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良紧蹙着眉,不敢置信地瞪着香卉,微凉的眸中火光跳动,面上含了几分薄怒。
香卉缩着脖子,没承认,却也没否认。
蓦的,卫良就笑了,被活生生气笑的。
“究竟为何你会有这些不切实际的想法?那会儿你不过是个婢女,你觉着我能图你什么?”
这小姑娘的脑子怎的如此天马行空不受控制?
对此,卫良表示煞是不解,分明长着一张分外好骗、好欺负的脸。
“我……我就是不知道啊……知道了我还问你干什么……”
香卉畏畏缩缩的,眼神闪躲着,小模样好不委屈。
卫良无奈扶额,长舒口气,也不管她愿不愿意,拉起她的手裹进了自己的掌中。
手间的温热来的猝不及防,和马车外呼啸而过的凛冽寒风,莫名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手指微动,香卉不禁惊诧的侧首,愣愣地瞧着卫良那张温润如玉的俊脸,小嘴抿了又抿,不知所措,亦不敢作声。
卫良叹了口气,将她眼底的惊诧映入眼帘:“照你这说法,我认识了你十年,想了你十年,念了你十年,忆了你十年,为你害了十年的相思,如此,你可还要质疑我对你的真心?”
“什么十年?”
香卉不知所云,好看的秀眉,因得他这番话,愀然皱起,拧成了一个川字。
卫良认真的看着她,眸底的光一点点溢出,那是怎样一双温柔的眸,让人甘愿沉沦,让人不愿复醒。
他,好似在回忆着什么,眼睛是在看她,却又好像不是。
香卉分不清了,另一只小手摆在双膝上,匿于鲜红的袖袍间,握的死紧。
她愣愣地凝着卫良,心底忽的有了什么念头愀然浮现,被握住的小手有一瞬的轻颤,不动声色,那股于劲,却是一路返到了心口,疼的她忍不住瑟缩了下,眼眶不可控的泛起了红。
“是你。”
卫良低头亲了亲她的小手。
香卉心头又是一颤,声音止不住的发颤:“什?什么?”
“我说,是你。”
卫良不厌其烦的重复着,温涟的眸海不曾离开过香卉的眼。
“我知道你现在在想什么。”卫良勾起唇,指了指她的胸口:“我也知道,你这里,很难过,因为你的东想西想。不过你放心,是你,没有弄错。那个我爱了十年,念了十年,忆了十年的人,是你。是和我成亲的香卉。”
“可是我们……”
“我们见过,在十年前。只是,我记得比你深刻。”卫良轻笑了声,微微垂下脑袋:“幼年时期,我曾随父王出使金茶国。恰巧,遇上了你们这的,花灯节。”
他始终记得,那日,她穿着一身粉嫩嫩的衣裙,鬓角簪着花,小小的人儿,犹如那春日里,含苞待放的艳丽花朵,只此一面,便叫他害了十年的相思,从此,眼底、心里皆是她,再装不进其他。
“你可还记得,儿时过过什么特殊的花灯节?可有遇见什么人?遇见什么事儿?”
“花灯节?”香卉恍恍惚惚的:“我很早就进了将军府伺候我家小姐的,过节,也是同小姐一起的,至于旁的人,旁的事……”
香卉老实的摇了摇头:“这个,我并不曾有什么太多的印象……”
说罢,她又落寞的垂下头,神色有些黯然。
万一,她是觉得万一,万一,卫良真的认错人了,那他们……今后会如何?又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