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澈。”她呆呆的望着男人绝美的侧颜出神。
傅容澈慵懒的挪动了下眼睛,携着揶揄,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还有何事!你不如一并说了?也省得你每次都要绞尽脑汁儿的寻机会开口。”
“你教我习武吧。”
温青园笑眯眯的仰着头,笑的灿烂明媚。
“……”
嘴角的笑意一滞,傅容澈的俊脸当即转瞬变黑。
“你想都别想!”
坚决果断,这五个字说的毫无回转的余地。
一盆凉水从头泼下,温青园心里燃气的小火苗瞬间被浇灭。
“阿澈……”
她试图撒娇。
“不可能。”
傅容澈想也没想,接着拒绝。
“为什么!”
温青园不解。
“你肚子里还有个孩子!”
傅容澈头疼的厉害。
这丫头为什么就不能消停消停,明明午膳前还答应了他会乖乖听话,结果一天都还没过呢,这出尔反尔的会不会有点太明目张胆了些。
“我就是为了孩子才要学的啊!”
一说到孩子,温青园的脸便柔得一塌糊涂。
双眼含笑,定定的垂眸凝着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温青园的心好似要化掉了一般。
“阿澈,你不可能时时刻刻都会在我身边保护我的。”温青园抬眼看着傅容澈,眸底是严肃认真的神情:“阿澈,关键时刻,我也想做点什么来保护自己,也保护孩子,我不想总是让你担心。”
温青园说的并不是全无道理,只是……
傅容澈眉尖若蹙,定定的凝着她的肚子犯难:“……你的身子,暂且习不得武。习武的事儿且等到你生完孩子再说,眼下,换一个……”
“换一个?”温青园疑惑不解:“换哪个?”
恕她孤陋寡闻,习武还有换一个的说法?
“用药。”傅容澈高深莫测,勾唇笑的邪魅。
“用药?”温青园重复着他的话,低头思忖了片刻,下一瞬,又猛然抬头,眼中冒光:“你是说,要我学怎么用毒?”
“孺子可教也。”傅容澈眼带赞许,最有玩味儿:“你若是真想学,便将十三娘的本事全学来,救人的也好,治人的也罢,通通收入囊中,如何?”
“好啊好啊!”温青园乐在其中:“若是真能都学来,我自是乐得自在。”
傅容澈好整以暇的挑眉望着温青园,嘴角扬的极高,眼中笑意明显。
温青园一抬头,眼睛里的光当即就黯淡了下去:“你糊弄我呢?”
“我哪里糊弄你了?”傅容澈面不改色:“你想学,我自是支持的。”
“当真?”温青园半信半疑的凝着傅容澈好看的眉:“你这模样可不像把我的话当真的模样。”
“绝对真心。”傅容澈义正言辞的搁下书,深邃的眸对上她清澈的眼,笑道:“我从不骗你。”
“从不骗我?”
她扬高了语气,淡淡的出声,眼底渐堆的喜悦一目了然。
语落,室静,树叶沙沙作响,镂空雕花木窗外,凉风卷起丝丝清甜,顺着镂空的洞,钻进屋子里,带起榻上,两人的几缕青丝。
恍惚间,风停,青丝落,温青园的瞳孔微微瑟缩了下,里头有唯独情窦初开的少女,特有的青涩懵懂。虽她早为人妇……
傅容澈眸海温涟,眼中似藏有暖阳:“可要我叫十三娘来?”
“我……”温青园迟疑了。
“嗯?”傅容澈眉峰一挑,笑意犹存:“或者,你已经有人选了?”
“嗯。”温青园支支吾吾的,眼神闪躲。
“哪儿?”
傅容澈开口,声音里,有一股浓浓的蛊惑意味儿。
“我想去药……药谷……”
提到用,制毒,她脑海里第一个蹦出来的便是药谷。
以前去药谷找人买过几次药,听闻,那儿的人,无论是用药还是用毒,皆是登峰造极的高度,死人都能救活,若是能在那儿学上十天半个月,且不说治人,自保的能力定是有了的。
而且,之前药谷里时常给她要的那个神仙姐姐也与她说过好几回,想她过去学上一学。
“你倒是有想法。”
药谷,江湖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它的名声之大,难以想象,每年不知道有多少人慕名前去求学,而后失败而归,可却几乎无人知晓,药谷,隶属于鬼泣。
啧,不愧是他的媳妇儿,有眼光,有想法。只是,他怎会舍得自家媳妇儿舟车劳顿跑去药谷学那劳什子的制药用毒啊。
傅容澈勾唇,邪魅一笑,眼底亮着狡黠的光:“你去不了的。”
“为何?”温青园赌气憋嘴:“你别瞧不起人。”
温青园话语弱弱的,其实她自己心里也没底。
相传,药谷收徒,全看缘分,即便是有缘无分者,也不会要,清高的很。
“媳妇儿,十三娘的本事与药谷里的那些人旗鼓相当。你安心跟着她学便是。”
傅容澈好生相劝,对鬼泣和药谷隶书鬼泣的事儿绝口不提,更是百般不愿她去药谷求学。
也不是有意瞒她,只是,他总归是不希望自己最黑暗的一面被自家媳妇儿瞧见的。
况且,温青园若是真去了,他还怎么日日搂着媳妇儿睡,再者说,十三娘也是师承药谷,她的师傅,乃是药谷里拔尖儿的,由她来教温青园,正正合适。
温青园眼底一闪而过一丝不坚定。
傅容澈快速的捕捉到,继而乘胜追击:“药谷名声之大,怎会轻易收了个有喜之人,年年去求学的人多如过江之鲫,败兴而归的,更是不在少数,你觉着你能有几成胜算?”
