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了紧袖间的五指,傅容澈侧首去瞧温青园,满眼的宠溺和纵容像是要将温青园溺在那温涟的眸海中。
温青园心上狠狠一缩,紧接着,一连漏了好几拍。
这男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能说会道还这么会勾人心魄了!
妖孽,妥妥的妖孽。
“园儿的脸好红啊。”男人故作天真的抬手覆上温青园绯红的脸颊,眸中玩味儿扎眼:“园儿莫不是病了,怎的小脸又红又烫?可要为夫替你把把脉?”
说着,男人还真就要握着那只与她十指相扣的手,准备抬起作势给她把脉。
“傅容澈!”
温青园惊得整张小脸爆红,仓皇的甩开他的手,连着朝前跑了好几步才停下。
若不是他嘴角的坏笑明显得能将她的眼刺瞎,她还真就信了他那副单纯无害的唬人模样了。
“园儿你跑什么?过来给为夫好生瞧瞧。”
男人邪魅勾唇,笑得狡黠。
“你,你别过来!”
温青园宛若惊弓之鸟,傅容澈往前挪一步,她便要连着后退两步。
她怕他再靠近些,她胸膛里跳得厉害的某物就要从喉咙口飞出来了。
青天白日,大庭广众,即便是在自己府里,可好歹还有那么多双明晃晃的眼睛呢,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脸没皮的了!
前世他也不这样啊,这辈子是怎的了呢,变了性了不成。
深吸了口气,定了定神,温青园鼓足勇气往傅容澈身后看去。
果不其然,那三个人的神情一个比一个喜庆。
羞怒的跺了跺脚,温青园捏紧裙边,脚下生风,逃也似的转身就走。
春蝉憋着笑,在后头跟着,心情无比的舒畅。
自打夫人来了之后,相爷真的变得不一样了。
“爷和夫人,情比金坚,不知道要羡煞多少人。”
白羽笑容可掬的凑到傅容澈身边,笑得见眉不见眼的。
他家爷和夫人感情好,他们这些做下人的,心里自是跟着欢喜的,这样,相爷就不会时不时的拿他们撒气了。
视线一路随着温青园的身影移至拐角,直至再也看不见丝毫,傅容澈才舍得收回视线,而后侧首勾唇,好整以暇的睨着白羽:“你若是羡慕,不如也去找一个?”
白羽面上的笑容一顿,身子有片刻的僵硬。
傅容澈邪佞一笑,又道:“白津上次受伤,你挺担心他的。”
“……”
轻咬住下嘴唇,白羽的脸一时之间又黑又红。
傅容澈意味深长的睨了他好半晌,末了,轻笑一声,扬长而去。
细风路过,卷起地上几片残叶,刮向半空,白羽袖间的手捏到隐隐泛白,轻咬的嘴角红的欲要滴血。
他和白津清清白白,爷怎么能乱想呢,生死与共的兄弟,自是格外关心的!
愤愤的轻哼了声,白羽不敢抱怨,只得闷头跟上傅容澈的步伐。
他殊不知,在傅容澈语落的那一刻,他没有当即反驳,甚至于之后也只字不说,不加辩解,便已经将他内心深处的想法展露无疑。
沉默,有个时候是最真实的回答。
或许他的脑子里还是迷茫一片,可心里永远是最清晰透明的。
只是,也不知道他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明白自己的心,亦或者是白津的心……
马车里,温青园赌气似的嘟着嘴,刻意坐在了离傅容澈有些距离的位置上,不搭理他,也不愿意瞧他。
傅容澈自知这次是真过分了,惹恼了自家的小媳妇儿,心里也有不得怨言。
没办法啊,谁让他家小媳妇儿面皮薄呢。
“媳妇儿,我错了。”
别的不行,认错得快。男人,在外头有多硬,在家里就得多软。
“哼。”
温青园心里憋着气,始终不愿意搭理他。
谁让他总是爱在人前逗她,让她失了形象的,怎么说她以前也是知书达理的将军府三小姐,更何况现在还是右相府的当家主母,她不要面子的不成。
“媳妇儿,你原谅我好不好……”
傅容澈死皮赖脸的挪着位置,一点一点儿的往温青园那处去。
温青园瞧见了,却不戳破,只是嘴上依旧不肯说话。
“媳妇儿,你别气,气多了,容易生皱纹儿,生了皱纹就不好看了。”
傅容澈谄媚的凑近温青园,百般讨好。
冷冷的哼了一声,温青园可算是舍得正眼看傅容澈了:“你懂得倒是多。”
冷嘲热讽了句,温青园又是一撇脑袋,屁股也跟着挪动了位置。
见讨好无用,傅容澈眉眼一挑,果断换了对象。
狡黠的勾勾唇,男人故作悲伤,微微弯身对着温青园微微隆起的小腹发牢骚:“宝宝,你娘亲生爹爹的气了,你帮爹爹说说情好不好?”
