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她没打我,也没骂我……”
温青园愣愣的望着眼前神色各异,却均对她表露关心的两人,盈盈秋眸不觉一颤。
这辈子,让她没料到的惊喜,实在是太多太多,她总觉得,有些不切实际……
上辈子做出那些事情的她,这辈子,真的还有资格享有这些吗?
她好怕这只是一场梦……
“没有?没有最好!不然,我一定饶不了她!”
平安气呼呼的在空中扬了扬自己的小拳头,两腮气鼓鼓的,眉眼皱得跟小老头儿似得。
“小青园你别怕!以后她若是再敢来给你不痛快,你就使劲报复回去!我和皇后娘娘都是护着你的!再者说了,你相公狠着呢,他也不能让你受委屈啊!”
“嗯。谢谢。”
温青园施施然展颜一笑,微微福身行了个礼,算是表达了感激和谢意,胸口的郁结,一扫而空。
两人再次返回相府,也不曾多留。
晓得温青园并未受欺负,两人便又匆匆忙忙的坐上了回宫的马车。
今日,两人本就是偷偷溜出宫的,在外面耽搁的时间,够多的了。
温青园晓得情况,也不曾留人,一路送她们出府上了马车,临别前,她还特意让黄竹取了两个汤婆子来,交与二人。
两人估计也是匆忙出宫,竟无一人带了暖手的汤婆子,这冰天雪地的,难免冻人,皇后娘娘身子本不好,经不得冻的。
于是,本就没多少汤婆子的温青园,除了手上那个,便一个多的都没有了。
春蝉默默数着,摇了摇头,无奈,只得让人去买新的回来。
今儿个,傅容澈回来的倒是早。
温青园方在门口送走了皇后娘娘和平安郡主,紧接着,相府的马车就在拐角处出现了。
温青园眼尖,一眼认出了自家的马车,勾勾唇,索性就在原地候着,等傅容澈过来,一并进府。
傅容澈下了马车看见温青园,眉宇间,不动声色的拧成了一个川字。
“送走了皇后娘娘,怎的也不晓得进去,傻站在外头吹冷风作甚?你不想风寒快些好了是不是?”
“不是不是,我是在等你。”温青园粉面含春,笑意盈盈的扑进男人怀里,颇有几分撒娇的意味儿。
“唉,不对……”顿了还没几秒,她又诧异的抬头看向男人:“你怎么知道我刚刚送走了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刚走他就知道,消息哪里就这么灵通了?有千里眼顺风耳不成?
“蠢得你……”傅容澈嫌弃的亲了亲温青园光洁的额头,耐着性子给她解惑:“相府的马车与宫中的马车擦肩而过,我瞧见了,自然就晓得了。”
“嗷。”
温青园傻乎乎的眨了眨眼,了然了。
皇后娘娘刚走,他们肯定是打过照面了的,她怎么就给忽略了呢。
“啧,人都冻傻了还不走。”
傅容澈眼底嵌着愠怒,也不管温青园愿不愿意,揽着她就往府里走。
温青园侧首瞧着男人精致的侧颜,瞧得失了神。
好半晌才愣愣的问道:“你派回来的人不是说,你要用过晚膳才能回?”
傅容澈淡淡的斜眼看了她一眼,勾勾唇,倾身附耳,得意的笑道:“该办的事情都办的差不多了,该准备的也都准备好了,宁远的左膀右臂被我们铲除大半,顺带还揪出了不少贪污腐败的官员,眼下暂无大事,只等蛇出动,到时候一网打尽。”
“这么快?!”
温青园瞠目结舌,怎么都不敢相信。
这才过去多久?!竟然就只等蛇出动了?这办事效率,大有雷霆之势啊!
傅容澈得意的挑了挑眉,似是很喜欢温青园的表现。
“你家相公出马,你以为有什么难事儿?”
啧,怎么还得意上了,这人未免也忒不禁夸了。
温青园无语的扔了记白眼给傅容澈,可尽管如此,她却是真的打心底里佩服她家相公。
她的男人这么优秀,啧,好自豪,好喜欢,真就是捡着宝了。
一路踏雪迎风走回卧房,等身子暖和了些,傅容澈又贴近温青园,浅笑着吊她的胃口。
“媳妇儿,我这儿还有个关于这件事的消息,你想不想听?”
“消息?什么消息?”
温青园兴奋的朝傅容澈挪近了些,眼底神色晦涩。
她恨不得现在就能将暗血阁一网打尽!杀得他们片甲不留!人命就得用人命还,她一定会为婆婆和孩子们报仇,让暗血阁让温雪岚,血债血偿!
