的房里。
她四处寻找,最终在柜子底下找到了一个写着李玲珑生辰八字的人偶,上面还插满了银针。
虞晚铉紧紧的捏着手中的人偶目露寒光,想不到李玲珑狠起来连自己都害。
窗外月亮皎洁明亮,银白的月光洒进屋里。
虞晚铉眼神冰冷的骇人,她将那个娃娃收了起来,露出了一抹邪笑。
既然你想玩,那我就陪你玩好了。
李中分连着跑了几日,考察了好几条街的市场。
最终选定了两个铺面。
一个位于京都城中心,街道繁华人口密集,另一个要偏远些,但是租金十分便宜。
玲珑夫人这几日见虞晚铉老实了不少,便撤掉了看管她们的家丁。
李中分悄悄潜入了虞晚铉的院子里,带着虞晚铉一路朝着京都那条街道而去。
半空中,虞晚铉看着脚底下不断倒退的房檐
心中万分紧张,却又十分享受这种刺激。
她竖起大拇指,啧啧称奇:“古人果然了不得。”
“那是。”李中分得意一笑。
下一秒,二人平稳落地。
虞晚铉头上戴着幕僚,一身白衣尽显神秘。
李中分指了指前面不远处的铺面,道:“就是那个。”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铺面里。
铺面不大,约莫六十平方左右。
原先是个说书馆,这里人流密集,位于城中心,倒也是个黄金地段。
店铺老板站在一旁滔滔不绝的推销着自己的铺面。
虞晚铉抬手制止了他的口若悬河,问道:“一个月租金多少?”
老板伸出了五个指头之后,嘿嘿的笑了起来露出满口大黄牙。
看的虞晚铉直犯恶心,她皱了皱眉,道:“五十两?你这铺面~”顿了顿,虞晚铉双手怀抱于胸前,在铺面里四处走动且打量起来。
她边走边道:“你这铺面不过区区六十平左右,店铺左右两边都是大铺面,一家是茶楼一家是青楼,这铺子位于城中心,平时大多数都是年轻人,而这之前开的却是说书馆,这地面还是七成新,桌面上却布满灰尘,窗户什么的都还是七成新,装修风格也有些混杂,想来,生意不好,并且辗转了很多生意人。”
一扭头,虞晚铉直视着铺面老板铁青的脸,问道:“我说的对吗?”
铺面老板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虞晚铉大手一挥:“走。”
李中分连忙跟上,二人出了铺面的大门。
一抬头,却看见了旁边茶楼门上挂着的大大的牌匾。
上面写着三个大字——鸿运楼。
这三个大字如同虞国公府那几个大字一般,写的苍劲有力。
虞晚铉手搭在下巴上,轻轻磨挲着,她勾唇一笑,冤家路窄,这不是原主母亲的嫁妆之一嘛,如今却被李玲珑掌管着,还开成了茶楼。
有点意思。
心下想着,铺面老板追了出来。
急道:“姑娘留步,您开个价吧。”
虞晚铉回头,看了看鸿运楼,又看了看那被鸿运楼和青楼夹在中间的小小铺面。
思忖片刻,她道:“你说多少?”
铺面老板咽了咽口水,做了个ok的手势道:“三十两。”
虞晚铉挑眉:“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