“你走开走开,我家宝宝才不会理你呢。”温青园嫌弃的拍了下傅容澈覆上她小腹的大掌,嘴角的笑却有些藏不住了。
傅容澈眼尖瞧了去,邪魅一笑,乘胜追击:“宝宝,你娘亲要打爹爹,你快些帮爹爹说说情啊。”
傅容澈声音委屈,表情也委屈。
温青园忍俊不禁的弯起眉,好不容易憋回去的笑终是藏不住,溢了出来。
“园儿你笑了。”男人的大掌轻车熟路的顺着温青园隆起的小腹滑到她的小手边,扣上,嘴角扬起的弧度仿若春日里最灿烂的花:“你笑了,可是不生为夫的气了?”
“我可不敢生右相大人的气呢。”
温青园故作淡漠,伸手拍了拍他的胸脯,软软的身子顺势依偎进男人温暖可靠的怀抱。
鼻尖一阵芬芳围绕,傅容澈袖间的拇指挨着温青园的食指轻轻磨砂着,出口的声音又轻又好听:“傻丫头,你究竟对我施了什么法,怎生就让我爱你爱到不能自拔了呢。”
叹了口气,男人垂眸望着温青园的发顶,心里一片柔软:“现如今,京城里,哪家老爷不是三妻四妾的,也独独有我,一心一意的守着你,愣是一点二心都生不出来。这样的男人,怕是少见了。”
“施法?”温青园窝在男人的怀里欢喜的咧嘴偷笑,嘴角勾起了一抹玩味儿:“哼,你这就不知道了吧,我乃是千年狐妖,专治你这种冷冰冰还两面三刀的男人。从今往后你便乖乖的从了我吧。我啊,这辈子都不会解开在你身上施的法了,你便做好一辈子都深爱我的准备吧。”
顿了顿,她嘴角咧着的笑意更大:“至于三妻四妾什么的,你恐怕要等到下辈子才能享受了。”
“三妻四妾我本也无那个想法。”傅容澈爱怜的握了握温青园的小手,眉眼儿都笑弯了:“只是,我竟然不知道,我娶回家的,竟然是狐妖大人。”
“哼哼,后悔了吗,我告诉你,娶回家了,便容不得你后悔了。”温青园神气的仰头,眼底灿若星河。
“不后悔。”男人声音笃定,神情坚定:“你是人我爱,你是狐妖我也爱,只要是你,无论是人是妖,我都爱。”
温青园的脖颈细嫩白皙,傅容澈歪了头靠在她的颈窝里,声音闷闷的,细若蚊吟:“所以啊,狐仙大人,这辈子的法不解,下辈子的也别解,下下辈子,下下下辈子也都无需解。你啊,就别去祸害旁的男人了,我自愿让你祸害。只要这个世上还有你,也还有我,无论是什么身份,我们都要在一起,可好?”
傅容澈软着嗓子,像是在撒娇。
温青园呼吸一滞,忽然不敢正常喘气了。
屏住呼吸静默良久,她不确定的呼出一口气,视线一直盯着一处:“好。”
她声音弱弱的,仔细听能听出声音里藏不住的轻颤。
傅容澈凑近她的脖颈,低低的浅笑出声。
温热的呼吸随着傅容澈的每一次呼吸,尽数喷洒在温青园雪白的脖颈上。
温青园难耐的咽了口口水,喉头一缩,不敢说话。
“园儿,别离开我。永远也不要。”
傅容澈这句话憋了好久,他是认真的。他怕急了她离开。
许是上辈子留下的后遗症,他是真的害怕。
闻声,温青园背脊一僵,瞳孔止不住的扩大。
缓了许久,她只淡淡的呼了口气,并不说话。
等了半晌也没等来自己想要的回答,傅容澈不悦的蹙眉,一口咬在了温青园白玉无瑕的脖颈上。
“嘶!”
温青园瞪着眼睛倒吸了口凉气。
下意识的,她想从傅容澈怀里坐直身子,怎奈男人一手搂着她不让她走。
试了几次无果,她便索性放弃了,也省得白费力气。
“你干嘛咬我。”
委屈的瘪了瘪嘴,温青园不满的用脑袋撞了撞傅容澈的头。
虽然傅容澈咬的不重,可是还是会痛。
缩着脑袋往后挪了挪,傅容澈望着温青园勃颈上被自己啃出来的记号,心里暗自窃喜。
许久,男人都不说话,就在温青园以为他不会再开口的时候,他忽然吸气,薄唇轻启:“园儿,我知道你不会离开我的。”
软软的声音,让人有些心疼。
“我当然不会离开你。你是我的相公,我肚里孩儿的爹爹,我人和心都是你的,我还能走去哪儿?”
温青园心里有些难受,阿澈好像总怕她会走。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阿澈好像知道些什么,关于前世的事情……又或者,只是她太敏感了?
她总觉得这辈子,阿澈有些不同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