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7章:最大的仁慈

“呦。今儿倒是稀奇,咱这地方,还能遇着这般如花似玉的美娇娘?”

那男人笑容轻浮,见是三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便彻底消了心底的不安,整个人大大咧咧地走了出来。

温青园柳眉微蹙,眸光凛冽,并不友好。

男人低低一笑,朝着几人走近了几步。

“怎么,小美人儿是来找人的?这天寒地冻,可要进哥哥的屋子里坐坐?哥哥的屋子,可舒适的很。”

男人上前几步,温青园这才瞧清他的面容,长的还算不错,双颊却泛着红光,幽幽飘进鼻尖的酒气,更是熏得她频频蹙眉。

警惕的后退了几步,她的手不动声色的摸上腰间,眸色森寒,半点不怕他。

春蝉和黄竹便远不及她冷静。

瞧见男人欲要图谋不轨,两个小丫头腿都要吓软了,偏还记得护着温青园。

“你,你走开!你,你可知道我们夫人是谁!”

春蝉哆哆嗦嗦的拦在温青园身前,努力让自己的声线平稳些,眼角微微有些泛红,却半点不肯退缩。

“呵。”男人不屑的轻哼了一声,抬起脚又往前走了几步,笑得猥琐又恶寒:“老子管你家夫人是谁,进了这地儿,天王老子都得给老子几分面子,你也别着急,等老子享用完你们家夫人,下一个就是你,如何?”

“你!你做梦!识相的,你,你就赶紧放我们离开,不然,不然我们相爷,定,定要你好看!”

春蝉死死的扣着手指,怕的浑身发颤,嘴上却不肯输了气势,努力仰着脖子,想让自己瞧起来狠一些。

“就是就是!你赶紧放我们离开!”

黄竹跟在春蝉后头附和着,两个小丫头分明吓的要哭了,还死撑着不肯落泪,更不肯示弱,皆死死的护着温青园,拿出了自己平生最大的勇气和男人对峙。

“放你们离开?”男人狠狠的啐了一口,毫不掩饰眼底的欲望:“老子好些日子不曾碰过女人了,今日是你们自己送上门来的,还想跑?”

说罢,男人三步并作两步,径直走到春蝉跟前,面露狠色,大手一把擒住春蝉的下颚,强迫她抬起头来看着自己。

春蝉惊叫了一声,眼泪登时顺着眼角流了出来,她一边将黄竹和温青园往后推,一边踢打着男人,那副模样,是温青园从未见过的凶狠。

“春蝉!”

黄竹被骇的不轻,被春蝉推开,又想上前去救人,奈何又得护着温青园她根本分身乏术。

温青园一直冷眼瞧着,攀上腰间的小手不知何时取下了一个小瓷瓶,几乎是在男人上前来的那一瞬,她就将瓷瓶打开来了。

要说先前她还能面不改色,这会儿见了春蝉下颚的那只脏手,她却陡然沉了面色,呼吸跟着加重,眸底的狠厉不容小觑。

她眯着眼眸,几步走上前去,男人闻声,一抬眼就撞见了眸色猩红的温青园。

酒意上头,他丝毫不怕温青园眼底的杀意,反倒直迎了上去。

“怎么?你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让哥哥帮你?”

“帮我?”温青园冷不丁嗤笑了一声,声音近乎冷到了谷底,不带一点温度:“我倒是好奇,你想怎么帮?”

语落,她环胸而立,眸光猩红且凌厉,森冷凛冽的面色夹杂着骇人的狠厉,仿若地狱里的厉鬼。

男人便是酒意上头,也被骇的缩了缩脖子,眼底隐隐可见几分清明。

温青园又是一声轻笑,手中的瓶子已经见底落地,温青园不慌不忙,伸出手去,一把钳住他擒了春蝉下颚的那只脏手。

见状,男人猥琐一笑,同温青园抛了个媚眼儿:“怎么,小娇娘如此心急?”

“心急?”温青园不答反问,在男人猥琐的目光中,一根一根,不费吹灰之力的撬开了他的手指。

随着温青园的动作,和自己身体里的力量一点一点流逝,男人面上的神情由最初的轻浮猥琐,逐渐转变成了不解、惊慌和恼怒。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我能对你做什么?”

温青园漫不经心的将男人的手甩开,下一瞬,男人的身体就跟着往一边倾倒,径直砸在了雪地里,发出一声闷响。

脱离了男人的桎梏,春蝉还不曾回神,眼泪一直在流,身子尤其抖的厉害。

地上的男人也惊恐了,他能明显的感觉到自己身体的变化,四肢上的疼让他忍不住惊叫出声。

他惊慌失措的看着温青园,想动,却根本做不到。

这时,他才注意到温青园脚边的瓷瓶,他倒抽了一口冷气,瞬间了然了:“姑奶奶,姑奶奶,小人知道错了,你,你给我使了什么毒?求你饶过我这一命,”

“使毒?”温青园微微一哂,故作不解:“我哪给你使了毒,分明是你自己倒下去的不是?”