傅容澈还真没打击她。
药谷收徒,从来都是出其不意的,指不定他就收了个怎样的人做徒弟,药谷里那些个老头子,做事向来古怪,有时候他都拿捏不定,他们素来只收有眼缘的。
温青园去了,还真不一定能进。
“真的有那么难吗……”温青园挫败的努了努嘴,眼底恹恹的,没了方才的热情:“也罢也罢。”轻叹了口气,又闻她泄气的道:“阿澈说的,我便信你,十三娘若是真有药谷里那些神人的技术,那我也算是捡了宝了。”
事实上,她还真就是白捡了个便宜却不自知。十三娘的本事,却对不容小觑。
心里的大事儿都有了着落,温青园才送了口气,没了愁容。
百无聊赖的倚着傅容澈,温青园眼神却依旧黯淡无光,甚至还有些悲戚。
“阿澈……”她唤他:“你真将毛球扔了吗?”
她心里没底,可隐隐之间,她总觉得他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白羽!”
男人没看她,冷眸一凝,狠戾的呵了一声,也不知是对着何处。
几乎是下一瞬,门被推开来,眨眼间的功夫,眼前便多了个白色身影。
不算高大,却也说不上瘦小。
“爷,你……你找我?”
白羽缩着脖子暗自叫苦。
他这段时间挺老实,也没犯事儿啊。
傅容澈抬眸瞧他,嘴角噙着一抹似有似无的冷笑:“狗呢?”
干净利落的两个字,辨不出任何情绪,却能轻易让人不寒而栗。
“狗……”白羽背脊一凉,不敢看傅容澈的眼睛:“您,您不是要我给抱走了吗?”
“……”
语落,一室寂静。
白羽心惊。
莫不是他又说错什么话了?
默默咽了口口水,白羽用微弱的余光偷瞄了眼傅容澈的神情。
只一眼,白羽便仓皇的垂下头,呼吸一屏,难耐的窒息的感瞬间弥漫全身。
他敢肯定,他再多说一句废话,等着他的,将会是暗无天日的生活。
“爷,您给我一刻钟,保证让您见着狗!”
“……”
傅容澈慵懒的眨了下眼,嘴角的冷笑若隐若现。
“一刻钟的功夫,超出一点儿,你知道后果。”
“是。”
白羽恭敬的低头,身子微不可闻的颤抖。
逃也似的离开房间,白羽如释重负,对天长舒了口气。
许久没见他家爷这幅神情了,险些招架不住。
那厢,房门方闭上,傅容澈面上的所有冷然顷刻间消失殆尽。好似方才那个罗刹般耸人的人,不是他一样。
若不是温青园全程亲眼所见,她还真就信了这个“两面三刀”的男人。
重新趴回炕几上,温青园一手托腮一手摸着肚子,莞尔勾唇,软声笑他:“白羽对你那般衷心你还总是凶他,小心伤了他的心,哪天他就走了。”
傅容澈漫不经心的合眼又睁开,嘴角噙着一抹似有似无的浅笑:“他不会。”
语气格外笃定,傅容澈坚信白羽不会。
“这么肯定?”温青园面带质疑,而后又问:“你说的不会,是他不会伤心还是不会走啊。”
“不会走。”
白羽的为人,他心里有数。就算白津白鹰会走,白羽也不会。他是个极为重义气的,况,他身边的人,哪就那么脆弱。
此时此刻:远在府外的白羽走到一半忽然打了个喷嚏。
揉了揉鼻子,他疑惑的皱眉,莫不是有人在背后骂他?
摇了摇头,他并未放在心上,眼下,他得赶紧把狗抱回来。
不过,若是白羽知道温青园和傅容澈的对话内容,估计得哭出来。
……