望着温青园这么激动的模样,傅容澈一时心生玩味儿,戏谑的勾勾唇,耐人寻味的指了指自己的脸颊。
“媳妇儿,消息不能白听,天上没有掉馅饼的好事儿,这样,你亲我一口,我便告诉你,如何?”
傅容澈本想借机逗逗温青园,谁知道温青园根本没放在心上,伸着脖子就在傅容澈白净的面庞上落下一吻。
事后,还兴致冲冲的道:“我亲完了,你可以说啦。什么消息?”
“……”
傅容澈愣了愣,好半晌才无奈的摇着脑袋叹了口气。
一时之间,他竟是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了。
他怎么觉得,调戏媳妇儿不成,反倒有种被媳妇儿调戏的感觉呢。
“你怎么不说话?”
温青园狐疑的皱着眉头,戳了戳傅容澈的脸。
傅容澈一把抓住温青园调皮的小手,握进掌中,似笑非笑,意味不明:“民乐公主以赏梅为由,特地挑了下月初二,打算那天邀请官宦之家的女眷,一齐进宫。你猜,她这是打的什么如意算盘?”
“邀女眷入宫?”温青园危险的眯了眯眼,忍不住哂笑:“民乐公主这是要光明正大的把我们当人质使啊。”
“她想的太好。”傅容澈不屑的冷哼一声,眼底寒光乍现:“她想着用女眷来要挟重大臣,她以为这样,我们就不敢轻举妄动了。”
温青园怒了努嘴,不置可否:“那你们打算,怎么办呢?”
“既是知晓了她们的计划,暗地里不动声色的拆了就是。”傅容澈慵懒的动了动手指,把着温青园的玉手,漫不经心的模样,似是根本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届时,皇上会把语梅园里的太监宫女都换成暗卫,你只需乖乖的待着,自己当心些,顺道赏赏梅,等你相公来接你便是。”
“好。”
温青园答得干脆,微微立起的食指,在傅容澈的手心里来来回回的画圈圈,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距离下月初二,还有好长一段时日,不知怎的,她竟无端生出几分兴奋的意味儿来。
只是……说起品淑太后,就不免要让她想起今日寻上门来找不痛快的民乐公主。
啧,扰人兴致,不知趣儿,讨嫌至极。
望着自家媳妇突变的小脸,傅容澈心中咯噔一下,不好的预感,顿时油然而生。
“怎么?谁惹你不痛快了?”
他还敢说!
温青园娇嗔的剜了他一眼,不由分说的抽回了自己的手。
“全是你惹的烂债!凭什么要我给你还!”
“债?什么债?”
傅容澈被瞪得一头雾水,俨然一副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样子。
他着实是不记得自己有惹到她。
一想到下午,姜民乐那张嚣张跋扈的脸,温青园就觉得火冒三丈!
“明明就是你引起的祸事!偏偏就数你最无辜!我怀着身孕,还得应付这些糟心的事儿,烦死人了!”
“什么祸事?什么最无辜?”
傅容澈皱紧了眉,手下还想去牵温青园的手,却被她毫不犹豫的躲开了。
傅容澈讪讪地抽回手,烦闷的厉害:“究竟发生了何事?有事你同我说,别自己生闷气。气坏了我还心疼呢!”
“你还恼呢!”
温青园气呼呼的别过头,索性不瞧他了。
现在一看见他那张美若谪仙的脸,她就烦闷的厉害!
这才是真正的,生了一张祸国殃民的脸啊!随处可遇的烂桃花!若是生了副女儿身,指不定得引起怎样的祸端,啧,妖孽啊妖孽,祸水啊祸水。
偏偏,他自己的烂桃花就能有!若是对象换成她,他还指不定要怎么跟她生气冷战呢。
“……”
傅容澈不知所措地抠着手指,一时之间,哄也不是,恼也不是。
想哄,又不知她因何缘故与他置气,便是哄,也无从下嘴。
恼了,她定是要比他更恼,临了,吃苦的只会是他,不敢恼,不敢恼。
既然跟前的祖宗得罪不得,那就只好找旁人下手了。
“春蝉,莫不是你们做了什么错事,惹了夫人不快的?”
忽然听见自己的名字,春蝉吓的一个趔趄,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小脸刷的一下就白了。
“奴婢不敢!奴婢哪里敢惹夫人不快啊!还请相爷明鉴!”
这一现象,惹得温青园又是一个怒瞪:“你自己在外头惹得风流事儿,牵扯无辜算什么。人家春蝉本本分分的做事,待我忠诚又体贴哪儿招惹你了!你别把气胡乱撒在她身上!”
得,这是连个自己府上的丫鬟都说不得了,他这右相当的,真是越来越“窝囊”。
“媳妇儿,为夫也不敢,还请媳妇儿明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