“我说姑奶奶,都是一块儿混的,你又何必不承认,江湖人讲究一个敢做敢认,你说不是你,你脚边的瓷瓶又是哪里来的。”

男人这下算是醒了酒了,眼底的浑浊不见,被一片清明所替代。

温青园冷冷的踢了他一脚,眸色骤然清冷:“我跟你可不是一块儿的,少在那信口开河。”

“是是是,不是不是,您比我们高贵多了,但看您这一身行头就晓得了,今日,还请姑奶奶饶了小人这一回,小人也是喝多了撒了酒疯了,您若是能饶过小人,小人日后定任您差遣如何?”

男人忍着四肢的剧痛,谄媚的同温青园打着商量。

温青园却是不屑的冷哼了一声:“你们这些个人最是会讲好话,我也懒得听你们花言巧语,指不定转过背就得寻人来杀我,我也只问你一件事儿,你回答了我的问题,我自饶你不死。”

男人一听有戏,当即点头如蒜:“姑奶奶你说,只要是我知道的,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对于他那副狗腿谄媚的模样,温青园可谓是恶寒到了极点,却又不得不忍着,冷声问他:“你可知覃桢住在哪户?”

“你找覃桢?”男人皱了皱眉,神情有些怪异:“你在这儿寻不着她的,她半月前就不住这儿了。”

“为何?”温青园抿了下唇,看着男人的眼神多了几分探究。

很显然,她并不信他说的话。

“姑奶奶,我没骗你,我犯得着拿自己的命同你开玩笑吗?”

男人轻叹了口气,忍疼,费力的扬起头努了努嘴,示意她看身侧那户人家。

温青园顺势看过去,就听他说:

“覃桢原是住那儿的,半月前不知因为何事,连夜搬离了,我也是后来听人说才知道,她这处的屋子被家里爹娘输给了赌场,她懒得同家里较量,索性搬去了觅红楼,你若是要寻她,得去那儿。”

温青园看了眼面前破败不堪的屋子,里头似是住了人,有烟火气自顶上飘出。

漫不经心的收回视线,温青园再次垂眸看向那男人,眼底眸光深沉。

“哎呦喂,我说姑奶奶,你要怎样才肯信我的?如今我的小命在你手上捏着,疼都快把我疼死了,我犯得着骗你?”

“最好如此!”

温青园冷言呵了声,又从腰间掏了个瓷瓶,打开来扔在了他身上。

“这是一半的解药,顶多保你性命,如若你敢骗我,半月之后,必将腐烂生蛆而死,你若所言非虚,半月后我来寻你,亲自给你解药,只是,为以示小惩,日后,你恐要终身不举,如何?”

“终身不举?!”男人骤然瞪大了双眼,眼底愤恨难平:“我不过是出手调戏,你何必下如此毒手?”

“出手调戏?”温青园怒极反笑,眼底寒光乍现,居高临下,冷冷的睥睨着他:“若非我会这手,恐怕现在,已经不知成了何模样吧?留你性命已是我最大的仁慈,你还有何脸面与我谈条件?”

轻蔑的哼笑了一声,温青园又一脚踹在了男人身上。

这一脚她使足了力气,疼的男人哀嚎了一声,半天没能缓过神来。

温青园并不在乎他的死活,反手拉起春蝉转身就走。

边走,还边留下警告:“我劝你也不用想着找旁人来解毒,我这毒乃是高人亲手研制,旁人制不出解药,当然,你若不信,大可试试。”

闻言,男人慌了,也顾不上身上的疼痛,扯着嗓子哭喊道:“你这一走,万一不回来了怎么办,我不得死翘翘啊?”

温青园冷笑一声,顿住步子,回头冲他扬了扬脑袋:“眼下,你除了信我,仿佛也并没有什么旁的方法了,要怪就怪你不该瞎了狗眼,碰了不该碰的人,乖乖等着吧,如果我记得,会回来给你送解药的。”

说罢,粲然一笑,那笑,甜美清纯,远远瞧着,好不诱人。

男人此刻却无心欣赏,他只觉得,温青园就是个冷修罗,表面瞧着无害柔弱,心肠却如此狠毒。

看着温青园越走越远的身影,男人气的直发颤,他是真心悔不当初,怎么就倒了血霉,碰上这样一个阎罗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